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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她雖然有意識,但卻無法動彈,似乎整個人都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所束縛。

上瑤又道:“紫月,我雖然不能替你拔出心魔弒,但我畢生的仙力修為可以替你鎮壓住心魔弒,如果沒有特別的變化,我想你身上的心魔弒,這輩子都不會爆發。願你和夜枕風能夠白頭偕老,做我做不到的事。還有……不要告訴流胤,那只會讓他痛苦……我走了……”寒紫月看到上瑤的身體在慢慢飄散,原本漆黑的洞頂竟然變成了藍色的星河。

上瑤的身體最終變成了白色的花朵,花開花落,片片白色花瓣飄散遠去,然後寒紫月便陷入了沉睡。

待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她立即運起體內的武魂靈,只覺靈力波深邃如海,源源不斷,武魂靈也極其純凈。

以往她動用大量武魂靈,體內的心魔弒就會無法壓制,開始在體內亂竄,如今感覺體內的心魔弒似乎已經消失無蹤了一般。

難道昨晚不是做夢?上瑤仙尊真的將她畢生仙力給了自己,替自己壓制住了心魔弒。

想到這兒,她這才突然想起白塵仙尊,可是山洞內並沒有他的蹤影。她拿起屠神斬,立即衝出山洞,只見白塵仙尊手持瓊宵神劍,雙眼凝視着翻湧詭譎的雲海,似乎心有所思。

“仙尊,你怎麼了?”寒紫月來到他的身旁。白塵仙尊轉頭看向她,她只見他的眼中含着淚,如同明亮的寶石,閃閃發光。

白塵仙尊開口道:“我只覺心中痛苦,遇見焰梨是我最後悔的事,但也是我一生當中最美好的過往……”

“那麼上瑤呢?”寒紫月咬唇問道,她不由內心一怔,只為上瑤感到難過。

只見白塵仙尊抬起手中的瓊宵神劍,低聲呢喃道:“這柄瓊宵神劍,是上瑤收我為徒的時候送給我的,雖然她不讓我叫她師尊,但我仍舊將她當成了我的師尊。”他握在手中的瓊宵神劍隨風顫動,長長的銀色穗子隨風飄蕩,劍身發出悲鳴之聲。

白塵仙尊道:“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一早醒來,瓊宵神劍就在不斷悲鳴,似乎發生了什麼事……”寒紫月有些擔心,試探着問:“那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白塵仙尊搖了搖頭,轉頭看向遠方,雙眸被寒風吹得刺痛,微微發紅,他道:“不知道。”束在他腦後的白色髮帶被風吹得飄飛,他烏黑的髮絲也跟着凌亂起來,他只覺內心如同被人挖了一個洞一般,變得空洞不已。

他原本以為那種空洞,是因為失去了焰梨,然而卻不是。寒紫月看向遠方漸漸升起的暖色太陽,走上前一步,與他並肩而立,她淡淡地道:“仙尊,你真的很愛焰梨嗎?”白塵仙尊轉頭看向她,道:“寒姑娘,你為什麼會這麼問?”寒紫月道:“其實我不是很明白,如果你真的很愛焰梨,為什麼昨晚叫的人卻是上瑤?”白塵仙尊一怔,不知所措起來,他道:“或許……是因為她救了焰梨。”寒紫月伸手緊緊握住了屠神斬,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道:“可我覺得比起焰梨,你應該更愛上瑤,因為你昨晚一直叫着上瑤的名字……”她說到這兒,轉身離開,她不知道白塵仙尊現在是什麼反應。

或許那個他不該知道的秘密,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可是倘若不說出來,她又為上瑤感到委屈。

但若是說了,她又怕白塵仙尊會傷心難過。最終,她只能那樣說了。白塵仙尊看着轉身離去的寒紫月,不知為何,他隱約覺得這個白髮女子,身上似乎散發著一種仙靈之氣,而那種仙靈之氣他很熟悉,像極了上瑤。

他微微蹙眉,看向遠方的天際,淡淡地道:“我……愛上瑤?怎麼可能呢?她可是我的師尊啊!”他突然覺得頭痛欲裂,握在手中的瓊宵神劍也在不受控制地震鳴,他感覺有什麼東西禁錮了他的腦子,似乎有什麼要從那裡衝出來一樣。

“啊——”他伸手抱住了頭,只覺有一種錐心之痛從心臟蔓延上了腦袋。

這是怎麼回事?我到底怎麼了?白塵仙尊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些殘缺的記憶。

“師尊……師尊……”

“師尊……為何你不準徒兒叫你師尊?”

