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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此事一直都有留意,不久之前我在眉藍河邊救了一個昏迷不醒之人,當時他的臉上就戴着這副面具,如今此人還在昏迷之中,已被我關押在了野都。請二位代為轉告慕城主一聲,倘若她還想替銀斬大人報仇,我可以幫她這個忙!」

幽臧字字句句說得鏗鏘有力,月泉和媚師都是心中一怔,此事確實事關重大,可是倘若幽臧說的是真的,那銀斬大人的仇人正在野都,那麼他必定是有條件交換的。而他的條件也不難猜到,必定是要藉助妖世城的力量,一起殲滅狐族。

媚師收下面具,點頭道:「狼王陛下還請躲在妖世城盤桓幾日,此事我們立即稟告城主大人知曉!」

幽臧薄薄的嘴角勾起一絲笑容,道:「那就有勞兩位護法,我定會在妖世城中恭候。」

幽臧說完,轉身和孟川流一起離開。

幽臧走後,兩位護法相互看了一眼對方,月泉道:「媚師,你認為他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如今正值異妖狂歡節,銀斬大人會從地府回來,他卻在這節骨眼上提到面具的事,會不會有詐?」

媚師那纖柔的手指輕輕撫摸着那白色面具,思考着道:「月泉,我看他說的不假,狼王要想和妖世城做交易,就必須有拿得出手的東西,而且這面具上殘留着一股強大的靈力,並非妖族可以造假的,你看看!」

月泉伸手接過那白色面具,暗中催動妖力開始感應,那面具之上果然有着殘留的靈力,他神色肅穆地道:「既然如此,我們要儘快回去稟告城主!」

寒紫月張開魂翼,翩然飛離那處府邸,一路心中很是忐忑,她本以為消失與千萬年的滅天組織原來還活着,而他們的行跡如此隱秘,且法力之高實在令人駭然。

幽臧說他無意間救了一名昏迷不醒的人,而那人頭上正好戴着這副面具,可見那人必定和滅天組織有關。

滅天組織事關重大,不僅牽扯到當年通天神樹被毀之事,更和枕風有關,或許十神之魄的事我該先放一放,先想辦法和幽臧一起回野都,找到那個戴面具的人,這樣就能搞清楚一切了。……

妖世城。

青川正在屋內擦拭他的寶劍,那是一柄十分精美的長劍,金色的劍身,四周有着綠色藤蔓縈繞,他微微抖動,那劍身便靈光熠熠,星光點點。

他的身旁懸掛着一幅畫像,畫像中的他身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袍,長袖被風吹拂,他站在一樹桃花下,幾朵桃花落在他的身旁,他雙眼凝眸,似乎在看着什麼。

突然一道藍影躍上了窗戶,不拘地坐在了窗台上,只見來者正是月泉,他的身後是滿窗星光,藍色的袍角被風吹拂,一條長腿隨意地屈膝搭在窗台上,另一條大長腿則落在了屋內,斜眸看着專心插劍的青川。

青川看都沒看他一眼,似乎對於這種突然而來的拜訪早已習以為常,只是一邊用劍尖挑着燭火,一邊道:「月泉,你說你一個妖世城的護法,成天爬男人的窗戶做什麼?我又不是姑娘家!」

月泉將手中的酒壺扔給他,露出一口白牙,歪嘴一笑,道:「你這個傢伙,從不喜歡應酬,約你去青樓喝花酒,你又不去!我這不是怕你獨守空房,空虛寂寞冷,特意來找你喝酒嘛?」

那烏黑的長髮隨風輕飄,斜插在他髮髻上一隻碧玉發簪散發著幽幽清光,這位妖世城的月泉護法,依舊還是個少年模樣,眉清目秀,身形略顯單薄,飄逸。

青川靈巧地用劍尖接住了那壺酒,笑道:「喝酒可以,但你就不能正經走走門嗎?你當我房間的門是擺設不成?」

月泉道:「走門多麻煩,還要通傳稟報,萬一你裝病不見我呢?」

「呵呵!我幾時裝病不見你過?」青川收回了寶劍,搖頭苦笑一聲,然後拔開了酒

壺塞子,搖了搖酒壺,輕啜了一口裡面的酒。

月泉徑直朝他走來,看着他沉思了一會兒,最終才決定開口,他有些沉重地道:「青川,你曾經和我說過,你一直在找你的哥哥青綿對不對?」

青川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酒壺,轉頭看着他,笑着的面容突然變得悲愁起來,他不明白月泉今夜怎麼會突然提起自己的哥哥,便點頭道:「沒錯。」

月泉又道:「你曾和我說過,當年你和哥哥青綿一起在十萬大山之中修鍊成妖,後來青綿跟一個戴着白色面具的人離開了木妖一族,從此,你一直在四處尋找你哥哥的蹤跡,但都沒有他的下落。」

