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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凝完全有理由懷疑這不是一檔採訪欄目,而是一檔做媒業務,不是拉郎配,就是搞複合——祖凝!】

祖凝出了辦公室,心情頓時變得不怎麼明媚。

喬卿璇看她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特別的頹。

她走上前關切的問:“你沒事吧,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憂心忡忡的看了眼身後緊閉的大門口。

宋丞隱對祖凝隱約間有些不一樣,喬卿璇覺得這種不一樣不是簡單的上司之情。

她一點不擔心祖凝和榆次北之間的感情,但她擔心這種長期積累的工作關係會不會給兩人的感情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畢竟再好的感情都禁不起誤會和折騰。

祖凝一偏頭,看見喬卿璇滿臉擔心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估摸着是嚇到她了。

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抱歉啊,我沒事,就是剛剛下來了新任務,有點棘手。”

有些虧欠,並不適合同旁人講,哪怕再親厚。

她挑挑揀揀,講了部分給喬卿璇聽。

果然說起這個,她眉頭一蹙,沒了剛剛的精神氣。

“連你都說棘手,可想而知。”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這個我就覺得頭疼。”

“怎麼了?”難得看她這麼惆悵的模樣,祖凝忽然笑出了聲。

“嗯?姐你笑什麼?”

“就你這個模樣真還就挺少見。”兩人一邊閑聊,一邊往茶水間走。

“喝什麼?”祖凝眼睛都沒抬一下,笑着問她。

“咖啡吧,返璞歸真太久,想感受一下都市化的快節奏,職場打工人怎麼能少的了咖啡這樣的靈魂伴侶?”

她笑着點頭,極為贊同,“也是,救命,消腫的利器。”

“怎麼了,你這是遇到獨立課題,要命的那種?”祖凝笑着調侃。

那天晚上,在連城,柳丹嵐電話就有透露這一次急着招她們倆回來,是因為有兩項專訪需要她們各自去完成。

對祖凝而言,專訪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關鍵是採訪者。

一直以來,喬卿璇都是跟在她身後做課題,何況,她現在還沒完全畢業。

專業層面上,祖凝並不擔心喬卿璇。

獨立負責從採訪到撰稿,她怕她精神層面上不能完全跟得上來。

奶泡打好,看着馥郁濃密的白色奶泡,祖凝突然覺得有那麼一絲被治癒的感覺。

左手端着咖啡,右手澆着奶泡,試圖做點形狀出來的人,頭也不抬的說:“你專業沒什麼問題,提前熟悉好對方的行為習慣,和個人喜惡,採訪的時候審時度勢,你應該沒什麼問題。”

“對了,你這邊的採訪對象是誰?”

雙肘撐着桌面,兩手托着下巴的人哀嚎,“這才是我最最最煩的事情。”說完,似乎覺得程度不夠,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怎麼,有過節的?”

喬卿璇沒反駁,還真有過節吶?

“不知道,前男友算不算一種過節?”喬卿璇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緩緩吐露。

她頓時想到榆次北說過,她有一年突然回來請了好久的假期,每天把自己關在房裡哪裡都不去。

整整在房裡大小刻了好幾個印章,他們一個都沒看到。

也不張口閉口談她喜歡的那個人了。

原先,她是說過,等下一個假期就把他帶回來見外公的。

後來,就再沒有後來了。

喬卿璇也變成那個開開心心的喬卿璇,痕迹磨滅的乾乾淨淨找不出一點過往的證據。

見她今天如此心無旁騖的說出這句話,她面上訝然,卻沒太顯出異樣。

喬卿璇,笑樂了,“嗨,誰還沒有點年少輕狂呢,只是喜歡過,人又不是機器,喜歡過還能一點都激不起漣漪啊,我不信。”

過了好一會,她才低低的說:“畢竟,曾經是用盡全力喜歡過的人,就算不在一起,我也希望他朝暮有清閑,攜手有人牽。”

“我們只是相遇的時候,就不合適,又有什麼錯呢。”

看到這麼頹然的喬卿璇,她忽然就有點心疼。

在她心裡,喬卿璇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星。

光明,璀璨,奪目耀眼。

每一個可以彙集起來的美好詞彙,用在她身上都不為過,這麼驕傲的小姑娘,怎麼年紀輕輕就受了情愛不順遂的苦呢?

“那還喜歡嗎?”她問的一針見血。

一瞬間,她聽見自己心裡咯噔一下的聲音,“我不知道,也許是喜歡的吧,可是再喜歡,我都知道,我不會那麼勇敢了。”

YH這兩個新項目,和甄選的人選,祖凝總覺得有毒的狠。

她有理由懷疑這是做項目,還是找對象?

如何將合作夥伴發展成現男友,如何同前男友再續前緣?

