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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琴為了活命,只好聽從林邪的吩咐,帶着二人上了戰國夫人的商船。

商船之上人煙嘈雜,十分混亂。

傾衣不免有些擔心,他們此次是否能夠順利離開追蘭國。

林邪低聲安慰道:“戰國夫人絕對想不到我們會搭乘她的商船離開,等商船到了大海之上,他們再想追我們也來不及了!”

傾衣點了點頭,船上的人認出了墨琴來,墨琴經常和戰國夫人坐船出海,儼然已是戰國府的半個主人了。

於是急忙上前與墨琴打招呼:“墨公子!”

長思之前為了躲避藍麟的追殺,一直藏身戰國府,所以商船之上的人並不認識他。

墨琴強裝鎮定道:“夫人派我們出海公幹,快去替我安排商船上的天字一號房!”

“是,墨公子!”

三人來到天字一號房內,墨琴就吩咐他們離開。

傾衣關上房門之後,林邪微微一笑,就用布堵住了墨琴的嘴,然後道:“就先委屈墨公子幾日了!”

說完找來了一個大箱子,將墨琴給塞進了箱子內。

很快商船就起程離開了,看着窗外灰濛濛的海面,聽着海浪起伏的聲音,傾衣這才放下了一顆忐忑不安的心。

傾衣吹着自由的海風,她做夢都不敢想象,他們九死一生,終究是逃出了追蘭國。

林邪拉開房門,看了一下外面的人群,外面十分熱鬧,有賭色子的,看歌舞表演的,一片太平,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危機來。

他關上了房門,來到傾衣身旁,拿掉了斗篷帽子,對她道:“不用擔心,戰國夫人並未察覺我們離開了,等她發覺的時候,商船早就已經遠離追蘭了,她就算想追也來不及了!”

傾衣依偎在他懷中,看着窗外那片深沉的大海,二人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忐忑不安。

今日的天有些陰沉沉的,黎明時分,破曉未至,大船在海面之上顛簸了一個多時辰,海面依舊是霧蒙蒙的一片。

突然,林邪看到了不遠之處,霧蒙蒙的海面上竟然有無數黑壓壓的軍船靠近,軍船之上飄舞着紅色的流雲旗幟。

他瞪目吃驚地道:“軍船!”

傾衣原本閉目依偎在他懷中,享受着片刻的寧靜,突然被他這麼一說,也嚇得睜開了眼睛。

海面之上,霧影重重,果真看到無數黑壓壓的軍船在向他們行來,她一時之間嚇壞了,竟然辨不清方向地問:“難道是藍麟派船來追我們了?”

林邪搖了搖頭道:“不是追蘭的軍船,軍船上面的是紅色的流雲旗幟,那是鄢國的旗幟。”

傾衣不解,問道:“這麼多鄢國的軍船進入追蘭海域,到底想要做什麼呢?”

林邪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很快就想明白了,他道:“鄢國這麼多軍船突然造訪追蘭海域,藍麟絕對不可能同意的,除非……”

“除非什麼?”傾衣轉頭看向林邪。

林邪眉頭一皺道:“除非是鄢國派來攻打追蘭的軍船!”

傾衣瞪目道:“你是說鄢國要來攻打追蘭?鄢國的國力不及追蘭的一半,他們怎麼敢?”

林邪皺眉道:“如今藍麟和夜濃不睦,追蘭國內正在內亂,這些鄢國軍船很可能是來協助夜濃皇后對付藍麟的!”

他說完急忙拉出了藏在箱子里的墨琴,一把拿掉塞在他口中的布,問道:“快說,鄢國的軍船來追蘭做什麼?”

墨琴皺眉道:“我怎麼知道?”

林邪見他嘴硬,一把掐住他的喉嚨,厲聲道:“你家戰國夫人和夜濃皇后沆瀣一氣,你身為她的男寵,怎麼會不知道?說——不然我就殺了你!”

看着林邪眼神里的殺機必現,墨琴相信他真會殺了自己,便吞了吞口水道:“我說……我說,他們是來協助夜濃皇后對付藍麟的。”

林邪皺眉道:“果真是如此!”

說完拔出腰間匕首,一刀捅進了墨琴的心窩,然後用左手死死捂住了墨琴的嘴巴。

傾衣嚇得急忙退後,墨琴瞪目死死看着林邪。

林邪將墨琴的屍體連同那箱子一起扔進了海里,然後轉身對傾衣道:“傾衣,你先乘船回離國等我。”

“你——你要做什麼?”傾衣一把拉住了林邪的手。

林邪淺色的眸子看着她,然後道:“我答應你,我會儘快回離國與你團聚的!”

傾衣已經明白他要做什麼,內心害怕不已,一把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含淚道:“你要做什麼?你要回去向藍麟通風報信嗎?他死就死吧,追蘭開戰就讓他們打好了,就算追蘭亡國了又與你有什麼關係呢?凜幽,我們好不容易才逃出追蘭,你為什麼又要回去送死呢?”

