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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摘星詩會

皇帝腳步剛出房間不久,門外卻是傳來連續開門聲,無數輕微腳步聲齊齊下樓,祝振國倒是一驚,想來是這皇帝的護衛都在隔壁左右潛伏着。

祝振國聽着毫不雜亂的眾多腳步走遠,回過神來,卻是暗自慶幸起來。

“解大家,這。。。今日。。。你可安好?”祝振國本來是想問解冰語這皇帝是怎麼回事,卻又是覺得不該這麼問,想着解冰語之前也跪伏在地良久,連忙問問有沒有什麼問題。

“奴家無事,以後振國稱呼冰語即可。”解冰語說完這話,饒是平時見多識廣,卻也是紅了臉頰。

祝振國聽言,哪裡不喜,今日算是挑明了一個兩情相悅來,自己在這皇帝面前表了白,解冰語這話也就是作了回應。

“嗯。。冰語,這皇上怎麼在你這裡?”祝振國心中暗喜,卻也是不敢得意。

“近兩年來,皇上過得三五月總來一次,來了也不多言,只是聽曲,多聽些舒緩的曲子,奴家倒也是不知為何?”解冰語一個清倌人哪裡知道皇帝心中所想。

“哦?這皇上不會是看上冰語你了吧。。。。”祝振國心中倒是着急,要是這皇帝看上了解冰語,那還得了,祝振國現在這個時候可沒有勇氣面對這樣的情敵。

“振國瞎說甚麼,皇上豈是你能玩笑的,再說了,皇上後宮三千,哪裡會看上奴家,皇上來這裡也就是聽曲而已。”解冰語真真是有些無言以對,這時間哪裡有讀書人這般說皇上的。卻也是解釋了一下,免得這祝郎多心。

這解冰語本就是官妓,在這中京城中來往的都是達官顯貴之人,賺的錢大部分也交了教坊司。這妓可不是現代**的意思,只是一個比較下賤一些的稱謂,與姬字有些相通,卻是更加卑賤。

當然官妓顯然也有賣身的***卻是比較好區分。

“那便還好,今日倒是受了驚嚇。這皇上真真是喜怒無常。”祝振國說了一句還好,也是自己放心了。

“教你以後還敢胡言亂語。。。”解冰語說出這話,倒是不覺得有多少埋怨,更多了些嬌羞。

“冰語,今日我先回去定一下心神,明日再來,這番入了中京,大概是不會走了。”之前這一番應對,祝振國卻是有些心力交瘁了。

“嗯。。明日這摘星樓詩會。。”解冰語說出明日這摘星樓要舉行詩會,顯然也是期望祝振國能來,以祝振國的文才,在和中京,多參與這種詩會,必然是會名利雙收的。

“好,明日再來。”祝振國也知道解冰語心思,怎麼能辜負佳人美意。

祝振國出了這摘星樓,帶着幾個伴當走在回去的路上,路途倒是不遠,祝振國卻是覺得做夢了一般,剛進這中京城,就遇到了皇帝,還與這皇帝有了一番奏對。雖然過程都是戰戰兢兢記憶猶新,卻是怎麼想都不似真實一樣。

幾人沒多久便回到了這大江會館,會館大廳中認識的也就上來打個招呼,不熟的也慢慢知道這大江解元公住在了這會館之中,也投來目光。

祝振國回應一番就直入自己的小院,幾個伴當也覺察出了祝振國今日有些不尋常,卻是也不知道事情原委,祝振國也不敢開口與幾個伴當說今日遇見皇帝的事情來。

還好今日是祝振國遇到了,要是換作另外學子口出狂言說句“亂世重典”,知道皇帝當前,只怕當場要暈過去。

心神疲憊的祝振國沒有多說,卻是早早睡下了。卻是睡不穩當,夢中還遇見那摘星樓門口高大冷淡的小廝提着利劍追殺自己,又嚇醒了一番。

第二日傍晚便是這摘星樓詩會,祝振國早早便焚香沐浴打扮妥當。

在這中京城中要見解大家,倒是與畫舫不同,要麼是有這請帖,要麼就是要過關斬將一番。

何為過關斬將?摘星樓有五層,這詩會場所就在第五層,所以還要上四層樓,每一層都有一道題目,答了四道題目才有這資格上到第五層參加詩會。所以真正能參加詩會的人數其實並不多。

