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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諸位愛卿都無意見,就暫定這些名字為正式的名字。”允熥見無人說話,拍板釘釘。

說完這句話,允熥心裡好一陣激動。他制定的種種制度,後人多半會改動;即使不改,除了專業的研究人員也不會記得這些制度是誰定下的。但為全世界的地方命名,只要華夏能夠一直是全世界最強的國家,就會一直沿用下去,地理課本上多半要提他一句,而且不僅僅是華夏的地理課本。這可真的稱得上將自己的烙印定在世界上了。

“臣馬上命人堪籍成冊,印發全國,以防官員百姓說錯。”剛剛回過神來的黃淮面對已經拍板釘釘的允熥能怎麼辦?只能答應下來。至於其他人,本來就和這件事關係不大,自然更不會出言反對。

“還要多印幾份,每位番國使者至少送到十份。而且禮部官員分發地理冊時要告訴他們,以後在大明都要如此稱呼,若是哪位使者在朕面前出錯,朕會將他趕出京城。”允熥又吩咐道。

“是,臣遵旨。”黃淮又答應。

說過這件事,允熥要說的事情徹底和禮部無關了,黃淮躬身行禮退下。

允熥又與藍珍和李景隆談了一會兒,也讓他們退下了。藍珍倒是想早早的定下主帥和各路副將的人選,但允熥卻不像這麼早定下人選,何況既然要藩國與番國出兵,兵馬多寡、如何排遣還得等到他們將出兵數目上報後才能定下,現在也確實不能確定。藍珍只能略有些遺憾的離開乾清宮。

在藍珍離開前,允熥又湊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麼,藍珍臉現詫異之色,但仍點點頭。

等藍珍與李景隆離開,允熥站起來伸伸懶腰,又讓小宦官倒了杯茶,對還在殿內的練子寧、蕭涌和張無忌笑道:“練卿,蕭涌,無忌,不用太拘謹,放鬆些。”

“既然陛下有命,臣就聽從聖命了。”練子寧也笑了一聲,略微放鬆了些。他是允熥當皇太孫時詹事府最早的官員之一,已經認識允熥二十年了;隨着鄧愈,馮勝,傅友德,藍玉,王弼,曹震,李原名,茹常、徐宗實、陳南賓這些上一代的詹事府官員或被殺、或老死、或告老還鄉,練子寧也是現在朝中資格最老的原詹事府官員之一,和允熥的情分不同,地位也不同,現在剩下的要麼是皇子,要麼是兩位駙馬,他可以放鬆些。不過,他也沒有太放鬆,只是屁股坐實了而已。

允熥對他這一點很滿意。練子寧雖然脾氣不好,就連當禮部尚書的時候都能和其他衙門的官員吵起來,改任戶部後更是三天兩頭和四輔官吵,和其他衙門吵,但在允熥面前還是很知道分寸的,沒有一點倚老賣老。

“練卿,你一向做事精細,去年大都督府財政廳出缺的時候又打理了三個月財政廳,你告訴朕,若是朝廷出兵五萬,又擔負五位藩王每人一萬,總共十萬兵馬的錢糧,以現在戶部的結餘,可足夠?假設戰爭持續一年。”

“這,還要看敵兵戰鬥力如何,在當地能否找到協助之人,以及能得到多少戰利品。”練子寧雖然不會指揮打仗,但也知道敵人的強弱程度不同,花費的軍費是截然不同的。

“印度大多數番國之兵極為孱弱,可一觸即潰,但有些國家也擁有少數精銳;至於印度北部的德里蘇丹國和賽義德蘇丹國,手裡必定有從天方徵召而來的精銳,而且為數不少。賽義德蘇丹國最需注意。這一國的國君黑茲爾原是帖木兒汗國的總督,帖木兒敗亡後不再繼續聽從帖木兒汗國fēnliè出來的幾個小國之命,自立為君。他佔據印度西北部,手下有數萬曾跟隨帖木兒南征北戰之兵,而且其中有些人和大明有血海深仇,最需注意。”

“不過,這些番國若說好對付,也確實好對付。印度北部諸番國國君都來自天方,本就與印度當地的巨室大戶不合,大明要是能拉攏了當地的大戶,就能變客為主,作戰就容易多了。”允熥說了說印度北方番國的戰鬥力,順帶介紹了一番當地的情形。

“陛下,臣仍不知如何判斷。”但聽了這些,練子寧仍然不能預估軍費。

“就假做他們的戰鬥力為當年ānnán國的一半,若是能擊破敵軍,可得到的戰利品極多;可找到巨室大戶協助。”允熥只能這樣說道。

“若是如此,”練子寧現場算了算,最後說道:“陛下,臣計算得知,不夠。”

“差多少?”

“大約,差三五百萬貫錢。”練子寧也給不出準確的數字,只能給個區間。

“蕭涌,錢莊總行會,能否支出這麼多錢?”允熥忽然問起了蕭涌。

“陛下,五百萬貫,各省的錢莊算在一起,若是奉獻給朝廷這麼多錢,應當足夠;但他們賬上的錢也會非常緊張,若是哪地發生了意外,商戶爭相取錢,恐怕會有許多錢莊倒閉。”蕭涌為難的說道。

他和他父親蕭卓早在允熥設立錢莊總行會的時候,就猜到將來朝廷會向他們要錢,蕭涌父子也早有心裡準備;但一次要這麼多錢,還是出乎他們的預料。蕭涌當然知道如武當、少林等大派開設的錢莊肯定還有隱藏的資本,但五百萬貫也足以將錢莊總行會的血抽取七八成了。萬一遇到風吹草動,就是大規模的倒閉潮。把錢莊總行會當做自己家在朝中立足的資本的蕭涌當然不願意。

“奉獻?”允熥道:“蕭涌你想錯了,朕並非要他們奉獻,而是以朝廷的名義,向他們借錢。”

“借錢?”

“就是借錢。比如說,朝廷從各錢莊借一百萬貫,為期一年,月息三厘,到期後朝廷歸還錢莊一百三十六萬貫。有借有還,並非是強要他們奉獻。”允熥笑道。

“這?”蕭涌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雖然已經有過南洋的藩國向廣東的錢莊借錢之事,但藩國畢竟和朝廷不同,以朝廷的名義借錢,太驚世駭俗了。

而且錢莊未必願意借。誰知道到期時朝廷會不會守信?萬一找借口不還了,豈不是雞飛蛋打?還不如直接奉獻給朝廷,還能落個好名聲。當然,他們也不願意‘奉獻’,只是兩害相權取其輕而已。

允熥聽了蕭涌磕磕巴巴的解釋,心中感覺非常怪異:‘大多數錢莊,很可能寧願奉獻,也不借錢給朝廷?好奇怪的事情,好詭異的邏輯。但,在華夏,這又確實是很可能的。把錢奉獻給朝廷,朝廷或許會給與嘉獎,給個官銜,甚至一個小小的世襲的爵位;借錢給朝廷,不僅可能收不回來,皇帝和在朝官員也未必會感激,若是不還錢,什麼也落不下。歷史上滿清前中期,包括明代,都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你放心,回去告訴各個錢莊的東家,朝廷到時候一定會還錢,絕不會賴賬。”允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