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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陛下,臣那一日返回格致監後就吩咐精通數學之人研究,有些問題研究出來了,但有些問題仍然並未研究出來。”

“哪幾個問題研究出來了?哪幾個並未研究出來?”

“陛下,球體的表面積是其最大內接圓面積的多少倍已經研究出來了。經過反覆測算,球體的表面積是其最大內接圓面積的四倍。”楊士奇一邊回想當時研究人員和他說的話,一邊回答。

“這是怎麼算出來的?”

“陛下,有人請工匠做了一個中空的球,將其一刨兩半,得出為四倍左右。之後又進行推算,算出這個數字。”

楊士奇隨即說了一大串數學運算。允雖然十分重視數學研究,但當年在學校里學的數學知識早忘光了,此時楊士奇說的東西不太懂,不過大體明白確實是算出了正確結果,待楊士奇說完後笑道:“不錯,不錯,能夠算出一個問題。還有其他研究出來的問題?”

“還有陛下當初吩咐的另一問題:槓桿兩邊保持平衡時放置的物品重量與槓桿的長度之間的關係,也已經研究出來。槓桿兩側物品的重量與槓桿的長度的乘積相等的時候,槓桿能夠保持平衡。”

“不錯,不錯,”允再一次說了不錯,又問一遍可還有其它研究出來的問題。不過這次楊士奇搖頭說道:“陛下,其它問題只是略有些眉目,尚未研究出來。”

“這也不錯,總算有兩個問題研究出來。”允笑了笑,說道:“傳朕口諭,對研究出這兩個問題之人賞賜上用的綢緞一匹,加三個月的俸祿。”

“臣替他們謝陛下隆恩。”楊士奇行禮道。

“楊卿,你管着格致監,格致監能有成果也有你一份功勞。朕賞賜你玉佩一件,加三月的俸祿。”

“謝陛下恩典。”楊士奇又行禮說道。

允點點頭,一邊在院內走着一邊與楊士奇說話,吩咐幾句忽然想起來什麼,又道:“監副曹徵在哪?朕即位後將在家服喪的時間縮短為一年,他應當已經前來上值。”

“陛下,曹監副確實已經於去歲秋季上值,可對懷遠侯病逝仍然十分悲傷,每日十分消沉,也沒心思鑽研天文。臣因其事出有因,也只能視而不見。不過今年過年後曹監副恢復了許多,重新履行監副之責,且鑽研起天文來。可至今並未有什麼新的見解。”

“不過,”楊士奇又想了想,說道:“之前陛下曾經言到讓他假設大地是一個球來研究天文,似乎有些猜測,但需觀測到天文現象以印證,尚無法確定。”

“也罷,既然如此,朕就不與他說此事了。待他能夠確定後再說吧。”此時允正好走到曹徵的實驗室外,隔着窗戶看了幾眼正認真研究並未注意窗外有人觀察自己的曹徵,欣慰的笑了笑,離開了窗邊。

允又在院內轉了一會兒,決定離開此處。楊士奇將他送到大門口,臨行前,允吩咐道:“格致監雖然只是一個監,正五品的衙門,可在朕心目當中非常重要。你可不能以為朕派給你的差事不重要,從而心生懈怠之意。”

“臣必不敢攜帶。”楊士奇躬身說道。

允今日來到格致監有三個目的,首先是問問格致監這一年多來有何成果。之前因為籌備同帖木兒之戰,今年過完年後又接連安排大事,他已經一年多沒有注意過格致監了。最近終於輕鬆些,就來看看。

第二就是表示自己對格致監的重視。自己長期不注意,即使之前說過格致監十分重要之類的話,但楊士奇也難免會覺得不重視格致監。自己來看一看,就能消除他的想法,盡心儘力辦差。

至於其三。“楊卿,朕還有一事吩咐你。”允道:“愛卿吩咐研究與浮水有關之人,本月中旬十七日,去五城學堂,朕有事要交給他們。”

“是,陛下。”楊士奇聲音裡帶着驚喜,躬身答應。他早就聽說陛下在五城學堂開設了一門課程,名字就叫做格致,與格致監相同。楊士奇早就猜測陛下在這門課上要教授的內容與格致監研究的東西有關,但之前的六節課卻並非如他所想,讓他大失所望;可今日陛下卻忽然吩咐讓格致監幾名研究之人去五城學堂,可見他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

所以他十分高興。要知道,五城學堂可不是一般的學校,這可是當今陛下自從繼位後第一次抽出時間親自教導學生,任誰都知道這些學生前途無量,將來必定是大明的肱股之臣。陛下教授這些人格致監鑽研的東西,足以證明對於格致監十分重視。而現在他是格致監的掌印官,陛下對格致監越重視,他將來的前程越有保證,他如何不高興?

在高興之餘,他還猜測陛下下次親自對五城學堂的學生上課到底要教授些什麼。‘陛下之前曾經吩咐研究為何船可以浮在水面上,莫非與這有關?可此項研究並無進展,莫非……’楊士奇暗暗猜測。

允自然不知他在想什麼,又囑咐他好好掌管格致院就轉身離開此處。楊士奇忙回過神來恭送他離開。

等允走了,楊士奇直起身子,馬上對人說道“將研究與浮水有關之人叫到本官的公房之中。”

……

……

允離開格致監,騎上自己的高頭大馬,侍衛過來問道:“陛下,之後去何處?”

“去大,陳卿!”允正要吩咐去往下一個目的地,忽然瞥見一人,喊道。

此時有數人正騎馬從格致監衙門前經過,其中一人聽到喊聲,驀然回頭一看見到允,忙撇下眾人驅馬過來,隨即下馬行禮道:“臣陳性善見過陛下。”

“陳卿,”允笑道:“愛卿這是要去做什麼?”

“陛下,”陳性善回答:“適才臣與總裝備部的左侍郎去查點城北存放兵器的庫房。這次臣與其一共查點了十六個庫房,也是最後一批庫房。這些庫房移交給總裝備部後,原兵部的各個庫房就全部交了出去。”

陳性善說話間,與他一起去查點庫房的人也都過來,下馬行禮問安。允胡亂答應一句,又問陳性善道:“可這也並非是去往大都督府的路。”允對於京城的交通道路很熟悉,馬上想到這條路不對。

“陛下,臣之總政治部掌管文宣司,可最近許多年歲較大、編寫戲曲本子或話本的人身體不大好,請假在家養病。臣身為總政治部尚書,理當去探望、慰問一番。是以臣從城外返回城內後吩咐總裝備部左侍郎先返回大都督府,臣買了些點心去探望。”陳性善說道。

他身為跟隨允時間最久的人之一,受到允的影響也最深,由從前對於編寫戲曲本子或話本的人瞧不上,變得能夠認可他們所做的事情。所以在聽聞許多人請假在家後起了去探望一番的心思。

當然,他敢去探望的原因之一也是他們不過幾個文人,若他掌管總參謀部這種衙門可不敢探望自己屬下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