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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易濁風眉宇間又儘是殺意,目光凜冽如冰雪寒徹。他只想提劍,殺了龔之期。然而,他又實在提不起勁力,體內真氣也宛如完全停滯了。

龔子期見易濁風神情痛苦,殺他心有餘而力不足,不禁笑得更加詭譎莫測。他改而背手而站,微昂着頭講述:“易堂主,我勸你省點力氣,留着這最後一口氣,待會兒看我跟史如歌風流快活吧。不說你身中絕情釘,就說剛才我的那支毒鏢。它上面所沾的,也是蝕骨散魄的劇毒……即使現在你的血還沒有流干,過了三個時辰,你還是會死……”

易濁風的左手,依然遮捂着自己肩膀的傷口,臉色越來越陰暗。他還感覺有一道古怪的內息,在他各處經脈間遊走不休。最後它幾乎收束不住,直竄他的腦中,連他的耳中也開始嗡嗡作響。

他懶得再跟龔子期多說一句,勉力扶劍起身,盤膝運功與那內息相抗,準備去找史如歌。

他想:無論如何他都要保住史如歌的清白。寧願讓史如歌受到來自他的傷害,也不讓她受到龔子期的玷污。

不料,忽然他又覺煩悶欲嘔,體內似乎蟄伏着什麼毒蟲,在腸胃裡翻江倒海。跟而,他的眼皮子也十分沉重,昏昏欲睡。

但是,他又極力剋制自己的困意,強咬舌尖振作精神。因為他知道這是關鍵時刻,一旦就此睡過去,便會永遠睡過去。

此時,龔子期非常確定,易濁風已為強弩之末。所以,他的左邊唇角又翹得極高,而後再次輕盈提步,心情得意去找史如歌。

這處空間變幻莫測,無限擴大和延伸着。然而他依然相信,他絕對會找到史如歌。

然而,在他走開幾步後,他身後的易濁風又強吸一口氣,打算做最後一博。只是,易濁風的真氣才提至胸腹,那道古怪的內息再次直撞他的腦中,痛得他眼冒金星,無力為繼。

察覺到易濁風的動靜,龔子期又不禁停下腳步,放聲大笑說:“哈哈……易濁風,我忘記提醒你了,中了我的毒鏢,若妄動真氣,會死得更苦更快……”

易濁風仍舊不再應聲。反正他是要死,又豈會在乎早死一刻或晚死一刻?

他還在強提真氣,不等龔子期的話音完全落下,揚起手中承影劍,劈向龔子期。

精明的龔子期又立馬察覺到不妙,臉色微微改變,隨之身形也靈活一閃。

不過,承影劍是何等厲害的神器?縱使龔子期行動極其迅捷,最終還是被那強勢的劍氣劈中!

“砰”的一個聲響傳來。

龔子期高大而結實的身軀,重重往地上一跌,同時嘴邊流溢着絲絲鮮血,匍匐在地上一時半刻動彈不得。

見此,易濁風也不多管龔子期了,因為他精力不夠,管不了了。他又艱難的踱步,趕緊去找史如歌。

若是他老早便知道龔子期也來到幻象空間了,那麼之前他絕對不會跟史如歌分開……

跟易濁風分開後,史如歌的意識也越來越渾噩、越來越昏沉、越來越迷糊。如此一來,她的步速也越來越緩慢。甚至走着走着,她都挪不開步子了。

她的眼皮子在打架,卻並不瞌困。而是她的腦子裡,充滿了許多亂七八糟的畫面。那些畫面,多是與金戈有關的、也有與易濁風有關的。它們凌亂交雜,擾得她心神不寧。

“史如歌!”忽然,自她的前方,又傳來易濁風的聲音。

可是,史如歌還以為這是幻聽。她費了好大力氣,終於才睜大自己的眼睛,揉了揉太陽穴。

在確定這不是幻聽後,她才再次跨步,迎上剛從迷霧中走出來的易濁風。

此時的易濁風,臉色一陣黑一陣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且身上有傷、劍上有血。見此,史如歌的神色又是一陣驚慌,嬌美的面容上帶着羞怯,猶如一隻孱弱的小白兔。

“你怎麼……怎麼啦……易濁風……”她結結巴巴關心詢問易濁風。盯着易濁風肩膀的傷口,急的就要哭出來。美目中淚花閃動,梨花帶雨的嬌俏。

易濁風也沒有精力跟她說太多,始終濃眉緊鎖。史如歌含情脈脈看着他,他的厲眸卻越來越沉,二話沒說,低下頭去。

一時間,史如歌單薄的身子隱隱一顫,在他強大男人氣場的包圍下,微微捲縮,就像一如小貓。

“你要幹嘛?易濁風……”她感覺易濁風這樣很不對勁,所以心情越來越忐忑。

易濁風依然不應聲,稍稍聳鼻,嗅着她清甜的處子香,心神也被她撩動。

“喂……”她又揪擰着眉,輕聲開口喚着,還抬手準備去搬開易濁風的腦袋。

可是突然間,她烏溜溜的眼珠子又瞠得極大極圓,眼中儘是痛苦和驚恐。

跟而,她小嘴大叫,大聲驚叫了一句,“啊,好痛!”

易濁風竟然一口咬住了她嬌嫩的頸下。

隨之,她的頸部立即染上一層暈紅,臉色變得甚是憔悴煞白。她扔下手中的九天神弓,雙手相間,雙拳相向,開始不停的捶打着易濁風的身子。

她咬了咬牙,而後幾乎氣急敗壞,異常不滿加憎恨加忿怒,激動的質問着易濁風,“你……你幹嘛?你是魔鬼嗎!你是妖怪嗎!你是吸血蟲嗎!你為什麼要咬我!為什麼要吸我的血!易濁風……你滾蛋!”

然而,易濁風仍舊死死咬着她的頸部。她拼盡全力,死命捶打着易濁風的身體。但是她每動一下,同時她也更加扯痛了被他咬着的部位。

此時的易濁風也不顧所有,完全無視史如歌的捶打。他閉着眼睛,把全身的力氣都壓上去了,一隻手仍舊拿着承影劍,一隻手緊緊摁着她小小的肩膀。他潔白冰冷的牙齒,穿透她細緻的皮膚,刺進她的肌膚下,吮吸着她溫熱甜膩的鮮血。

自然而然,史如歌的鮮血,爭先恐後湧向他的嘴裡。

因為越來越痛,越來越沒有力氣,所以史如歌不再捶打他。改而用手,輕輕推卻着他的胸膛。但是他始終紋絲不動,一絲鮮血還順着他的唇角滑落,沾在他的臉上。

過了好一會後,史如歌的眼睛依然瞪得很大,只是它不再靈動有神。最後,她推卻易濁風胸膛的雙手也無力垂下,腦海里的意識完全渙散。

因為太過疼痛,加之失血很多,所以她閉上眼睛,柳條般的身子翩然向地上倒去,嘴邊還不忘恨恨罵咧着易濁風,“混……蛋!”

見之,易濁風立馬鬆開了她的頸部,不再咬她。當她即將倒下去時,他也扔了手中的劍,穩穩抱住她的嬌軀。

也因為吸食了許多史如歌的鮮血,所以很快的,易濁風的臉色變了、精神變了!

他的臉色不再一陣黑一陣白,而是變得容光煥發。他的精神不再顯得無力,身姿如松挺拔,神貌如山凜然。就連他肩膀的傷口也不再流血,整個人跟完全沒事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