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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和絕望的情緒在腦海里不斷翻滾,我隨手抱起石桌上那盆鬱金香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啪嗒’的聲音隨之響起,陪伴了我許多年的鬱金香就這麼被我無情摔在了地上,隨後泥土中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貝殼,突然間,一個迷糊的場景在我腦海划過,但瞬間又消失了。

不知為何,我心裡有種感覺,這個貝殼或許對我的意義重大。

“你不是很喜歡花嗎,拿去啊,你贏了,這裡的一切都是你的”

夏媛狠狠的推了我一下,剛想開口罵我,但是下一瞬間她卻獃獃的注視着地上那塊雪白的貝殼。

霎時,夏媛的目光不停的變換着,她目光有些回憶,有些感動,貌似還有些開心,隨後她撿起了那片貝殼又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鬱金香。

我輕蔑的笑了笑,道:“為什麼,為什麼你還要在演戲?你演給誰看?演給我嗎?呵呵,不用了,你已經贏了,你可以不用再演了,你可以展露出那個蛇蠍心腸的你,然後再嘲諷着我,再繼續罵我是人渣。”

突然夏媛委屈的哭了起來,一手握着貝殼,噙着淚水對我說道:“我到底幹了什麼,你和我說清楚好嗎?”

在我看來她現在的一切舉動都是在演戲,雖然演的很真實,看着她卻依然讓我噁心。

我耐着性子,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的文檔你偷看到了吧,艾麗思和oet兩位加盟商被你挖過去了吧,你很高興吧,呵呵。”

夏媛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她搖了搖頭,道:“我沒有,真的是他們自己主動加盟的。”

我笑着搖了搖頭,繼續耐着性子說道:“哦,是嗎?那你偷看了我的文檔沒有?”

夏媛眼眸含着淚水,咬着嘴唇,輕輕點了點頭。

“哦,那麼是不是你給了他們一百萬違約金再把他們挖過去的?”

這下夏媛猛然的搖了搖頭,道:“我真的沒有,真的,沒有”

“哈哈哈,真是笑話,我一個月前就和他們簽了秘密合約,那份合約又被你偷走了,而你又是雅美coe,他們還就在今天甘願違約都要加盟你們雅美,哎呀,這天底下的事情怎麼會這麼巧的事情呢,是不是啊,夏董事長。”

一時間,夏媛似乎被我問的無言以對了,而我的心卻在滴血

此時她的啜泣聲更像無止境的嘲笑,我沒理會她的嘲笑,走進屋子提出行李箱,冷笑着撇了她一眼,往外走去。

但是夏媛卻絲毫不放過我,她跑過去拉住我的手,噙着淚水,弱弱的說道:“不要走我求你了我真的沒有”

雖然我很認真的告訴自己這個天使般面容的女人是在演戲,可是我的心卻不由自主的在顫抖,最終理智衝擊着我的內心。

我甩開了她的手,似乎是我用力過大,她手中的那片貝殼掉落在地上,霎時,好像是某種意念引導着我,我居然撿起了貝殼,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不要走求求你”身後那嘲笑般的聲音漸漸變小,但還是在我腦海中不斷重複。

此刻的我更像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者,我恐懼着生活,恐懼着物質,恐懼着愛情

生活總是無孔不入的挑逗你的情緒,在你最脆落的時候擊倒你,你必須能站起來繼續面對生活給你的後續傷害,但若你不站起來,你就一輩子都站不起來,因為你已經不存在這個世界,因為只要你在這個世界上,你就一定要面對生活。

黑夜中,我提着行李箱漫無目的的向路口方向走去,不知不覺我來到了金莎路口,掃視着那熟悉的一切,我拿起了手機,給王叔撥過去。

“喂,你這臭小子,這麼晚了打電話我幹嘛?”

我平復着情緒,像往常一樣調侃王叔:“叔啊,是不是打擾到你和林大媽聊天啊。”

電話那天傳來一陣暴怒聲:“我說你小子能不能正經一點,再敢胡說八道,一巴掌抽死你。”

我嘿嘿的笑着,王叔繼續說道:“這麼晚打電話給你叔幹嘛,快說,我要睡覺了。”

沉默了一會,我鼓起勇氣,道:“叔啊,我想去外面生活一陣子。”隨後,又補充了一句:“我在外面找好了工作,工資挺高的”

我本以為依王叔的性子,會罵我一頓說些什麼,幹嘛在超市當了總監還不滿足,硬要去外面亂逛之類的,可王叔卻出奇的平靜,許久,他聲音平和的說道:“哦哈哈,那去吧,你都這麼大個人了,去外面見見世面也好,反正你這小兔崽子走了我也省心”

王叔語言依舊這麼鋒利,但我卻在語言之中聽出了他的無奈與妥協,或許他老早就知道,我總有一天會說出這樣的話。

畢竟我不是他親生的,或許我哪一天會找到我的親生父母,但真的有那麼一天嗎?

王叔這麼容易就答應,倒讓我不好怎麼作答,沉默片刻之後,我回道:“那叔,我馬上坐飛機了,你那個早點睡吧”

“奧奧你去吧”

在離別的傷感中,我結束了這段對話,王叔沒有問我去哪裡,也不問我什麼時候回來,王叔也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了許多,但因為什麼改變我卻不知道。

看着手機,翻着那只有10個不到的聯繫人,我才發現原來我並沒有多少朋友

直到我看到最底行的那個名字,一陣回憶襲來,記得高一的時候,我除了王子石還有一個兄弟,他叫鞏川,我們都是浪蕩子弟,一起打過架,也一起在派出所待過,我輟學那年,他也輟學了,隨後的半年他消失的無影無蹤,直到消失之後的半年他才給我打過電話,說他在廈門開了個酒吧。

這麼多年了,我和他之間的兄弟之情還在嗎?

猶豫間,我輕輕的按下了撥通鍵,直到鈴聲響起之後,我掛掉了電話,然後自嘲道:現在的我,還有什麼資格去求助一個8年未通過電話的兄弟,洛冰,落難的時候你才響起打電話給鞏川,你不落難的時候,你想起他了嗎?

我放下手機,自嘲的收起了自己那卑微的兄弟情義,站在路口等待着最後一班公交車。

這時手機卻響了,掏出來一看。

怎麼會是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