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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大學士啊,都要的是名聲,而越是表現的狠狠的,他趁機阻攔我等,就顯示出他的善心,那他就更高興了。”

“這樣合適嗎。”

“當然合適,你想想看,西遊記看過吧,那如來佛祖喜歡什麼樣的人?孫悟空這樣狠人,對吧,就是因為孫悟空敢於偽裝六耳獼猴,打了唐僧,看的喜歡,佛祖最喜歡的,不就是能吃人殺人的嗎,你看看,佛祖手下的人,觀音身邊的金魚,逃出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吃人,壽星身邊的麋鹿,自由後第一件事就是吃人,而那些什麼神仙不都是這樣嗎,這說的可就是大明朝的人間那,那些什麼妖怪里的坐騎,書童,就是官員們身邊的車夫親隨,那些人到了民間,可不就是那些神仙下界,這些人下來可就是要錢吃人的,你看看,這可不就是犯忌會了嗎。”

於是庄驥就結結實實的被坑了。

他卻是nuèdài自家書童,按照家鄉那位曾經給大員做過幕僚的老師爺的說法,卻是大儒們最喜歡的段子,誠意誠心啊。

不過吳名卻覺得非常憤怒,吼道:“你在幹什麼,馬上放下,滾出去!”

他大吼幾聲,在外面忙碌做事的蕭峰卻是跑過來,來看情況,卻是馬上將那書童攙扶起來。

蕭峰看到那些傷口,眼神帶着點憤怒,不過他是個聽話的性格,吳名指點他使用醫療箱給其包紮。

吳名這個時候可是徹底注意到了這個人,冷冷道:“你是哪裡人,怎麼混進名單的,誰是介紹人。”

庄驥只以為自己的策略管用,讓這位長老對自己上心,現在不是順順噹噹的將這書童送進了長老的房裡?按照傳說,這些長老與常人不同,最喜歡收養這些年紀很小,十歲左右的幼童做小廝,說是作為學生,其實誰能猜得到呢。

畢竟這個時代,幼兒哪怕做童工都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不是親生的,基本上很難有人願意養活,如果是遇到飢荒逃荒,最先被吃掉的就是毫無生產和自衛能力的孩子了。

許多被賣進火坑的女孩子,也不過是換幾個饅頭,名曰報恩糧而已。

而長老會卻反其道而行之,也就是大量“收購”“收養”這些不過幾歲,要想形成生產力還需要好些年的幼兒,不像是那些十幾歲已經可以聽話做事的。

這自然在大明社會上引起了不好的想象力,這些混蛋干正事沒有半點擔當,但是背後卻將長老會傳播成了一群蘿莉控和正太控,這就過分了。

看到這長老似乎真收下了自己的禮物,他心底大定了。

吳名卻不斷告誡自己不能亂殺人,一個文化部長天天叫着殺人,給後世也會留下不好的例子不是?

是底線,底線啊。

“帝都是講人權的,哪怕是你家的下人,也是自由身,要好好對待,哪裡容許如此折磨的,你還想讓你家兒子在這裡繼續讀書嗎。”

“是了,是了,好好對待!”

吳名卻也不含糊,長老會既定國策就是在國家範圍內取消奴僕制度,未來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就組建一個強有力的家政服務人員工會,那些原本為奴為仆的人,進入這個協會後,也許還要繼續之前的工作,但絕對不會和以前一樣受欺負了。

當然了,古代生活都是拿人堆出來的,賈寶玉身邊四個大丫鬟,活的比一般小門小戶的小姐都滋潤,而他見不到面的十幾個女僕,卻負擔了燒水和洗漱等稍微粗重些的工作。

而這些事情,如果是在現代化時代,基本上就是熱水器或者洗碗機洗衣機替代人力,而且還沒有什麼影響。

當然了,如果是傳統儒生群體,由於他們不能享受轎子這種以人為力畜的東西,不能體會人上人的kuàigǎn。

按照吳名接觸的一些文人,這些保守的士大夫們反對技術革新的一條重要理由就是任何革新都將會節省人力,於是他們就悲天憫人替那些被節省下來的人力的生計考慮,比如轎子四個人抬一位老爺,黃包車以一人拉一人,與原來的轎子相比最起碼要裁撤一個人,多的就要裁撤七個人,如果是他們看到自行車一定會說:天下轎夫以十萬計,經此裁撤十去六七,況廢一人則五口之家不得贍養。是三十萬人之生命,托與此矣,何為必用機器,以奪此數十萬人之口食哉。

諸如此類的東西還有不少,轎子算是這些士大夫極端堅持的東西,所謂的衣食住行,而吃什麼東西其他人看不見,士大夫通常也不會在販夫走卒面前現身,真正彰顯他們人上人身份的,其實就是轎子了。

為了廢除轎子,長老會真正舉起了屠刀,這些哭哭啼啼的儒生跪在地上哀嚎,自己年紀老了,不堪大用,但新朝不能如此虧待文士啊。

既然連路都走不了,那就滾蛋吧。

吳名知道,對於長老們來說,真正的敵人是這個國家的文人統治階級心目中形成的固執己見的意識形態,在他們的思維中,盤剝百姓只是日常,欺壓良善只是本能和天理。

為了轎子一件事,起碼殺了幾十個瞪大眼睛,聲稱不相信長老會為了轎子殺人的公子哥後,才算是最終消停。

對於長老會來說,金山銀山都是經濟問題,可以談,轎子問題是原則問題,不能談啊。

當然了,某些長老腦殼壞掉,在傳播謠言的時候,各種謊話夾雜起來,海外仙人版本外加宋代皇族後代夾雜起來,這一下卻捅了馬蜂窩。

宋代是什麼時代?

李清照的詞、趙明誠的古董、少女唇採的百萬龍茶、瘦金體、不殺文臣、汴京人口百萬、杭州何其爛漫、泉州極盡繁華、東京夜市、錢塘弄潮、揚州花魁、洛陽菊花,這些繁華的美好,和普通人有什麼關係?

以盤剝手段而論,宋代幾乎做到了封建王朝時代的極致,對百姓的盤剝遠遠超過歷代,就連朱熹都忍不住要說古者刻削之法,本朝皆備。

比如我大送收夏稅,本來一斗麥子50文錢,但朝廷收稅時卻要按照每斗100文收,除此之外,還有附加腳錢20文,倉耗20文,於是硬是收去了農民140文錢。

正稅已經是如此,還有各項雜稅,買賣農具要收稅,買賣牛羊要收稅,糶糴糧食要收稅,修蓋房屋要收稅,牛活着要交稅,牛死了還要交稅,總之,皇帝萬歲,百姓萬稅。

老百姓種一年糧食,不夠糊口,甚至“場功甫畢,簸糠麩而食秕稗,或采橡實、蓄菜根而延冬春“,剛收完糧食,就要吃麩皮咽野菜充飢。

當然了,這種小事情,自然不在大多數文人的眼光里,原因很簡單,對他有利啊。

老百姓的窮苦,意味着文人的得意。

宋代俸祿包括正俸、祿粟、職錢、公用錢、職田、茶湯錢、廚料、薪炭等許多令人眼花繚亂的名目,大多均以錢支付,還有謙人、衣料錢,反正在大宋做官,是真的什麼都給,什麼都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