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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想告訴你,這一趟山海會,不論成敗與否,不論你得罪誰,不論你被多少勢力追殺,只要你回到炎州,回到我這裡,便誰也傷害不了你,我可以保護你,這裡就是第二個秋水。﹤”

她目光堅定道。

李雲生聞言一怔,隨後將桑小滿摟入懷中,什麼話也沒說。

桑小滿那嬌小的身子,幾乎完全被他的臂膀跟胸膛給包裹住了。

“雲叔,雲叔,飯菜我已經幫你端來……”

忽然房門“嘎吱”一響,張簾兒端着個放滿了飯菜的托盤撞開們走了進來。

“我,我把飯菜,飯菜放這裡了,你們,你們慢慢吃。”

不過看到眼前這一幕後,她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耳根,趕緊放下手中的托盤,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被看到了。”

桑小滿從李雲生懷裡探出腦袋看向著他笑道。

“嗯,沒辦法了,只好滅口了。”

李雲生認真地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

兩人對視了幾秒後,忽然一同捧腹大笑起來。

這是李雲生笑得最肆無忌憚的一次,桑小滿也是唯一個能讓露出這種笑容的人。

“我明早就要動身了。”

他止住笑容,對桑小滿道。

桑小滿聞言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最後還是笑道:

“那我來送你吧。”

她問道。

“好。”

李雲生點點頭。

“要告訴簾兒跟悠悠嗎?”

桑小滿又問道。

“不用了,那麼早她們起不來。”

李雲生道。

“她們會難過的。”

桑小滿道。

“告訴他們,我很快就會回來。”

李雲生道。

“這可是你說的哦。”

桑小滿十分認真地盯着李雲生。

“嗯。”

李雲生同樣認真地點了點頭。

……

這天晚上,李雲生親自下廚,讓莊子里所有人一起吃了頓熱鬧的酒席。

酒席散了之後,幾人坐在院子中一邊喝茶一邊看許悠悠跟李雲生下棋。

入秋後的夜晚的溫度剛剛好,沒有夏天那麼燥熱,也不會太涼,外面套上一件單衣既可。

這一晚的棋局,許悠悠雖然依舊敗了得哭了鼻子,不過眾人明顯看得出來,她的棋力又有所進步。

在這對弈之道上,許悠悠毫無疑問是天賦異稟。

張簾兒下棋雖然不行,但李雲生傳她的打虎拳跟行雲步已經練得有模有樣,晚上在李雲生的指點下又練了兩套,實在撐不住早早回自己屋裡洗澡更衣睡了。

大約在二更天的時候,院子里的人也終於都散了去。

李雲生這才回屋,不過他沒有睡覺,而是拿出筆墨跟紙硯寫了三封信。

一封信給張簾兒,一封給許悠悠,再一封信給桑小滿。

給張簾兒的那封信,李雲生將自己這些年修習時的體悟,以及秋水劍訣修習的要領寫了進去,另外在信的下面還放了一塊玉簡,裡面刻着完整秋水劍訣。

而給許悠悠的那封信,則更像是對一個小妹妹的開導,他一直覺得許悠悠的棋執念太深,將下棋所有的樂趣傾注在勝負上。在李雲生看來,人世間有趣的事情很多,下棋不過是其中的一種,沒必要將一切傾注其中。

至於給桑小滿的那封信,李雲生斟酌了很久,又寫了很久,最後回頭一看,發現上面寫的全是一些瑣事。諸如叮囑桑小滿每日記得按時吃飯,太甜太辣之物切不可多吃,每天必須睡足三個時辰,不要久坐案台,要時常出出走走,帶着兩個小傢伙出門透透氣。

雖然寫了滿滿十幾頁紙,但李雲生總覺得還有話沒說完,可再寫下去天就要亮了,沒有辦法他只好收筆。

雖然他從來都沒說,但此山海會一行,李雲生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去的。

這一次他跟閻獄跟仙盟甚至是十州的修士,已經徹底站在了對立一面,說是不死不休也不會為過。

所以有些事情,他必須提前交代清楚。

寫完幾封信,李雲生開始清點自己的東西。

除了手中的琥珀劍,李雲生這幾天還通過桑小滿弄來了一批符籙,這些符籙都是煉製神機符所需的普通符籙。

不論秋水劍訣,這神機符已經成了李雲生一件極強的殺手鐧,特別是是生滅符,二品生滅符就能直接毀掉一個小天誅陣,若是更高的三品、四品那還得了,這威力簡直可以用駭人來形容。