林邪不知道自己此刻為什麼想的全是藍麟有危險,他必須去救他。

面對傾衣的苦苦哀求,他只能閉上了眼睛,腦海之中浮現的竟然是當日他與藍麟在海上對敵時候的情景。

當時他們腹背受敵,已經走投無路,可是他們卻背靠着背迎敵,死死守護着對方,或許就是從那一刻起,他已經無法再逃避自己對藍麟的情意了。

傾衣聲音顫抖地說出了那句她最不願意說的話:“難道……你已經愛上了他?”

林邪睜開了眼睛,看向傾衣,她淚眼婆娑地看着他,眼神之中帶着痛苦和怨恨。

承認對藍麟的愛,是林邪這輩子最羞恥的事,可偏偏卻被他最深愛的女人知道了真相。

他淺色的眸子不知何時已經含着熱淚,看着眼前痛苦的傾衣,他的心也如刀攪,可他無法就此什麼都不管,就這樣離開。

林邪咬牙強忍着心中的痛苦,無法開口承認或否認什麼。

大難臨頭,生死關頭,他不得不直視自己的內心,就算藍麟做不了君王,他也不想他死,他還是想要回去救他一命。

林邪咬着牙,白皙的脖頸之上青筋暴漲,他實在左右為難,難以做出抉擇。

傾衣看着他緩緩抬起右手,拿開了她死死抓着的雙手,哭喊道:“海神廟那晚,你含着他的名字,我就知道我已經失去你了!凜幽——”

林邪強忍住心中痛苦,一把拿開了傾衣的手,眼含熱淚,對她道:“傾衣,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回離國找你的!”

林邪說完縱身躍出了窗外,傾衣哭喊着,見他白色的身影沉入了海中,朝着追蘭的方向游去。

她絕望的看着那深沉的大海,落下淚來。

眼淚砸落海中,天空下起了豆大的雨點。

雨點落在海面,海面開出了花來,雨水砸落在林邪的身上,令他想到了海嘯遇難之時,藍麟死死護住自己的場景,荒島上的荒唐沉迷,追蘭王宮之中二人撕破臉的打鬥……

一切的一切,都讓他無法放下藍麟的生死於不顧,可他卻也忘了,他當初也曾經向藍麟下過致命的毒藥,恨不得要殺死他。

追蘭王宮,天宸宮。

夜濃皇后正在花瓶面前擺弄着今早剛采來的鮮花,福安神色匆匆地走了進來,抬起手在她耳邊低聲了幾句:“皇后娘娘,戰國夫人派人來通報,鄢國的戰船已抵達追蘭國百里之外!”

夜濃皇后放下手中的金剪刀,勾唇笑道:“很好,鄢國的人馬已到,是時候開戰了!”

這一次,夜濃皇后有了鄢國的支援,決定放手一搏。

她命福安去找沐滄準備好一切,自己則走進了密室,向邪神進行跪拜。

將指尖血滴入那紅蓮晶簇中,低聲道:“邪神大人,今日便是夜濃與藍麟的最後一戰,還請邪神大人庇佑夜濃,殺死藍麟,奪下追蘭王之位!”

夜濃皇后叩拜邪神,然後毅然決然地走出了密室,穿上了戰衣,走出了囚困她已久的天宸宮。

只見雨中走來一人,手中撐着一把黑色油紙傘,當她抬起手中黑色油紙傘之時,夜濃皇后不由一驚。

黑色油紙傘下的人是焉色,她一襲黑衣,單手執傘,一張英氣的臉,清冷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夜濃皇后。

夜濃皇后吃驚地道:“焉色——”

福安也是神色不安的看着焉色,她乃是追蘭王的貼身女護衛,如今她單槍匹馬來到天宸宮,莫不是藍麟已經提前知道他們今日要弒君了?

再看看一身黑衣鎧甲的夜濃皇后,不用多說,也已表明了他們今日要與藍麟開戰了,焉色當場撞見,他們是百口莫辯,說不定這天宸宮周圍已經布滿了藍麟的人。

正當夜濃和福安感到不安之時,焉色徑直走上台階,來到走廊之上,單膝跪地,向夜濃皇后行禮,然後道:“大鄢長公主焉色,參見皇后娘娘!”

焉色本是一個啞巴,如今她突然開口說話,不由嚇了夜濃一跳,再一聽她竟然自稱大鄢公主,不由瞪目吃驚。

夜濃萬萬沒想到潛伏在王宮的啞女,竟然會是鄢國的公主。

只見焉色雙手奉上鄢國國主的密函,對夜濃皇后道:“此乃我父王親筆密函,可以證明焉色乃是焉國公主的身份。焉色收到父王指令,知道皇后娘娘今日發兵,特來相助!”

福安接過焉色手中的黑色密函,然後匆匆忙忙遞給夜濃皇后。

夜濃皇后打開密函,看了密函上的內容,上面是鄢國國主的筆跡,寫着此番交戰,鄢國軍隊完全聽命於焉色調令,助夜濃皇后一舉登上追蘭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