“師尊……徒兒喜歡你……”

“師尊……師尊……我愛你……我愛你……”

“師尊,哪怕時空破碎,山川成海,我也會一直愛着你……”那一年,白衣少年天流胤第一次見到上瑤。

第一眼,他便愛上了眼前的白衣仙尊。然而,他永遠不會知道,上瑤不允許他叫自己師尊,是因為上瑤也愛上了他。

只是,這是永遠也不會有結果的愛戀。他們從開始便都知道。然而,有些感情,並不是因為有結果才會繼續的。

而是因為兩顆渴望彼此的心,在不斷燃燒,只能燃燒……有些人為情所困,有些人卻情不知為何。

群妖谷一戰,因果自明。多年之後……落塵山。雲霧繚繞,白塵仙尊坐在坐忘峰上打坐,只見他白袍輕啟,隨風飄搖,兩隻仙鶴圍繞坐忘峰打轉,時不時會發出鳴叫之聲。

他微微睜開了雙眸,看向遠方白色的雲海,層層疊疊,風雲詭譎,眼眸不由微微一顫。

長長的三千黑髮隨風漂浮,白色的髮帶在風中隨之搖曳,將他襯托得身形縹緲,有了幾分與世隔絕的仙絕之美。

他的心再也靜不下來,只覺人間煙火已然渲染了他的白衣,他變得心煩意亂起來。

群妖谷一行,挖空了他的心,令其變得空空蕩蕩。但他卻不知道這份悲傷究竟為何?

是因為焰梨的離開嗎?或者還有着除了焰梨之外的什麼在困擾着他……只見他赫然起身,一身白衣如水,隨風輕搖,白袖一揮,隨手飛出瓊宵神劍,飛身躍起,御劍飛行,穿破層層白色雲海,朝着瓊島方向而去。

瓊島之上,變成了一片寒冰,他只覺心神不寧,不斷叫喚着上瑤的名字。

冷冽的風吹拂着他的臉,他終於在冰封之中找到了上瑤的石像。然而上瑤的石像已經出現了裂痕,被一層薄薄的冰霜覆蓋,彷彿毫無生機的死物一般。

這是從未有過的景象,他不由內心感到恐慌,感覺自己似乎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

他伸手觸摸着上瑤石像的臉,石像的冰冷蔓延着他的掌心,他只覺記憶之海翻湧而上,頓時頭痛欲裂,耳畔傳來過往的聲音。

“師尊……師尊……”

“師尊……你是我的情劫……”突然,他戴在身上的靈犀心玉摔落下來,頓時一分為二。

他躺在雪中,看着天空片片白雪飛落,猶如當年那場紫色的雨。被忘情之雨抹去的記憶,不知道為什麼最終衝破禁錮,重新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過往的一切一點一滴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他眼眶被凍得泛紅,淚水靜默的奪眶而出。

“上——瑤——”他絕望的雙手陷入冰雪之中,抓着冰雪緊緊握在手中,冰渣刺破了他的掌心,鮮血緩緩流出。

然而這種痛楚卻遠不及他內心的鑽心之痛,他都幹了什麼?是他殺死了他的師尊,他曾經最愛慕的人。

為了救焰梨,他終究害死了上瑤。白塵仙尊緩緩起身,噗通一聲,跪倒在上瑤的石像前,他知道,她再也不會醒來。

即便她與天地同壽,也最終是情深不壽。也不知過了多久,大雪終於再次覆蓋住了他們。

一尊石像之下,跪着一個雪人,這個雪人竟然就是白塵仙尊天流胤。他此刻已經封閉了五感,進入了深深的沉眠。

風雪呼呼地吹着,整座瓊島一片死寂,除了寒冷的冰,只有兩顆破碎的心。

春逝山腳下,大隊群妖正在緩慢地前行。君行舟邊走邊對夜枕風道:“夜公子,剛才多虧你們出手相助!不過我有一點不太明白,那蛇後焰梨似乎有些忌憚你,聽你的口氣,似乎你們之前有過什麼淵源。”夜枕風邊走邊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多年前我們曾去過一趟生死域,在那兒有一群赤蠡人,他們崇尚的守護神靈名叫泫沄,乃是火燚蛇妖。”

“而生死域山中就盤踞着一條巨大的石蛇,不知是天然形成還是雕刻而成的,反正栩栩如生,鬼斧神工一般。”

“突然有一天,那條石蛇竟然復活了,化出了火燚蛇妖真身來。可是赤蠡人所供奉的守護蛇神本來是該守護他們的,卻開始四處殺戮,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看書溂

“而當時的赤蠡王再夢為了救她的子民,於是也化出了半妖之身前去營救!”君行舟並未聽說過生死域,也從未聽說過赤蠡人,如今聽夜枕風如此說,只覺奇妙無比。

當他聽到那赤蠡王再夢竟然也是個半妖,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姐姐白行霜,只覺好奇。

便道:“半妖之身?這麼說這位再夢女王也和我姐姐一樣了?”夜枕風點頭一笑道:“沒錯,她其實是泫沄蛇神和赤蠡王再豸在夢中相會生下的女兒,是個人首蛇身的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