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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家,琴音似乎頗有感觸。

“真是羨慕大人的家人呢。”

她神情落寞,似乎想起了什麼。

杏仁也不敢問,怕觸及她的傷心事。

只聽琴音繼續道。

“琴音幼年家逢巨變,流離失所,為了謀生只得進了鳳來閣,多方打聽後,才知道唯一的親人,也就是我的妹妹,進宮做了宮女。”

杏仁反應過來,試探道:“就是那日荷花池邊的……?”

琴音點點頭,突然跪了下來,嚇了杏仁一大跳,連忙伸手去扶她。

琴音不肯起,叩拜道:“琴音的妹妹叫詩書,承蒙大人的照顧,才沒讓小妹丟了性命!”

她說的,應該是慶功宴的事。

杏仁嘆口氣,“你快起來!你妹妹的事,我只是舉手之勞罷了,是王爺大人有大度,不計較我們。”

琴音聞言渾身抖了一下,更是重重磕了幾個頭。

杏仁沒法,只能使了力把她提起來。

但杏仁什麼體格,比琴音看起來還更弱不禁風些。

人沒扶起來,反而兩人都一起摔在了地上。

如果此時有人進來,看在外人眼中就是男上女下,格外曖昧的姿勢。

琴音怔住了,白皙的臉頰染上一層層紅暈。

“大人……”她糯糯道。

杏仁懵了,再看琴音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嚇得趕緊爬了起來。

“對不起啊,我是不小心……”

她皺着眉,手足無措的扶起了琴音。

琴音站起身,斂下眉目,臉色恢復正常。

“琴音無礙。琴音還得勞煩大人,替我們姐妹保守秘密。”

杏仁點頭應聲:“自當如此。”

這場風寒時重時輕,可能是上次獵場落下的病根還未完全治癒。

這次杏仁愣是要喝夠一天三次的苦藥。

琴音時常來看望她,一呆就是一下午。

遇上她人不太清醒時,還親自替她喂葯。

杏仁連連拒絕,可看起來柔弱的琴音在這件事上卻異常堅持。

杏仁無奈,想着兩人本質都是女子,現在沒有外人看到,倒無所謂男女授受不親了。

結果她忘了,有人可以不經過允許就直接進她房間。

這天杏仁正捏着鼻子,一口一口的咽下琴音遞過來的湯勺。

那模樣,純粹就是一個怕苦的孩子。

每吃兩口,琴音都要哄一哄她。

“不苦了,我們再吃塊蜜餞。”

杏仁看着她手中的蜜餞,強忍着反胃一口氣將葯喝下去。

然後用嘴叼住她遞過來的蜜餞,讓那甜蜜在嘴中化開。

甜滋滋的……

沖淡了所有苦澀。

直到湯勺遞到了嘴前,杏仁還在回味。

“好了,趁着還有甜味,趕緊再喝兩口吧。”

琴音出聲提醒,杏仁才不情不願的張了嘴。

盛景玉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好一副郎情妾意,恩愛甜蜜。

聽見動靜,兩人看向門前,只見盛景玉黑沉着一張臉,一副上門捉姦的模樣。

瞧清來人,琴音趕緊行禮。

“陛下。”

杏仁也撩開被子,想要下床行禮。

盛景玉快步走來,攔住了她。

“你回去吧。”

這句話是對琴音說的。

琴音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壓下心中的驚疑不定。

“嬪妾告退。”

她探尋的看了杏仁一眼,離開了房間。

看盛景玉心情似乎不太好,杏仁小心翼翼道:“陛下,您怎麼來了?”

這話就像是拔了老虎鬍鬚,盛景玉立馬橫眉冷對。

“怎麼,朕來還得你同意?”

果然……

陛下又開啟了**模式,一觸即發。

“沒有,奴才怕過了病氣給陛下。”

盛景玉臉色稍微好了些,“朕來看看你病如何,不過瞧你這模樣,還是在房裡多待幾日吧。”

杏仁聞言垮了臉,一張小臉皺作一團。

“啊?”

她已經在房裡待了三日了,想着明日好不容易能出去溜達溜達,正開心呢,卻又被告知這期限再次延長。

盛景玉耐心解釋:“你這病,太醫說了,必須得根治,否則之後很容易再感染上風寒。”

杏仁泄氣的“哦”了一聲,無奈的接受這個事實。

她知道陛下是關心她,只是在房裡待了好幾日,實在是無聊。

盛景玉似乎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這次過來還特意帶了幾本書給她。

“這幾日你就在房裡看書吧,這有些話本,是君顧從民間帶來的。”

聞言,杏仁總算來了興緻。

“謝謝陛下!”

盛景玉離開後,她就在房裡看起了話本。

她挑選了一本封面十分顯眼的話本,書名也很奇特。

叫做《白面書生》。

杏仁原本以為這是本勵志故事,直到打開看了她才知道自己想的太過簡單。

書中是這樣記載的:

傳聞靈丘有妖狐,妖狐生九尾。

九尾妖狐藏匿山間,吸食過路人的精氣,大多數受害者都是容貌俊俏的青年。

這日有一位俊美無雙的書生迷路山間,無意之中走進九尾妖狐的狩獵範圍。

很顯然的,他被妖狐看中了。

妖狐化身貌美女子,說可以滿足他三個願望。

書生不同尋常青年,義正言辭拒絕了,並且無視了妖狐的美貌,繼續趕路。

妖狐問他:“你急着去哪?天黑了,不如去我那兒歇歇。”

書生說:“我要上京趕考。”

可天色確實黑了,他恐怕走不出這片林子,於是還是答應了妖狐。

當晚,妖狐在靈丘小築招待了書生,並且準備趁他熟睡時取他精氣。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書生,竟然是個女子!

書生睜開眼,絲毫不慌張,似乎早有預料。

“早就聽聞靈丘有九尾妖狐化身女子,索人精氣。只是可惜了,我是女子。”

妖狐在過了最初的驚訝後,也恢復了平淡。

‘她’笑道:“如此正好,甚合我意,滋陰補陽,也是最佳。”

書生疑惑,卻見身上女子的形態瞬息變化,眨眼間就換了一個人。

這哪裡是什麼女子,分明就是只公狐狸!

再聞那渾身散發的糜味,竟還是一隻正在發情期的公狐狸!

書生一驚,快速從腰間掏出一張符紙貼向妖狐,翻身就要逃跑。

卻沒想到這符紙對妖狐絲毫用處也沒有。

九尾妖狐將她桎梏在身下,嘴裡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