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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突然有侍衛大叫着急匆匆跑了過來,然後在他耳邊低語了兩聲。

寒穹洲面色大驚,幾乎是嚇得不輕,剛才聽說有人夜闖皇宮他臉色都沒這麼驚訝過。

司玄頓感不妙,只見寒穹洲突然用陰惻惻的目光看着他,然後又看向那侍衛:「看清楚了嗎?真是他?」

「沒錯,屬下絕對沒有看錯!千真萬確是他!」

司玄不解,急忙看向寒穹洲,只見他突然一拍石桌,沖他大怒:「司玄,寒滄羽真被你刺傷掉下懸崖了嗎?」

司玄急忙單膝跪地道:「回殿下,當日屬下確實一劍刺傷了二皇子的胸口,之後還將他踢下了懸崖!那懸崖之深,他是必死無疑!」

寒穹洲怒道:「你可知道寒滄羽根本就沒有事,至今人仍在尭國!」

「什……什麼?他的貼身護衛李岸風、薛小虎不是回來說了嗎,二皇子殿下他掉入了萬丈懸崖,屍骨無存!他……他怎麼可能還活着?」司玄顫抖地道。

寒穹洲道:「諒你也沒膽敢欺騙我,我那個弟弟向來就比我聰明,看來這次咱們是被他給擺了一道了!」

司玄還是不太相信那寒滄羽還沒死,當年寒穹洲在寒璟冉口中無意間得知寒滄羽在招募殺手的事,他便猜到寒滄羽想要去刺殺堯王。

為了能夠解決掉和他爭奪太子之位的對手,他不惜請來頂級殺手司玄混了進去,趁機刺殺寒滄羽。

當時寒穹洲給司玄下達的命令就是,無論刺殺尭王之事成功與否,寒滄羽都必須死在尭國,決不能讓他回到灝國。

寒滄羽死後,這太子的人選果然就落到了他的身上,如今他才是這灝國天下的儲君,決不能讓寒滄羽還活在人世。..

寒穹洲握拳怒道:「寒滄羽那傢伙究竟在想什麼?既然還活着,為什麼還留在尭國不回來呢?」

他竟一時半會猜不透寒滄羽的真實想法,身為一個處心積慮的皇子,他絕不會相信自己的好弟弟能夠為了保住家庭的和睦,而選擇假死。

寒穹洲咬牙切齒地道:「我這個太子之位還沒有坐熱乎,可不想有什麼差池!司玄,既然寒滄羽還沒有死,你便帶着殺手前往尭國,將他給我秘密解決掉!」

司玄點頭道:「是——屬下立即就去!」

寒穹洲彎腰,一把抓住司玄的衣襟,然後提醒道:「這一次,你不能再失敗,務必要親眼看到他死透了才行!」

司玄身為殺手多年,早已冰冷無情,但這親哥哥要對親弟弟動手,竟然連眼都不眨一下的,還確實令人寒徹谷底。

他知道任務失敗後的下場,他這次可是戴罪立功,倘若無法順利完成任務,那麼他便是要提頭來見了。

他點頭道:「是,屬下明白!」

看着司玄轉身離開,寒穹洲一把打翻了石桌上的茶杯,目露殺機地道:「寒滄羽啊寒滄羽,我才不管你是不是還活着,就算你還活着又怎麼樣?你已是個早就死了的人,就該永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才對!我絕不會讓你有機會回到灝國!」

一想到倘若寒滄羽回到灝國,寒淮旻必定會因他刺殺尭王趙騰有功而讓他讓出儲君之位,這太子之位可是他寒穹洲的,就算是親弟弟也別想與他爭!

尭國,都城。

今日的韓墨軒早起,以為墨雪漓準備好了行裝。

看着一旁忙着準備袖箭暗器的墨雪漓,韓墨軒叮囑道:「娘子,這趟鏢你要務必小心,如今尭國上下動亂,此去之地又有匪亂作祟,你務必要小心才是!」

墨雪漓回身,拍了拍腰間的刀匣,笑着道:「夫君,你放心吧,我會格外小心的,倒是將你獨自一人留在鏢局鎮守,我不太放心!」

說完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四目相對之際,才覺不妥,又急忙抽回了手去,什麼時候假戲變成了真做。

韓墨軒卻伸手拉住她的手,重新放到了自己臉頰旁,雙目炙熱地看着她道:「娘子,等你回來,我們就重新拜堂成親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墨雪漓似已明白他接下來要說什麼,頓覺滿臉嬌羞,將頭轉過一邊。

韓墨軒卻極其認真,他道:「這一次,我們做真的夫妻!」

墨雪漓只覺心跳加速,想要快速抽手逃離,卻不料手被他牢牢握住,也不知這小子何時變得如此大力,平時都是個弱不禁風,一推就倒的主。

「我說的是真的,難道娘子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韓墨軒繼續在她耳畔追問。

她面頰一紅,嬌羞地點頭道:「我明白,不過此事還得和我爹爹商量一下,我此次折返回來之前會回去告訴他的。」

韓墨軒將擱在桌上的包袱遞給她,然後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柔聲道:「雪漓,我等你回來,一路平安!」

