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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計劃是讓雙尾白狐出手阻攔,但那一位彷彿洞悉了這一點,不僅僅道明了目的——他要救梁振她需留他一命。而葉傾青銅古劍刺入梁振腦門,他直言算是她今日被算計的一分利息。同時,他直言想跟葉傾做一筆交易,而他所需的報酬就是梁振。

“你憑什麼認為,我有興趣跟你做這一筆交易?”葉傾望着近乎掩蓋在白霧中的無嗔,面龐露出耐人尋味的神情——你打算拿出什麼樣的“東西”,跟我交易?

白霧朦朧,天色亦陰寒灰濛,無嗔身穿的月白色僧袍,只露出了些微的邊角,卻在這灰濛的環境下毫不弱於葉傾那一襲黑衣,異常打眼。

被那青銅古劍劍尖抵住的梁振,渾然一震,不敢置信他所聽到的對話,他這一刻甚至忘記了劍尖刺入他腦門上的疼痛,試圖轉身看向身後,但接着,腦門上的痛感就將他扯回現實,望着反手抬劍的葉傾,望着那凜冽而無情的目光他一時失神了。

臉色嘩啦一下就慘白無比。

失神的原因是什麼——是震驚於他居然沒死?但他不可否認,眼下他雖未死,可已抵入他腦門的劍尖僅要往裡再入一寸,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活他了;是震驚於無嗔竟然早就在暗中?顯然葉傾也早就知情,他心中恐怕都已不明確,這兩人的修為戰力究竟到了哪一步;亦或是震驚於無嗔不但來了竟然還出手搭救?他們兩人雖是同門實際上卻是死敵。

究竟緣由是何又或者都有,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但不論是什麼,眼下他已經沒有跟這兩人平起平坐的資格,不可否則這很屈辱,更屈辱的是,他眼下已經成為了他們之間“利益交換”的俘虜。

但好死不如賴活着,但凡有一絲生的機會,他不論如何都不能放棄!

忍辱偷生而已,古往聖賢皆可做到,他梁觀生為何不能?

無嗔的人長得極好可聲音卻平凡了很多。

這時葉傾初聞時的第一個念頭。

然待她再細聽,就發現並非如此,但硬是要說出些所以然,她卻只能搖頭。

“既已停手,足以證明你有所求。”

沉吟了片刻,無嗔終道出這麼一句話。

有所求嗎?葉傾不可否認,並且她所求還不少。

抬肘反手握着的青銅古劍一把抽出,也不管梁振鮮血湧出,面露猙獰,隨後染着鮮血的古劍一挑,後者手中將那桿銅鈴一晃便落入了她手中,就這麼捏着這一桿“秘寶”,她一步步靠近了無嗔,靜如黑夜,對視那隱於白霧身後一雙靜如秘藏的眼睛。

“那,咱們就長話短說,但我醜話說在前頭,無嗔師兄若誠意不夠,我寧願將這人殺了以絕後患,至於小自在天的反應,老實說,你清楚我也清楚,我不懼。”

說話間,葉傾手中一股真元凝聚,一點點包裹銅鈴,不多時,這件秘寶就為她所用,隨即她手一晃,意念一動,阻隔在她與無嗔之間的白霧當即就被撥開。

“舊聞無嗔法師之名,今日才得以一見,果然不虛此行。”

望着他葉傾道了這麼一句。

“無嗔也常聽無痴提及你,多謝葉傾師妹對我師弟的照顧了。”

最終,無嗔凝視葉傾,以一種無比平靜地神態,說了一番,不論是梁振又或是葉傾都要震動的話,“若有一日,小自在天那一位對葉傾師妹出手,無嗔可以幫你攔下三次。”

一瞬間,葉傾心中震動,神情雖依舊平靜無波,可一雙如黑夜的眸子迸濺精芒。

結果,震動是有,無嗔這段話已經在表態,與她結盟,但她卻搖頭,如果是在半個月前,她或許會毫不猶豫的同意,梁振一命還無嗔出手三次,很值得。

至於無嗔究竟有沒有那樣的力量,他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她就不回去之一。

“看完這幾齣戲,你覺得等到你出手那一天,我還需要嗎?”

因為這一番話,無嗔難得一笑,在葉傾看來,當真如拈花的佛陀一般聖潔而不可褻瀆。

今天這一躺異界通道之行,有些事她心中有數,比如究竟是誰要對她出手;又比如無嗔跟小自在天那一位必定不是表面上那麼“和平”,否則也不會到了現在才出手。

他分明洞悉到梁振對那兩個小自在天的修士出手卻無動於衷。

最終,葉傾也不打算廢話,她直接點重要要害,“我不明白這位小自在天的四方執事對無嗔師兄而言有什麼含義,但既然能夠讓無嗔師兄替我擋下三次那一位的出手,其價值勢必是不簡單的,我也不打算麻煩師兄出手這麼多次了。”

她輕微地扯動了唇角,皮笑肉不笑,道:“師兄僅要出手一回,直接幫我解決了你們小自在天那一位,當然,換個人也是可以的,換成古仙盟那一位也可以。”

無嗔不由一頓,他靜靜地看着那揚言要斬殺金丹修士的葉傾,琢磨了片刻,若有所思搖頭道,“他的價值還抵不上一位金丹修士。”換言之,只要價格足夠,他會出手。

葉傾本是打算漫天要價,坐地還價,但沒想到這樣輕而易舉就被無嗔四兩撥千斤般化解,她不免讚許,果然是連無痴那樣的市儈商人般的傢伙都要顫抖的人物。

想要跟他玩這些商人計量她或許不見得能得償所願。

至聽着,他再道:“我記得,古仙盟那一位與葉傾師妹有故?”

他彷彿在好奇,好奇她是否真有那樣的殺心。

“沒有,我從未聽父母說起我有這樣的‘親故’。”

最終兩人皆無言,倒不是細思如何攻破對方,其實在兩人互知對方之時,就大致知道會有這麼一幕發生,所以早有所思。

葉傾有所求,無嗔何嘗不是有所圖?只葉傾不知,無嗔究竟途的是什麼,他此行的目的,最終是為了什麼,所以事關籌碼,她只能見機行事。

其實說見機行事也不對,她有實在不少的疑惑,需要有這麼一個人替她解答。

她需要一份答案。

這一次,她不再遮掩,也不打算討價還價,直截了當地道:“所以,有關於應劫一事,師兄能否與我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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