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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邏想了想,然後道:「我……我叫若魚,那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岐淵看着人群中散落天空的打鐵花,笑道:「流焰。」

岐淵看着拿着風車的鄂邏問道:「對了若魚妹妹,你的家人呢?你一個小女孩,他們放心讓你獨自一人出來玩嗎?」

鄂邏道:「我和我弟弟一起來的,不過我們走散了。我本來是要去找他的……」

岐淵頓覺內疚:「對不起啊,如果不是我,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事,沒關係,我陪你一起去找你弟弟可好?」

鄂邏點頭笑了笑,二人再度擠進熱鬧的人群之中。

周圍人來人往,岐淵怕人群衝散身邊的鄂邏,便一直拉着她的手,給她安全感。

而鄂邏則一手拿着風車,一手被他溫暖的掌心牽着,走在人群之中,心生起溫暖的感覺。

鄂邏抬頭看着身旁沉穩的男子,問道:「流焰哥哥,你為什麼一直帶着面具?」

岐淵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戴着的面具,然後笑着道:「啊!因為流焰哥哥長相怪異,怕嚇着人,所以要帶着這面具遮醜。」

鄂邏安慰道:「我覺得你是個待人溫柔的人,你有一顆溫暖的心,這比什麼都重要。」

岐淵笑了笑,然後道:「若魚妹妹,你不必安慰我的,其實我已經習慣了,只要不嚇到別人就好,至於別人怎麼說我,我已經不在乎了。」

鄂邏笑着道:「你這樣的人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岐淵笑着道:「你怎麼知道?」

鄂邏道:「我阿爹說的,他說好人都會長命百歲,流焰哥哥,你是個好人,自然會長命百歲!」

岐淵沒想到這個人族小丫頭還怪會說話的,只聽得人群內鞭炮聲響起,幾條舞龍被人舞動着走了過來,口中不斷噴出火花來,惹人驚呼,之後抬出來的便是龍王和龍太子的神像。

他們邊走邊跳着,一路上載歌載舞,祈求着來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岐淵看着眾人在向他們的神像撒鮮花,拿香祭拜,只覺內心溫暖,這是他第一次享受到世人給予的香火。

鄂邏仰着頭,看着人群中高高在上的龍太子,那丰神俊朗,霽月清風的樣子,只覺心動不已。

她忍不住讚歎道:「這位龍太子長得可真好看啊!我長大了要嫁給他!」

岐淵低頭看着鄂邏懵懂的眼神,忍俊不止,笑着問道:「呵呵!這只不過是他的神像罷了,萬一他的真身是一個奇醜無比的人呢?你長大了還想嫁給他為妻嗎?」

鄂邏想了想,將頭搖成了撥浪鼓。

岐淵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人類還真是口是心非啊,剛才還在安慰自己長得丑也沒什麼,心底溫柔善良就行,如今立馬就打臉了。

可是生性溫柔的龍太子怎麼會和一個凡人小女孩計較呢?

很快他們便在套圈圈的地方看到了阿牻,阿牻實在技術不行,又忍痛從小腿上拔了幾片蛟鱗給老闆,好不容易這才套到一隻嘎嘎亂叫的大白鵝,歡喜不已地將其抱在懷中,這才發現姐姐已經不見了,正不慌不忙地在找她呢。

「阿姐——」很快阿牻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家的姐姐,姐姐被一個高大的男子牽着手走了過來。

鄂邏見到向自己揮手的阿牻很是開心,轉頭對岐淵道:「那個就是我的弟弟。」

岐淵笑道:「那個抱着大白鵝的孩子就是你的弟弟?」

「嗯!」鄂邏用力地點了點頭。

岐淵鬆開了緊握着鄂邏的手,然後對她道:「若魚妹妹,既然你已經找到家人了,我就放心了。哦,對了,別忘了我們三日後的約定!到時我們一起去龍王廟,為你消

除厄運!」

其實鄂邏心裡並不相信什麼龍王會怪罪,降下厄運的事,畢竟她是蛟族公主,那老龍王根本就管不到她的頭上。

不過她還是想再見流焰一面的,便點了點頭,目送流焰轉身離開。

流焰轉身之際,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煙火,人們灑落的花瓣飄落在他高大的身上,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的樣子,極具溫柔。.o

