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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身吧,賜座!”

盛景玉晾了厲塵許久,直到文武百官都開始揣摩起他的用意來,他才給厲塵賜了座。

杏仁看得暗自高興,不禁又瞪了厲塵一眼。

哼,讓你嘚瑟,活該被下面子!

至於文武百官,則是心中猜測,陛下可能是怕他功高震主,所以提前給一個下馬威。

皇帝啊,君心難測!

厲塵倒是無所謂,直起身子就在下首落了座,大口喝起酒來。

這次慶功宴和上次沒有什麼不同,仍然就是大口喝酒吃肉,看看錶演助興。

杏仁的一門心思都在吃食上,想着過兩天就走了,身不身份的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於是她撩起下半截面紗,快速的將吃食喂到口中。

吃着吃着,杏仁突然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非常有存在感。

她抬頭看去,是盛光霽。

盛光霽一身深紫色長袍,唇邊斟酌着茶水,神情陰鬱,眸光淡淡的看着她。

雖說眸光淡淡,但杏仁確實感受到了那灼熱的視線,就是來自於盛光霽。

他看她做什麼?

難道認出她來了?

認出來就認出來吧,反正她很快就走了。

想到此,她無所謂的繼續拿了塊糕點吃。

月亮掛上枝頭,席間眾人喝得盡興,連盛景玉也多喝了點。

結果宴席時間才到一半,他就站起身來往外走。

無羈神醫說的一個月,還真正就是得滿一個月。

這都二十八天了,盛景玉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只是杏仁還是有點不放心,跟了上去。

她本來想着,今晚說什麼也不會半路離開宴席的。

因為以前的經驗教訓告訴她,她總是會倒霉的撞見一些不想見到的人。

不過今晚是同盛景玉一起,所以她沒有多大顧慮。

“陛下,您去哪兒啊?”

盛景玉瞥她一眼,默不作聲。

直到到了一棟宮廁前,杏仁才恍然大悟。

待盛景玉進去後,自覺的等在了外面。

這周圍綠樹如茵,一陣風出過,吹得黑漆漆的林子發出“沙沙”的聲響。

杏仁看着林子里的風吹草動,總感覺似乎看到了一截飄飛的衣角。

這個時間,大家都在晚宴上,誰會在這林子里啊?

杏仁暗自好笑,覺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

可是隨着風一起飄過來的,似乎還有其他的聲音。

真的有人在裡面嗎?

杏仁有些好奇,想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在裡面做壞事。

想着盛景玉很快就出來了,她大起膽子走了進去。

走近了,她終於聽見了不一樣的聲響。

原來之前沒有看錯,也沒有聽錯,真的有人,還在說話,只是在說什麼聽不清。

杏仁扒在一棵樹後,小心翼翼的探頭往外望去。

藉著月光,她看清了其中一人,竟然是許久不見的琴音!

琴音今日並沒有來慶功宴,怎麼會在這裡?

不,問題是,怎麼會在一個小樹林里!

事關琴音,杏仁神情凝重起來,仔細看着那邊的狀況。

琴音今日穿着一身白裙,纖塵不染,很是溫柔婉約。

她對面還有一個男人,正背對着杏仁,看不清他長什麼樣。

但那身衣服,杏仁很眼熟。

一身深紫色長袍,袍上還綉着暗金色的花紋,很是貴氣。

今日在席間,她可看了這身衣服不下兩眼,自然認得他的主人是誰。

杏仁喃喃低語:“盛光霽……?”

盛光霽為什麼會在這裡?

又為什麼會和琴音在一起?

看兩人的神色,琴音姿態很是低微。

難道……

盛光霽這個變態又看上琴音了?!

他是不是在威脅琴音?

杏仁站不住了,想衝進去把琴音救出來。

結果她腳步剛動,就被人捂住嘴巴拖回了樹後。

看着面前那張深邃粗獷的臉,杏仁再次感嘆,無論什麼宴會,真的還是不要隨意離席的好。

她之前心裡想的,還真的成真了。

只要離席,必定就會遇見什麼麻煩。

這不,她撞見盛光霽和琴音不說,還又倒霉的遇到了厲塵這個狗男人!

杏仁神色不善,掙扎無果後直接張嘴就要咬他的手心。

厲塵勾着唇角,驀地湊近了她耳旁。

“別動,也別發出聲音。你想被盛光霽發現嗎?一看他們就有什麼秘密,盛光霽可不是個什麼好人,要是發現了你……”

後面的話他沒再繼續說下去,杏仁卻已經懂了。

不用他說,她也知道盛光霽是個什麼樣的人。

斤斤計較,睚眥必報。

想到此,杏仁安分了下來。

可一靜下來,她才察覺現在兩人的姿勢有多曖昧。

厲塵將她壓在樹上,身前緊貼着她的後背,某處還有些蠢蠢欲動。

杏仁十分惱怒,但又不能大聲說話,只好學着他剛才的模樣,側過身子湊近他耳畔。

“陛下就在外面,你別拉着我,我得出去了!要是陛下發現我不在,肯定會來找我的!”

說完,她就準備離他遠一點。

結果被厲塵措不及防的湊近,還好她躲得快,要不然就被親到了嘴唇上。

不過沒親到嘴唇,臉頰卻是被結結實實的親了一口。

“你幹嘛呢!”

厲塵不是說他不是斷袖嗎?

她現在雖說是女裝,但厲塵已經知道了她就是杏仁啊。

上次猜燈謎時輕薄於她便算了,那是不知道她就是杏仁。

現在卻明知故犯,這是什麼意思?

像是看出了杏仁的疑惑,厲塵喉嚨里發出悶笑,將她抱得越發緊了。

“雪妃娘娘如此美麗,臣是個俗人,自然傾心於娘娘。”

呵,現在倒和她打起啞迷來了。

當作不知道嗎?

那可不行,他既然裝不知道,那她就要挑明了說!

“將軍何必裝模作樣!我是誰你清楚得很,你也清楚,我知道你的哪些秘密。”

提起這,厲塵的臉色冷了一瞬。

卻並沒有像杏仁想象中的那樣暴躁,而是難得神情嚴肅的解釋。

“那事我也只是中了蘇妃的計,被她下了葯,不太清醒。”

嘖嘖嘖,男人。

當時明明滿嘴浪語,看起來歡快得很吶,哪裡像是現在說的這麼被迫。

還真是翻臉不認人,把責任全部推到了蘇妃身上。

杏仁撇撇嘴,神色不屑,只聽厲塵又道。

“再說,那時我若知道你是女人,必定不會那般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