青川覺得今夜月泉突然提起此事似乎有什麼蹊蹺,便正色道:「沒錯。」

月泉遲疑了一下,然後又問:「那些帶走你哥哥的人,他們除了戴着白色的面具,你可看清那面具上是否刻着什麼字沒有?」

青川赫然起身,眉頭深鎖,問道:「你怎麼知道他的面具上刻着字?」

青川和月泉雖然私底下是好朋友,但他也並未曾將那面具上刻着滅天二字的事說給月泉知道過。

月泉斬釘截鐵地道:「是不是刻着滅天二字?」

青川聽完,顯得十分激動,上前一把抓住月泉的手,點頭道:「沒錯,月泉,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有我哥哥的下落?」

月泉道:「你別太激動,事情是這樣的,狼王幽臧不是來求見城主嘛,如同城主所料,他確實是想來和城主談條件。當我和媚師接見狼王之後,他知道城主有意閉着他,於是便交給了我們一副白色的面具,那面具上就刻着滅天二字,還說這面具和當年殺死銀斬大人的人所戴的面具一樣,而這個面具的主人此刻就在野都。」

青川聽到這個消息,不由渾身一震,聲音有些顫抖地道:「月泉,你說什麼……你說銀斬大人竟然是被那戴着白色面具的人所殺?而那個人此刻就在野都?難道說……難到說帶走我哥哥的人,殺死銀斬大人的人,其實就是同一個人?」.

月泉點頭道:「我想很有可能是這樣的,對了青川,到底當年你哥哥怎麼會和那個戴着白色面具的人離開呢?」

青川搖了搖頭道:「當時我年紀還小,只不過剛剛化形不久,還未完全脫離纏繞在樹木上的藤蔓,只是看着哥哥和那個戴着白色面具的人越走越遠,不管我怎麼叫他都不肯回頭,彷彿中了什麼法術一般。」

青川每每想起當時的情況,內心就百般難受,他就這樣失去了哥哥的音信,他本意為加入妖世城,天下妖族大都匯聚於此,他總有一天能夠在這兒找到他的哥哥,但青綿一別,彷彿就成了訣別。

如今月泉又帶來了那白色面具人的消息,將他原本死寂的心再次點燃,讓他有了些許希望。

窗外朵朵煙火綻放,煙火晚會如期舉行,青川走到窗旁,和月泉並肩而立,漫天煙火倒影在二人眼眸中,這盛世妖城今夜將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幽臧在人群之中尋找着那一抹白色倩影,紅燭搖曳,燈籠輕晃。寒紫月也在人群之中尋找着幽臧,她跟着幽臧,原本只是想藉機拿到十神之魄,豈料他竟然和滅天面具有關,此事事關重大,更牽扯到夜枕風和赤龍一族,她不得不緊跟下去。

人頭攢動,光影交錯之中,他們終於在一排排燈籠後看到了對方,幽臧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高大的身軀擠開人群,朝寒紫月奔去。

「紫月——紫月——」

他走到她的身旁

寒紫月微笑道:「幽臧,你見到城主了嗎?」

幽臧搖了搖頭,擁擠的人群在二人身邊不斷流動,他伸手擋在寒紫月身旁,試圖替她推開擠過來的人,然後道:「沒有,我沒有見到城

主,不過沒有關係,我托兩位護法替我帶了一樣東西給她,我想她看過那件東西之後就一定會見我的。」

寒紫月笑問:「是什麼東西?」

幽臧道:「是一副面具!」

「面具?」寒紫月假裝不明白地道。

因為台上的妖族表演開始了,人群突然加大了推搡的力度,寒紫月被身後的人猛的一擠,一個沒站穩,趔趄了一下就撲入了幽臧的懷中,幽臧急忙伸手護住了她。

他身形高大,屹立在人群中猶如木樁一般,將她保護得很好,待人群漸漸松下來,他才鬆開了抱着她的手,臉上帶着滿足的甜蜜笑意。

他拉住她的手道:「紫月,前面好像有妖族表演,看上去很熱鬧似的,我們也過去湊湊熱鬧!」

寒紫月點頭,本想繼續詢問他面具的事,可見幽臧玩興正濃,也不好掃了他的雅興。

二人手拉着手行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幽臧緊緊地握着寒紫月的手,只覺滿心歡喜。他一生中度過許多幸福美好的時光,但都沒有和寒紫月在一起的時候開心,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只是內心有些懵懂。

台上的妖族奇形怪狀,做着各種搞笑的表演,引得眾人歡笑聲連連,天空上煙火綻放,蝶妖展翅飛舞,鮮花在天空中綻放,形成了一副奇異的畫面。

幽臧仰頭看着漫天煙火,讚歎道:「真美啊——紫月你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