要說這解大家倒是真真越來越清高了,便是在這中京見上一面都如此之難。

那麼何人能得請柬呢?只說一人便知身份,翰林院大學士許嵩。這種人物才能在中京城中得到請柬。這解大家的請柬在中京城卻是比在外地郡府更難得到。

要問這翰林院大學士是什麼官職,卻是有個比喻,就是這皇帝的秘書,不論是擬詔書聖旨,還是什麼皇帝官文,必然都是翰林院大學士執筆。

還有俗話說: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

這翰林院也是朝廷高層官員的預備處,沒有哪個內閣大學士不是翰林院出來的。

這許嵩大學士更是翰林院的掌院學士,便是這翰林院最大的官,從二品的官銜。也就是承平皇帝第一秘書。

下面當然還有很多官銜,比如侍講學士,侍讀學士,都是四品高官,再到之後還有侍講、侍讀,也算高官了,之後便是一些小官,博士、侍書、典籍、編修。

祝振國昨日倒是沒有顧忌到請柬之類的事情,當然祝振國在這種正式場合也沒有資格獲得請柬。若是一日名傳中京,倒是勉強可以持帖直入。

祝振國來到這一樓大廳,卻是見到人滿為患。滿廳皆是讀書人,口音卻是五湖四海,有腔圓中京官話,有北地豪爽卷音,也有江南吳儂軟語。

祝振國正在左右觀瞧之間,卻是感覺後背被人撞了一下,回身查看,卻見一高大黑臉少年已經開口說話。

“不好意思,人多相擠,兄台勿怪。”這黑臉少年看起來十六七歲,卻是臉上滿是笑意與祝振國道歉。

“在下倒是無妨,兄台小心我這腰間長刀,磕碰了卻是不好。”祝振國也是客氣一番,這中京城中不可託大。

這黑臉少年見這祝振國腰間有刀,倒是一笑道:“兄台習武藝?”

“習得幾年武藝,拳腳刀槍耍得不賴。”祝振國還是帶有些謙虛道。

“哈哈。。。習武藝好,習武藝最好,我也習武藝,倒是家人逼我讀書,讀書真是讓人憋屈。”這少年倒是自來熟,也顯得有些豪爽。

“哦?兄台也習武藝?今日也來見這解大家?”祝振國仔細打量一下這黑臉高大少年,倒是人高馬大,直與祝振國差不多身高,一身儒生服飾卻穿得有些彎彎扭扭。

“總是聽人說這解大家美若天仙,今日想來瞧瞧。倒是兄台不似中京人士,千里迢迢也來看解大家。”這黑臉少年直言。

“在下來自大江郡,添為大江解元,今日也來見識一下,呵呵。。”祝振國倒是不藏着掖着,逢人就說自己是大江解元。

“你是解元公,好好,哈哈。。。碰上一個才子了,我是劉緒遼,你喚我大遼即可,一會答題你可要幫我,我讀了幾年書卻是連個秀才都考不上,家中捐了個監生,武藝卻是習得好,你今日幫我,以後我指點你武藝。”這劉緒遼遇到一個解元公顯然極為高興,便是稱呼上都變成你我了。剛才還在為這答不上題煩惱,現在像是遇見了救星。

祝振國被這劉緒遼一番話都說呆了,這麼自來熟的人,在這個世界倒是第一次遇見,又要自己幫他作弊,還要指點自己武藝,祝振國啼笑皆非,只得回道:“先看題,先看題。”

這劉緒遼心中大喜,直當是祝振國答應了,連忙拉着祝振國往前面人群擠去。擠到頭前,看到一個大字“農”貼在廳前匾上。顯然是以“農”作詩。匾下還站了一人,卻是個老夫子模樣的人,顯然便是考官了。

祝振國倒是覺得簡單,這題不難,走上近前,提筆就寫:

綠遍山原白滿川,

子規聲里雨如煙

鄉村四月閑人少,

才了蠶桑又插田

祝振國寫完交了給了那夫子,夫子一看,只是點點頭,旁邊丫鬟便作勢請祝振國上樓。

祝振國剛想上樓,卻是衣袖被人拉住了,祝振國回頭一看,果然是那劉緒遼。

“解元公,還有我呢。你怎麼把我忘記了。”這高大劉緒遼說道。

祝振國也是覺得好笑,說道:“附耳來。”

劉緒遼連忙把耳朵伸過去,祝振國在劉緒遼耳邊輕聲背誦:“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祝振國選了一首最簡單,朗朗上口的詩說與劉緒遼,還怕這劉緒遼大大咧咧記不住,又背一遍。

這劉緒遼滿臉大笑:“哈哈,記住了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