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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民做久了,嘗嘗做個女妖精倒也不錯,至少遇上個旗鼓相當的長老,自然也是可以你來我往八百回合——祖凝 !】

咯咯得笑聲,在冷風中吹散。

暗夜,只剩家家戶戶點着的燈和一抬頭星夜投擲的微末的光,朦朦朧朧,柔焦了兩人的五官。

男人心思一動。

一手攬住她轉了半圈,一手蓋住帽子,低頭覆了上去。

前方是一片籠罩在黑暗下的草地,山川俱寂,不見五指,身後是星朗月明的光亮,和偶爾傳來的陣陣說話聲。

這片四方天地里,此刻只剩下,彼此糾纏的呼吸,和微喘聲。

兩人都在失控的邊緣,剋制,禁忌,瘋狂,依戀下,無所顧忌的交付各自的心跳聲。

哐當一聲,清晰的鐵盆墜地,發出刺耳的響聲。

榆次北沒轉身,男人手指還箍在她腰上,無奈之下祖凝只能從他懷裡扭頭去看。

此刻兩人眼底情緒瀲灧,都帶着明顯的艷色。

顯然柳綠也沒想到會撞上這麼 高能的場面。

一時間手足無措,連聲音都變了。

“榆……榆大哥。”

“抱歉,我不是有意,我。”她磕磕巴巴,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連忙揀起地上的盆,背在身後。

這是,今天柳綠第一次看見祖凝。

男人手指仍然搭在她的頸側,帶着強勢而不可扭轉的佔據。

這是一張極具英氣的面龐,不是那種細長的柳葉眉,也不是爛大街的一字眉,她眉峰上挑,眉尾收的不太明顯,極具野生,根根分明。

那雙眼型很好看,不過分修長。

瞼闊波長,黑白分明,中間部分略為突出。

位於眼中央的瞳孔,眼神明潤。

首尾開合,彎鉤很小,無端給人一種純情之感,勾人於無形之中。

側翼的鼻樑將臉型的弧度勾勒出明顯的線條感,此刻她對着她微微一笑,古人云:“芙蓉如面,柳如眉,楊柳為姿。”

美人在骨不在皮,當真是美的清新雋秀,美的驚心動人,美的勾人於無形就足以讓人移不開眼眸。

尤其是雨後初筍,被春雨沁潤過的美,更當美的不容質疑。

連她一個女人都覺得她是美的,何況那個視她為眼珠子的男人。

漏了怯的人,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閃躲着目光小聲解釋道:“那個,晚上冷,我剛剛給你們兩邊宿舍都送了炭火。”

“我,我,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

榆次北點點頭。

只是禮貌性的說了句,“謝謝,回去注意安全。”

她匆匆離開,步履沉重。

走出院子,她時不時的回頭去看,竟有些貪念那樣的專屬時光。

看了會,祖凝默默回頭,抱着他的腰調皮的問:“嗯?榆次北,我看起來很兇嗎?她怎麼見到我一副見到鬼的模樣?”

“嗯,可能是沒見過你這樣的女妖精,所以,離你遠一點。”

“我是女妖精呀,那長老有沒有被我這個妖精勾引到?”說著,她極不正經的在他後背撓圈圈。

“好了,今晚不能陪你睡,你不要踢被子,也不要睡覺不老實。”

“這邊晚上冷,睡覺前記得要泡個腳,行李箱有熱水袋,女生宿舍我過來不方便,你晚上記得要自己灌熱水袋,但也不要裝的太滿,小心燙到。”

“還有……”

男人碎碎念的絮叨着。

她從沒聽過他一口氣說這樣多的話,滿心滿眼都是溫柔。

真當應了那句醉卧溫柔鄉,君子是少年。

原來,他也有這樣小心翼翼哄着一個人的時候。

天際昏暗,透過柵欄,去看院子里模糊的身影。

直到女生的面上有了明顯的不耐之色,榆次北好似也不介意,只是摸摸她的腦袋,在她鼻尖親了一下才停了下來。

只見他嘴唇動了動。

她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只覺得那一定是這天底下最好聽的情話。

不然她怎會笑的那樣燦爛,一如陽光灑照下,一抹暖陽,自然和煦。

顯然,祖凝回宿舍的確是笑嘻嘻回去的。

因為,剛剛他低下頭,對她說的是:“凝凝,晚安,相比晚安,我更期待明天的早安。”

一連幾天,祖凝心情都很好,是那種顯而易見的好。

兩對人馬各司其職。

白天一個駐隊做醫療下鄉,精準扶貧。另一個走訪古村落,對連城村一代的掐絲琺琅畫進行系統追蹤。

每一年,他們過來除了給當地百姓做定點體檢,還需要帶領村子裡醫院的同事們共同學習,提高相對應的醫療服務和培訓項目。

“我每年過來都會強調,連城村依山而建,山脈環伺,這是個好地方,但凡是有好就會有不好。”

“而每一年的梅雨季節,小幅度的山體滑波,都會造成一定程度的山體滑坡,這個時候,骨科缺人,因為包紮手法的問題,有不少會出現二次創傷,這都是需要精進的地方。”