不知道為什麼,鄂邏只覺那戴在龍頭面具之下的,一定是一張好看的臉才是。

「阿姐,你在看什麼?」

阿牻懷抱大白鵝,歡天喜地的跑過來,高舉懷中大白鵝,希望看到姐姐驚喜的樣子,誰料她卻是一臉落寞地看着那高大男子離開的背影。

阿牻又問:「那個人是誰?他怎麼會和你一起?」

鄂邏轉過頭來,伸手一把摟住阿牻的肩膀,姐弟二人邊走邊閑聊着。

「一個好心的大哥哥罷了,對了阿牻,你看阿姐給你買了什麼?」

「風車!風車!」阿牻看到鄂邏遞過來的風車,喜歡得不得了,急忙伸手去拿,可那抱在懷中的大白鵝又嘎嘎亂叫,撲騰起來,企圖伸長了脖子去咬那風車。

嚇得鄂邏急忙收回了風車,瞪着那大白鵝問道:「這……這是哪兒偷來的?」

她心想好險,萬一再將這隻風車給弄斷了,自己還得帶着阿牻再跑一次龍王廟,這風車還是自己替他保管好了,等過了今晚再給他玩吧。

阿牻看着自己懷中的大白鵝,喜滋滋地道:「什麼偷啊,這是我套圈圈得來的!哎呦……」

阿牻突然皺眉低頭看了看腳。

鄂邏也低頭看向他的腳,問道:「你怎麼了?怎麼褲腳是紅色的?」

阿牻怕被責罰,支支吾吾地道:「沒,沒什麼……」

然後就抱着大白鵝一瘸一拐地快速向前走去,鄂邏皺眉,一把將阿牻拉到了一邊,然後扯開他的褲腳一看,不由嚇了一跳。

阿牻腿上的蛟鱗竟然被薅掉了一小片,她急忙皺眉問阿牻:「阿牻,誰弄傷你的!」

阿牻支支吾吾,抱緊手中的大白鵝,這才嘟着嘴道:「我自己……」

鄂邏不解:「你?你幹嘛無緣無故弄傷自己?」

阿牻抬頭看着生氣的姐姐,小聲道:「我說打蚊子弄掉的,你……信嗎?」

「阿牻——」鄂邏瞪目看着弟弟,身為姐姐的壓制感立即出現。

阿牻嚇得低頭,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拿蛟鱗換圈圈,套大白鵝!一片蛟鱗換十個圈圈……」

鄂邏聽完又好氣又好笑,然後道:「你被人騙了,一片蛟鱗別說一隻大白鵝了,你能換一千隻大白鵝。還有,你套圈圈的技術怎麼這麼差?」

單純的阿牻嘻嘻一笑:「呵呵!你不能告訴父王母后,他們會責罰我的!」

「好了——大白鵝不要了,你的腳受傷了,姐姐背你回去。」

「不,我要大白鵝!」

「你要大白鵝做什麼?」

「當寵物養!」

「大白鵝不能養在水裡,它會死的。」

「不嘛阿姐,我要,我要,我就要!」

鄂邏無奈地搖了搖頭,只能用布兜着大白鵝,掛在了胸前,背後背着阿牻,回去了。

阿牻歡喜的搖晃着兩隻小腳,腮幫子鼓鼓的吹着風車,看着快速飛轉的風車開心極了。

鄂邏邊走邊叮囑阿牻:「阿牻,我可告訴你,今晚我們偷偷溜上岸的事可不能告訴父王和母后,聽到沒有?」

「嗯。」阿牻點頭。

「半句都不能說,不然阿姐以後就不帶你上來玩

了!」

阿牻點頭道:「阿姐,你放心,我一句都不說,人間可真好玩,比水裡好玩多了,好吃的也多!」

然而阿牻回去之後,他們偷溜出來玩的事還是被曝光了,因為阿牻在人間吃了雜七雜八的東西,回去之後不消化,上吐下瀉了一頓,嚇得蛟王蛟後以為他得了大病。.o

最後鄂邏不得不老實交代了一切,然後被罰跪一晚,以示懲戒。

蛟王還說,她膽敢再偷偷溜去凡間,一定剝了她的皮。

鄂邏一邊跪着,一邊心不在焉,她心裡知道父王只不過是說說而已,根本不捨得剝她的皮的,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倒是擔心自己能否趕得及去赴那三日之約。

三日之後,阿牻牽着他的大白鵝來找她,手中還拿着那隻風車,不過在水下,這風車儼然已經變成了水車。

他傻兮兮地看着阿姐笑,鄂邏這才發現,大白鵝頭上戴着一個巨大的水泡,能供大白鵝呼吸。

阿牻得意地道:「這是父王給我弄的,這樣我就能在水底養大白鵝了。」

阿牻得意洋洋,卻見阿姐心不在焉。

鄂邏伸手一撫水面,水面頓時波光粼粼,映襯出岸上的燈火景色。

阿牻見鄂邏悶悶不樂,坐立不安的樣子,然後道:「阿姐,你在做什麼?哦……你該不會是在想那日在岸上的那個大哥哥吧!」

鄂邏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低聲道:「小聲點,你胡說八道什麼,讓父王母后知道,還不剝了我的皮!」

「嘻嘻!父王根本捨不得剝你的皮,他都說過多少次要剝你的皮了!我也沒見他動過真格的!」

鄂邏白了他一眼,突然眼珠子一轉,然後道:「阿牻,阿姐平日待你好不好?」

阿牻笑着道:「當然好,阿姐待我最好啦!」

「既然如此,那你幫阿姐一個忙好嗎?」

「什麼忙?」阿牻牽着大白鵝,眨巴着眼睛,單純地看着她。

鄂邏低頭一笑,然後道:「呃……阿姐和那天的那位哥哥有個約定,今晚要去岸上見他一面,所以你乖乖呆在我的寢宮,替我三個時辰,三個時辰之後,我一定回來!」

「不行!不行!父王知道了會打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