所以李雲生這次一品生滅符的所需的材料就備了不下二十道,二品、三品、四品各十道。

這些作為材料的普通符籙除了數量龐大之外,並沒有什麼稀奇之處,李雲生在雲鯨城很容易弄到手,更何況他還有桑小滿這個富婆在。

不過雖然材料準備得很多,但以他目前的狀態,一次能用出兩道一品生滅符,或者一道二品生滅符可能便已經是極限了,一口氣消耗太多神魂之力,對神魂造成的負擔,哪怕是三寂境也沒辦法消除。

至於三品跟四品,這只是他以防萬一備下,用來拚死一搏的。

除去作為殺手鐧的生滅符,李雲生還準備了兩道炙焱龍符,由於時間有限他沒辦法準備更多了。

不夠炎州距離崑崙,此一行路途極遠,就算每日趕路也要十餘天的時間。

所以李雲生在看能不能在趕路的時候,再繪製幾道龍符用來防身,他可沒那麼死板一定修為術法來定勝負,恰恰相反如果能用符籙,他絕不打算用劍。

雖然龍符沒準備多少,但李雲生還是用桑小滿贏來的龍血,將朽木生花傘上的符籙全部替換了一遍,現在的朽木生花傘筆直先前,簡直是脫胎換骨,便是聖人境修者,想要破開它的防護也沒那麼容易。

至於龍皇給他龍元,他前幾天已經服下,這東西需要慢慢煉化,他正好接着這趕路的時間,一面趕路一面淬鍊身體,等到了崑崙府,應該就煉化得差不多了。

而劍佛贈他的靈髓露,他每日都會服用幾滴,然後將靈力轉化的真元送上麒麟骨中。

原本經過先前那一戰,他麒麟骨中的真元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現在有了這靈髓露,那一顆顆本已暗淡下來的麒麟骨,正一顆顆地被重新點亮,到了崑崙,想必體內真元能將六顆麒麟骨全部填滿。

這靈髓露對李雲生來說,當真是一件意外之喜。

為了這一趟山海會,李雲生算是做足了準備。

如果說還缺點什麼,那可能就是那柄重鑄的青魚了。

“也不知道歐冶潭老前輩的劍有沒有鑄好,不過真要是趕不及,也沒辦法了。”

他看了眼窗外道。

……

翌日清晨。

天還未亮,三道身影便出現在風蟬山山腳下。

這場景一如當日李雲生別送龍皇跟劍佛,只是今日被送別的人變成了李雲生自己。

“我要走了。”

李雲生笑看着桑小滿。

他向來話就不多,就更不要說這種場合了。

“嗯。”

桑小滿點了點頭,然後看着李雲生道:

“山海會結束,我會跟之前一樣,在風蟬山山腳下等你,你一天不回來我便等一天,兩天不回來我便等兩天,看你回不回來!”

她盯着李雲生笑了笑。

李雲生也盯着桑小滿的眼睛看了許久,最後才點頭道:

“好。”

他說話時的語氣雖然很平淡,但目光卻是很堅定。

這個承諾,他既像是給桑小滿也像是給自己的。

……

幾乎是同樣的時間,鴻厘城歐冶家那座不起眼的鑄劍工坊門口。

唐北斗跟歐冶青蘿,一人背着一個大大的行囊,一人背着一個大大劍匣戰力在那工坊門口。

此時的兩日,比起前幾日,身上明顯多出了一股千錘百鍊的鋒銳之氣。

“走吧!”

兩人一言不發地在那裡站了許久,最後還是青蘿先轉過去。

“我們一起去崑崙,一定要將這青龍劍交給雲生哥,決不能爺爺的心血白費。”

她目光堅定道。

“爺爺的心血一定不會白費,這次山海會,青龍劍必定名動十州!”

唐北斗也轉過身,目光同樣無比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