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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雀王終於發話:“既然說了又聽不進去,那又何必與他們這些冥頑不靈的傢伙廢話?如今灝國太子率領的大軍已經到達,難道合我們銅雀國,熙國、豳國、大昭國、灝國五國之力,還拿不下你們腹和u國嗎?”

聽到這兒u王的內心不由微微一顫,轉而將目光看向了一旁雙手抱懷,不發一言的灝國太子寒滄羽。

此刻混在腹士兵中的墨雪漓抬頭看向了寒滄羽,他依舊是一副冰冷的討厭模樣,她心想,倘若寒滄羽真要與四國結盟,一起攻打他們腹,那她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因為那場大雨,寒滄羽率領大軍被困神蒼山,卻也給了墨雪漓時間,單槍匹馬,冒着大雨,先一步趕到了腹。

可當墨雪漓到達腹的時候已經傻眼了,她的家鄉建安郡早已一片狼藉,人過之處屍橫遍野,滿地瘡痍。

看到那戰後的凄慘之相,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她曾經的家鄉建安郡。

地上倒着腹士兵的屍體,還有一些四國人的士兵,橫七豎八倒着的腹戰旗,代表着被一步步攻陷了的腹。

她不知道如今的腹究竟被四國拿下了幾個郡,她只知道看到眼前的一切,離腹亡國已經不遠了。

死人堆裡面,更多的是未能來得及逃走的腹百姓,在這場殺戮之中,他們何其無辜,他們不過是一些平凡的小老百姓,不敢奢望什麼大富大貴,只想一家人團

團圓圓過日子,誰料卻被牽扯其中。

面對眼前悲慘的世界,墨雪漓眼眸泛紅,淚水被風一吹就滾落了出來,她仰頭看着從天而降的綿綿細雨,這無盡的細雨,彷彿是上蒼對這悲憫世界的一點仁慈。

“老天啊――你都幹了什麼?這些死去的百姓何其無辜,他們究竟得罪了誰?活該生來受這苦難?被竿跽蘊誆斜┑耐持巫牛一生已經過得夠凄涼了,本以為趙騰死了能有好日子過了,卻遭到了連綿不絕的炮火攻擊,最終死在了這戰可怕的戰爭之中!”

“他們也是人吶,也有活着的追求,也有夢想,也渴望得到溫暖!可老天啊!你為何盡給了他們滿腔的苦水,為何讓人心死絕望,看不到一點希望?為何啊!”

綿綿之雨靜默而沒有盡頭,整個世界沒有人來回答墨雪漓的話,她環顧四周的死屍,心中想着將來寒滄羽也會率着國的大軍,以勝利者的姿態,肆意地踐踏着他們的國土,揮劍無情地斬殺掉他們的同胞,這是何等殘忍的事啊!

玉霜對她說過,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女人又能在這諸國的戰爭之中翻起什麼浪花?如何能救這腹天下,莫說是腹了,她甚至連一個同胞都沒能救下。

墨雪漓發瘋地在雨水之中尋找着什麼,她多麼希望能夠救下一個活着的人,可是一個都沒有,這被戰車碾壓過的土地,只剩下了死亡,浩瀚而悲涼的

死亡。

之後墨雪漓便加入腹的徵兵,現在腹為了保國,只要是男的,無論老弱病殘都要,更何況她假扮的年輕男人。

很快墨雪漓就成為了腹的士兵,然後又接到了前往東陵郡增員的調令,隨着大部隊急匆匆一起趕到了東陵郡。

那個時候,她才從士兵口中得知,如今的腹已有十一個郡失守了,其中也包括她的家鄉建安郡。

當墨雪漓跟隨大部隊來到東陵郡時,看到騎在高頭大馬上緩緩而來的太子殿下,只覺內心悲憤不已。

他竟然帶着他的大軍來踐踏她的國家,她心想就算自己能力有限,至少也要為了腹拚死一搏。

說不定以她的能力,是能在混亂之中刺殺寒滄羽的,想到這兒,她已經開始抬起右手,上面戴着她走鏢時候經常佩戴的袖箭。

就在她要用袖箭對準寒滄羽的時候,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開口道:“誰說灝國此番前來是加入四國的?我們難道不能選擇站在腹這邊嗎?”

豳王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嚇得急忙大叫:“滄羽太子,你說什麼?你難道不是來幫我們四國的嗎?”

寒滄羽雙手一揚身後的金色披風,起身道:“竿躋丫答應成為我們灝國的附屬國了,所以,我們此次站在腹這邊!”

眾人一聽大吃一驚,紛紛不敢置信地看向寒滄羽。

準備發動攻擊的墨雪漓也已被此刻的變化給震驚住了,她

抬着右手,獃獃地看着寒滄羽,心中暗道,他不是來攻打腹的嗎?怎麼會……

大昭王雙手握拳狠狠砸了一下木桌,衝著寒滄羽怒道:“你說什麼?”