墨雪漓點頭轉身離開,這一次離開不知為何她對這個家開始有了一種眷戀之感,有個情郎在家中等待期盼的日子,其實也是好的。

她翻身上馬,朝着站在門外送別的韓墨軒揮手道別,然後策馬而去,鏢行一行人馬也浩浩蕩蕩地跟着策馬而去。

韓墨軒站在門外,目送墨雪漓的隊伍隱入茫茫人海,這才轉身回屋。

他回屋之後看到了墨雪漓放在桌上的瑪瑙手鐲,勾唇一笑。

這隻瑪瑙手鐲是墨雪漓的娘親留給她的遺物,她平日一直都佩戴在手上,因為走鏢要佩戴袖箭防身,所以才會將瑪瑙手鐲放在了家中,興許是走時太匆忙,沒有放進首飾盒中。

韓墨軒看着那瑪瑙手鐲搖了搖頭道:「糊塗鬼!」

說完準備替她將瑪瑙手鐲放進首飾盒,突然一柄寒冷的長劍朝他耳後刺了過來,他大驚,急忙回身躲過。

那劍出手便是致命,即便他躲得再快,身上的衣襟也已被利劍劃傷,一道淺淺的血痕映在他雪白的脖頸之上,當他與那黑衣殺手四目相對之際,他的腦袋一陣疼痛。

這雙眼睛太過冷酷,充滿了殺機,他死也忘不掉這雙眼睛,這就是當日刺殺尭王時暗算自己的殺手,自己就是被他刺殺,然後踢下了懸崖的。

「是你——你究竟是誰派來的?」

司玄冷酷地道:「你不該問,我也不會說!」

韓墨軒點了點頭道:「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誰派來的!為什麼非要殺我不可呢?我已經甘願放棄一切,躲在這小小的鏢局之中,難道他非要趕盡殺絕才滿意嗎?」

司玄沒想到寒滄羽能猜到是誰要殺他,寒穹洲曾經說過他的這個弟弟太過聰明,對於寒穹洲來說只要寒滄羽還在,就是他最大的威脅,此人不得不除!

司玄道:「身為皇子,你該知道,只要你的這個身份還在,只要你還在,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也是沒用的,除非——你死!」

說完又有一匹黑衣殺手沖了進來,紛紛朝着韓墨軒身上攻去。

韓墨軒急忙將瑪瑙鐲子揣入懷中,便於他們展開了廝殺。

雖然韓墨軒的武功不錯,也是灝國自以為傲的劍者,可是他畢竟不及出手狠辣無情的司玄,他曾經死在他手中一次,不想自己再死一次,於是只能負傷逃走。

這一次司玄緊追其後,務必要帶領殺手將這位二皇子結果在尭國界內。

「快——務必找到寒滄羽,絕不能讓他逃回灝國!」

「他已經被我們重傷,逃不走的!」

韓墨軒拖着斑駁的血跡,一路逃亡,

但後有追兵,他實在無路可逃,為了掩蓋自己身上的血漬,他不得不縱身跳入水中。

韓墨軒從水中游到一側岸邊,然後躲進了一處住宅密集的地方。

這裡畢竟是尭國王城之地,灝國派來的殺手也不敢肆意追殺他,避免暴露身份惹來麻煩。

之後受傷的韓墨軒在尭國開始了四處逃亡的生活,深受重傷的他被暴晒在外三天三夜,被野狗啃噬,烏鴉欺負,差點就到陰曹地府報到了。

一場大雨過後,他好不容易才緩過來,隨後又被一群流氓地痞欺負,最後還被當成了土匪,關進了大牢。

他被關入大牢的一個月,每天都被獄卒欺負,不是鞭打他就是用各種酷刑來折磨他。

終於在一個夜晚,他找到了機會,趁着獄卒喝醉了,殺了那些獄卒,從尭國大牢逃離出來。

逃出來的他不敢回墨武鏢局尋求支援,怕給墨雪漓父女帶來麻煩。只有他遠離他們,和他們毫無關係,他們才能平安。

在逃亡的生涯之中,這位灝國的二皇子開始慢慢明白一個道理,要改變這種局面,他只能做回寒滄羽,否則即便是自己的親哥哥也不會容他於世的。

帝王之家,何來的親情可言?他為了這可笑的親情一再讓步,甚至是犧牲了自己,他放棄了皇子的身份,放棄了和大哥爭奪王位的權利,即便做到如此地步,他還是狼子野心,不肯放過他。

善良有時候也是砒霜!

山洞外的大雨滂沱,雷聲不斷,灼燒的篝火映照在他憔悴的臉上,他額前髮絲凌亂,雙目無聲。

只見他伸手掰斷了手中的柴火,最終韓墨軒決定做回寒滄羽,回灝國,拿回屬於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