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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楚瀾陪在宮中,再加上他在無羈神醫那裡習來的高超醫術,杏仁的身體日復一日好轉。

杏仁生病的這幾日,京城裡下起了連綿的小雨。

雨雖然不大,卻十分長久,足足下夠了三日。

聽翠竹說,雨下了多久,宮河邊就派人打撈了多久。

直到將宮河都給抽了快將近一半,沉在河底的同心鎖才被撈了起來。

盛景玉將心鎖拿給杏仁,失而復得的東西,杏仁越發將它看得寶貴。

身上淤青一點一點散去,然而翠竹每每替她換衣裳時總是欲言又止的。

杏仁知道她想說什麼,對此只能命令翠竹,不許將此事告訴陛下。

翠竹點頭答應了,心底卻壓了一根稻草,整日里心事重重的。

偏偏在這時候,還有人找上門招惹是非。

雪陽宮內

杏仁能起來走動了,此時正坐在床邊喝茶。

楚瀾因為治好了杏仁的病情,所以被封為了太醫,時常過來替杏仁把脈和陪她聊天。

今日湊巧別宮有嬪妃召了他去看病,杏仁便難得一個人待在宮裡,吹吹風喝喝茶。

結果才悠閑了沒一會兒,今日的清凈便被打破了。

“姐姐,聽聞你身體好些了,妹妹來看看你。”

一抹翠綠色的身影迎了進來,身後跟着面色不怎麼好看的翠竹。

杏仁已經知曉這蘇晴不是什麼好人,所以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你來做什麼?”

蘇晴掩嘴笑道:“姐姐的玉佩找到了吧?陛下為了姐姐,可真是煞費了苦心呢。”

杏仁冷聲道:“這管你什麼事?”

蘇晴見杏仁連表面上的功夫都不做一下,不禁也冷下了臉色。

畢竟這裡除了翠竹,沒有旁人,她也沒必要裝模作樣來討好這個令她厭惡的女人。

“呵,是不管我的事啊。可是陛下總關你的事吧?”

杏仁心中一凌,這才正眼瞧了蘇晴,只聽她繼續說。

“你知道我對於陛下有什麼意義嗎?原本我也不知道陛下為何對我這般好,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是陛下的第一個女人。”

“還記得慶結盟宴第二晚,我提着宮燈路過花園小徑,卻不小心遇見了陛下。陛下臨幸於我,還說會許我一切……”

杏仁腦海中不可避免的回想起那夜,除了折磨痛苦以外,更多的是無盡的心痛。

“你閉嘴!翠竹,送客!”

她再也忍受不了蘇晴的喋喋不休,直接讓翠竹趕人。

蘇晴臉色僵了一瞬,又笑着離開了。

人走了,可杏仁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這麼幾天的心思卻被擾亂了。

“娘娘,結盟宴第二晚,不就是您很晚才回來那夜嗎?”

而且那晚娘娘便奇奇怪怪的,像是受了傷似的。

“這事不許告訴陛下!”

杏仁以為翠竹聯想到了什麼,下意識便脫口而出。

翠竹本來還沒多想,可瞧杏仁這模樣,反而不得不多想了。

受傷……淤青……

還有結盟宴才結束便跟着陛下不知道去了哪裡的娘娘……

娘娘還不讓她告訴陛下,該不會……

陛下還不知道自己對娘娘做了什麼事吧!

再看蘇晴剛才那耀武揚威的模樣,口口聲聲把那等丟人的事情擺在明面上,翠竹就咽不下那口氣。

娘娘可以受這個委屈,可是她替娘娘不值啊!

想着,翠竹心裡已經滋生了一點想法,只能對不起娘娘的囑託了。

杏仁坐了一會兒,被蘇晴這麼一打擾,沒了什麼閒情逸緻,又躺回了床上休息。

就一會兒的功夫,再睜眼,眼前赫然站着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人。

“他已經有新歡了,你跟我走吧,我會好好對你的,也只會有你一個人。”

喜歡爬窗的,還喜歡溜進她宮中的,只有厲塵一人。

杏仁現在狀態本來就不太對勁,見了他也沒力氣管他來這裡幹什麼,只有氣無力的吐出一個字。

“不。”

毫不留情的拒絕,讓厲塵原本帶着溫情的臉淡了下去。

“你就這麼堅持?哪怕他根本就不愛你?”

杏仁不想再提這個事,只轉了個身,背對着厲塵,不再搭理他。

厲塵哪怕再不甘心,也無可奈何,只握緊了拳頭,冷了神色。

良久,在杏仁以為厲塵已經離開時,突然又有一個身子從後擁住了她。

“放開我!混蛋!”

杏仁一個激靈,趕緊劇烈掙紮起來。

身後溫熱的胸膛離開了,而後是一句帶着情緒起伏的話語響起。

“你就這麼不待見朕了嗎?”

盛景玉自嘲道:“也是,是朕的錯,朕早該想到會這樣的……”

床榻一輕,聽着那自嘲的話語,杏仁回過神來,連忙翻起身來,還來不及出口留住盛景玉,他便已經踏到了殿外。

杏仁張了張口,把話咽了回去。

獃獃地坐了一會兒,心中沉寂如死灰。

睡是沒法睡了,杏仁躺在床榻上,明明已經感覺不到心痛了,眼淚卻總是不自覺的往下落。

這一切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搞砸了一切,越來越糟糕。

或許,離開得提上日程了吧?

但她不會依附於宮中任何一個人,她不想再和他們扯上關係了。

離開,或許才是解脫吧?

可是……

眼淚為什麼怎麼止也止不住呢?

杏仁將自己悶在被子里哭了好一會兒,卻突然聽見有急促的腳步聲趕來。

她連忙想要擦乾眼淚,被子卻驀地被掀開了。

而後一瞬的停滯後,身子被狠狠的擁緊了。

“你這個……傻子!大傻子!你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說!”

杏仁原本有些慌亂,覺得自己躲着偷哭被抓包了有些丟人,結果聽着盛景玉語無倫次的話語,她倒有些莫名了。

有些擔心盛景玉的狀態,杏仁小心翼翼的撫上他的頭髮,安慰道。

“陛下,怎麼了?你在說什麼呢?”

杏仁是抱着擔憂和關心在詢問,但盛景玉卻仿若無聞似的,仍然緊緊擁着她說些她聽不懂的話。

杏仁有些困惑與焦急,還想問什麼,身子卻突然被壓住了。

“撕拉”一聲,是布料被撕碎的聲音。

杏仁驚呼一聲,剛想讓翠竹進來幫她,卻胸口一涼,衣衫大敞在了盛景玉面前。

盛景玉雙目泛着血絲,戳了戳那層纏繞在胸前的白布,發出致命的疑問。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