當工作和感情交織,兩人同時格外頭疼。

祖凝同臣詞的宣傳部,約的是下午一點半。

這位宣傳部總經理是一個長得微胖,看起來有幾分喜態的中年男人。

戴着一雙堪比酒瓶底還要厚的眼鏡,祖凝不是第一次見他。

之前,他曾多次代表集團作為宣傳公關部的發言人,公開說話,是一個集智慧和幽默並存的中年怪大叔。

見到的他的時候,祖凝仍然能感覺到臣詞之所以能在厲賦的手上擴大發展規模,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程度真的是有原因的。

哪怕,臣詞每個員工都知道厲賦不愛接受專訪,但她向臣詞發出預約邀請的時候,宣傳部並沒有直接回拒她,反而是問她有沒有空去面談。

“你好,祖小姐,我姓梁,是臣詞宣傳部的總經理。”男人說話聲音很好聽,磁性的男低音和這體型看上去倒是不怎麼搭。

這是祖凝對這位梁總經理的第一映象。

“你好梁總,我是YH副主編祖凝,我今天代表我們雜誌社想要採訪厲總,我知道厲總是個不愛接受刊物專訪的人,我們並不是想簡單對厲總進行個人專訪。”

祖凝一邊說一邊觀察着這位梁總的反應,見他沒什麼明顯的反對,祖凝這才繼續說下去。

“前段時間,我們雜誌社聯動舟安大學附屬醫院,和舟安廣播電視台做了一檔欄目,叫‘廣普醫療走萬家’欄目,臣詞作為全國最大的醫療機械供應商,每一年銷售到海內外的醫療器械不勝枚舉。”

“做這檔節目的初衷,我們是希望廣大市民朋友可以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

“看病難,看病貴的這些問題,無形中這幾年成為醫療、民生領域一個很大的問題。”

她有條不紊的剖析着自己的意見,和她的想法。

說實話,這些年,光從他手上拒絕的採訪對象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每一次都有各種各樣的說服理由來告訴他,接受他們的專訪有多好多好。

可惜,聽來聽去的理由和借口無非都是些,能把厲總的偉岸形象寫出來,或者是厲總的卓越領導能力,決策手段,思維方式,進行讚揚。

更有甚至說自己會將厲總拍的帥一些,畢竟厲總的那張臉,各個年齡段真的是有各個年齡段的韻味,堪稱行走的荷爾蒙。

沒多聽一點,就覺得都能多刷新一份三觀。

刷新到後來,心情好的人,反而能將這些陳詞當做笑話總結給厲總。

唯獨眼前這位,上來,一開口說的不是領域建樹,也不是那段至今稍稍知曉點噱頭就想着大做文章的陳年舊事。

當年雖然厲家同安家解除了婚約,可這件事就像藤蔓瘋長,成了不可控的燃燒因子,稍稍逾越一點點,就會成為一個可能被動擴大的因子。

一觸即發,將所有人本來美好的生活攪繞的天翻地覆。

他同厲賦是上下級,也是朋友,當年的事情,他或多或少知曉點內幕。

其實,當年,他是真的選擇含淚放棄,忍痛割愛的。

他就沒見過那麼能隱忍的男人,名正言順又愛到骨子裡還能選擇瀟洒放手,可當真擔得上“男人”兩個字。

厲安兩家原本是訂下過婚約,但這個婚約也是兩家從祖父輩就有來往,又是鄰居,多年下來感情親厚,秉承着親上加親,厲母懷孕那會,就同安母定下要是男女就結為兒女親家,要是同性就已兄弟姐妹相稱。

終於,隨着安母生產那刻,厲母格外開心,想着兩家簡直是天定的緣分。

有時候青梅竹馬也不全是合姓嘉姻,百年好合。

好巧,厲賦和安衿就是不得善終的那種。

從小,在家裡大人眼中厲賦穩重,端莊,自小到大,行為處事從未有過差錯,生活標準的就像教科書上定好的長大模式,一板一眼到安衿覺得是有些古板的。

青梅竹馬,若是第一眼不能成為戀人,就註定只能成為凶妹。

從小到大,家裡無數人拿他們倆打趣過,到後來,安衿自己都覺得,也許這輩子就這樣了,等到了年紀兩家順理成章的訂婚,結婚,生子。

她要和這個從小就認識的男人結婚,知根知底,只是沒有愛情。

有些不甘心,卻也說不出他有哪裡不好?

他對她周到的連她自己都挑不出什麼毛病來,所以她沒有資格說取消婚約,沒有反抗的契機,說出口的話,像極了在作。

生活雖一帆風順,偏覺得年紀輕輕,卻死氣沉沉,偶爾也會傷春悲秋的想一下,是不是自己得到的太多,所以註定情愛平淡。

讓原本準備認命的人,在自己23歲那一年,終於迎來了那個讓她悸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