“本地的醫護人員相信你們比我還清楚,這裡四季所需的時蔬、茶葉、水果、包括部分藥品都是需要上山採摘,哪怕再熟練的山上採摘,一些不可避免的傷害還是會造成。”

“特殊的地域原因,我們連城村的骨科醫生自然辛苦,這也是為什麼大家每年都能看到我的原因哈。”

榆次北很幽默,穿上白大褂時清冷,脫掉白大褂時矜貴,

他的衣品很好,這是認識榆次北以來,祖凝對他最大的認知。

老舊的教室里點着最簡單的日光燈。

他身後的墨綠色黑板上,板書如行雲流水,筆鋒帶鉤,字如其人的乾淨。

一間不多大的教室,此刻圍滿了人。

她一貫到冬天手腳難以熱,從前一個人住,上晚就會將電熱毯插|上,冷如冰窖的腳頓時被暖氣包裹着的感覺才能讓她安心下來。

自打兩人同居,她那半邊總是熱乎的,每晚不管祖凝多晚上床,榆次北都會第一時間湊過來雙腳並用的抱住她。

冰涼的腳丫子,放在他的腿彎處,直到捂暖和了,他才會稍稍鬆開點。

最初,祖凝並不喜歡這種極具佔有慾,又貼合的姿勢,總覺得太過親密。

而他們之間,是情侶,卻不適合如此親昵。

她抗議過幾次,在這件事上,榆次北有些獨斷專行。

見她眉頭皺着,不高興緊了,他才會解釋一句:“你是女孩子,女孩子的身上太涼終歸不好,你周身血液通了,下次來例假才不會痛經。”

“久不疏通,縱使你能忍,但是我會心疼。”

夜深人靜,太過靜謐的環境里,獨獨只剩下隔着窗帘傳來的星星點點的散光。

那點足夠支撐她的光亮,和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足夠哄到心裡。

後來,她開始習慣這個男人的擁抱、放肆、甚至會在一上床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滾到他懷裡,索抱。

她一貫就愛漂亮,哪怕來這一樣要穿的好看。

自兩人在一起,榆次北出門總習慣多穿一件外套。

等到她冷的時候,帶着溫度的外套自然而然披在她身上,她穿着與之不符的衣裳,甩着袖子,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對着他燦爛一笑。

那一刻,腦海中只剩下她的眉眼。

他想山花雖然浪漫,如果它不笑,也少了幾分味道,玫瑰雖艷,如果它不紅,偏覺得不夠驚艷。

不曾陪伴的時光雖然苦澀,如果沒經歷過,或許這一生都不會懂得那些年在時光里孑然一身等待的意義。

還好,他們誰也沒有放棄,她希望這張明媚笑臉的背後,終有一天是可以和自己和解,而不是收在一個誰都不能碰的殼裡,假裝很好。

早前來的時候,他給她收拾的衣物都是偏厚的,縱使如此,在沒有空調房的村落里,夜晚總是寒氣逼人。

不得不說,榆次北真的是居家必備,萬能叮噹貓。

祖凝摸着小腹上的暖寶寶,想到第二天,喬卿璇抽搭抽搭着鼻尖,一開口濃濃的鼻音,連說話都沒什麼力氣。

給她充好了感冒沖劑,又從箱子里拿出了一包未開封的暖寶寶遞給她。

精神蔫蔫的人,看着她努力擠出一抹笑容。

“凝姐,你還真是無所不能啊,在辦公室獨當一面做慣了女強人,行李箱竟也歸納的這麼井井有條,各類藥物齊全,現在連暖寶寶這麼救人命的東西都帶了好幾包,你真的是我年度敬仰,可甜可咸,居家必備小能手沒有之一。”

喬卿璇一頓彩虹屁狂吹,就差沒把,“我是你迷妹。”幾個字打在公屏上。

愣了會,喬卿璇以為祖凝是被自己誇的不好意思。

她擺擺手,一副你當之無愧的小表情,讓祖凝哭笑不得。

默默思忖了會的人,覺得如果實話實講,人家還生着病呢,剛餵了葯,又喂狗糧似乎有點不夠道德,不實話實說吧,貿然領了榆先生的功,她會良心不安的。

她為什麼要做一個道德感這麼強烈的人,祖凝無奈。

“不是,姐,誇你呢,您這表情怎麼被誇的那樣痛苦呢?”

“呵呵,我就是覺得德不配位,受之有愧。”

“什麼?”喬卿璇困惑。

她指了指行李箱,歉疚的笑,“那個,是你師兄整理的。”

看了眼手上的暖寶寶,忽然有種熱熱的狗糧在臉上狂拍。

“葯是他添的,你手上那包暖寶寶也是他特意多放的。”剩餘的話,祖凝含在口中選擇沒繼續說。

對面人表情複雜的看向祖凝,“果然啊,是感情淡了,這是怕我佔了他親親女朋友的份額,才特意給我這個電燈泡準備的吧?”

“我就說,師兄什麼時候那麼貼心了,哦,談戀愛的時候哇。”

默了半晌,喬公主耷拉個臉,沒精打採的強調:“姐,你知道,什麼叫騙進來殺嗎?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