熙王罵道:“你是不是瘋了?這是灝王的意思嗎?”

寒滄羽嘴角勾起一笑,然後抬手拿出一張硃紅色的捲軸,他輕輕一抖,那硃紅色的捲軸就抖落了出來,白色的絹布上寫着腹願意成為灝國附屬國的契約,並且還蓋着腹的印章。

趙毓眼神平靜地看向著眼前的寒滄羽,他早已知道灝國的大軍其實就是他們的援軍,所以才一直沒有將消息透露出來,果然四國中計了,傻傻地以為灝國是來支援他們的,一路上並未對灝國的大軍進行攔截。

司寇太后冷冷地看着寒滄羽,眼神之中帶着一絲不甘之意。

只見寒滄羽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拉掉了蒙在臉上的黃色面巾,黃色面巾被拉下來的一刻,坐在座椅上的趙毓一驚,不敢置信地瞪目叫道:“師父――”

“師父?”司寇太后不解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趙毓,又將目光轉向那灝國的太子殿下。

年輕的太子殿下生得格外英俊,甚至有着一種與戰場不符的溫潤之感,但他的眼神卻不再如從前那般溫和,而是充滿了陰謀和算計,狡詐和鋒利。

面對趙毓的驚愕,他也只是冷笑一聲道:“毓兒,我們又見面了!”

眼前的趙毓簡直有種被人愚弄的感覺,他

萬萬都不會想到,那個陪伴了他一年,又與之書信往來五年,傳授他武藝,又在背後為他出謀劃策的師父,竟然會是灝國的太子殿下。

這一次,讓他尋找u國支援,又與國簽訂附屬國協議的主意,就是這位所謂的師父出的。

這六年來趙毓全心全意的信任着他這位所謂的師父,認為他就是上蒼賜給他的軍師,誰料他才是那個在背後謀大局的傢伙,而他早在六年前就被他給算計了,正一步步走進他為其布下的陷阱。

他口口聲聲說幫助他成為竿酰實則是想并吞他們腹,以此次之功,為其成為灝國之王打下基礎,將來一當寒滄羽登基為王,那麼他趙毓將再無翻身的機會。

他起初還以為與其讓腹被四國四分五裂的瓜分,還不如同意灝國的要求,成為他一國的附屬國。

這樣一來,他的國土也不至於被瓜分,而他依舊還可以做他的竿酰繼續統治他的腹,將來有機會了,再行反擊,吞併灝國,如今想來,自己的計謀,只怕無法實現了。

然而面對寒滄羽的欺騙,最令趙毓感到心痛的還是自己天真無邪的相信了他,這六年完全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唯一的依靠,最可信任的親人。

誰料一切,不過是被其利用和算計,他對他的真情,都變成了笑話。

此時此刻,趙毓不得不承認,寒滄羽才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人!

墨雪漓不解,為何寒滄

羽會是趙毓的師父,一個是灝國的太子殿下,一個是竿酰他們怎麼可能成為師徒關係呢。

寒滄羽轉頭看向四國國王,笑問:“如今大局已定,你們還要再打下去嗎?倘若要打,我們灝國隨時願意奉陪!”

四國國王面面相覷,已沒有勝算,畢竟灝國此刻人強馬壯,他們四國這麼久的征戰,早已是人疲馬乏,若是再戰,面對國、腹、u國,三國的合盟,他們根本就沒有了勝算。

他們對寒滄羽罵罵咧咧,然後一個個撤兵離開。

腹連日苦戰的士兵不敢置信,四國的大軍正在撤離,站在墨雪漓身旁的一名士兵獃獃地道:“他們……真的撤兵了!”

那士兵生得本就瘦弱,加上連日來的苦戰,早已是雙眼凹陷,疲憊不堪,他的一隻手臂上還纏繞着繃帶,原本無神的雙眼,此刻竟然因為看到了希望而變得有了活力。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角,轉頭看向一旁的墨雪漓,激動地道:“他們真的撤兵啦!我們不用再打戰了!”

看着對方滿心喜悅,墨雪漓心頭一愣,卻也是點了點頭道:“是的,四國撤兵了,我們不用再打戰了!”

她轉頭看向寒滄羽,想要在人群中找到他,但他已隨竿醯惱匠狄黃鵠肟了。

墨雪漓的內心五味雜陳,他沒有帶兵來犯他們腹,無論他處於什麼目的做出與腹聯手的決定,他都幫助了腹的子民度過了這場浩劫

她的內心,該對他是恨,還是感激呢?

他們此時此刻,又是什麼關係呢?是夫妻?是敵人?還是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