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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甲方,要細心、耐心、寬大為懷,孫子說什麼都是對的,反正小屁孩一個——祖凝!】

連續的作息不規律,熬夜,加上早上沒吃的緣故這麼一通拉扯,祖凝能感覺到隱隱的頭暈。

太陽穴兩側沿着頭心的位置往四下蔓延,如針戳般的扎感,疼的她眉心皺着,祖凝煩躁的闔着眼眸,揩去眼底的倦怠和暴虐。

胃也有要罷工的嫌疑,她靠在琉璃台上,眼神微飄的看着小姑娘一臉謹慎的模樣。

看的她心裡一暖,站在那眼尾藏不住的笑意和溫柔頓時刻畫的這個人溫暖和煦,不自覺的讓人想要去親近。

喬卿璇一回頭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從小到大她見過的美人不在少數,外公的的學生里一向不缺那些大家閨秀,溫婉賢淑的女孩子也比比皆是。

可她就是覺得,那些都不如眼前這個好。

有些溫婉是裝出來的,有些不是。

有些是放在心底的,表面越雲淡風輕,內心就越風起雲湧,顯然,眼前這位就像。

美人在骨不在皮,這是外公從小告訴她的道理。

一個女人的美一定是藏在她的閱歷和背後的故事,所堆砌出來的從容不迫,她忽然很想知道這位姐姐有沒有經歷過情愛難尋,有沒有砥礪初心卻事與願違的經歷?

如果都沒有的話,她一定忍不住為這個姐姐打call。

人生境界得以升華至此,用她家老爺子的話來說:“人生最高的境界叫三七開,三分選擇,七分放下。”

小時候她看金剛經里講:“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那個時候她不懂,小小少女連看陰雨都是炙熱,哪裡會懂得一路長大會有多少不得已,叫為難。

長大意味着在失去和得到間徘徊,難以稱心成了常態。

好可惜那時的她看不透,外公也不曾真正的和她細說,同她解釋。

後來,她遇見了自己想要珍惜的人,懂得了什麼叫求而思得。

可惜,讀懂了前半句,卻沒明白要如何看得開。

那年,嘗到了求而不得的苦,她的眼裡少了最初的光和一開始的明媚。

風清霽和,月朗星稀的張揚和自信,這輩子,在情愛上她算是嘗不透了。

老人家看破不說破的淡然和雅性,的確令喬卿璇還要修行好多年。

悶悶不樂的人,沒了往日的活潑與洒脫,看破不說破的老爺子只是觀察,卻並未發表意見。

有一天,突然老人的書房裡多了一副北宋名臣蔡襄的《十三日吉祥院探花》。

“花未全開月未圓,尋花待月思依然。明知花月無情物,若使多情更可憐。”

心照不宣的寬慰,她看着牆上的那首詩,久違的笑意染上眉梢。

一門之隔外的老人看到書房裡的背影滿意的點點頭,那是他親自教出來的姑娘,誰也不如她通透。

在文學裡汪曾祺寫吃最有味道,在吃學中汪曾祺書寫的最有煙火。

這是一個用文學描繪世間煙火,走南闖北不過一張嘴的人。

他說:“我覺得全世界都是涼的,只有我這裡一點是熱的。”誠然,沒有溫度的靈魂再有趣,也不過空殼一副。

自那之後,她學會了真正的成長和蛻變,而不是以假面示人,故作輕鬆。

這樣的人,是美好的,純真的,炙熱的。

甚至讓祖凝,有些艷羨。

她眼底毫不掩飾的喜歡,讓喬卿璇詫異。

她喃喃道:“你笑了?”嬌憨的語氣里藏着三分不自知,和幾分誠摯。

“怎麼,我不能笑嗎?”祖凝哭笑不得問。

“啊,不是呀。”女孩甜美里自帶呆萌和靈巧,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髮,笑得不甚自然。

“你是美人嘛!美人做什麼都是對的。”

“什麼?”

“美人,芳容麗質更妖嬈,秋水精神瑞雪標。”女孩脫口而出的好才情,讓祖凝忍不住莞爾。

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養成的女兒,夸人都誇的這麼別具一格。

祖凝也沒扭捏,她直勾勾的看着她,打量的神情和毫不掩飾的欣賞是騙不了人的。

她不喜歡做作的說:“沒有,其實都一樣。”

她一直覺得中華文化太過謙虛,明明就是漂亮,供認不諱的漂亮為什麼要虛偽的否認或者說都一樣呢?

女人雙手環繞的靠在那,身上卓然清冷的氣質讓人難以忽略。

自發的笑了一會,祖凝輕聲開口:“謝謝你的誇獎,這是我從小到大聽到讚美之詞中最有深度的一次,我會用心記住的。”

喬姑娘,嘟着唇,做凝神深思狀。

“姐姐,你一直都這麼有的趣嗎?”喬卿璇歪着腦袋,像是深思。

默了好一會,她漂亮的臉上有了一絲的不開心,像是不願意回憶又不得不回憶的糾結。

她一向不是個急性子的人,對於八卦沒有非聽不可的衝動。

但對於有傾訴|欲|望的對象,也絕對是個很好的聆聽者。

姑娘聲音小了點,語調里不易察覺的委屈表現得很細微,卻不容忽視。

“很早之前,我也遇到過一個人,他詼諧有趣、幽默得體。不是故作深沉的老道,也不是裝腔作態的雅痞,更不是虛偽做作的裝酷。”

“相反他睿智、淡雅、俊塵、高傲,他一身清輝,站在那天地晨光都黯然失色。心有溝壑,眼界卓然。”談及這,喬卿璇黑白分明的眸子有了溫度,像個迷戀貪痴的小姑娘,眼底全是欣賞。

亮得有光,幾乎滿天星河與之相比也沒了色彩,皆如黑白。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她如此心儀,竟戀戀不忘至此?

她純粹的不沾染一點塵埃的笑容里,有了星星點點的光。

祖凝忽然有點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有多好,能讓她所有的美好與修飾不假思索就能脫口而出?

喬卿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着聲音說:“古畫里清風朗月的翩翩公子到他這,也不過如此了。”

“你說一個人是如何將清雋雅逸和溫潤貴重糅合的那樣好,沒有刻意表現的成分,沒有高調炫技的意向。”

“相反,當他孑然一身的站在那,低調的可怕卻又方寸都在心中,無形中的好足以牽引周圍人的視線,是旁人不能忽視的那顆天狼星,耀眼的不用比直接讓周圍人黯然失色。”

“一舉一動皆昭示了這個人的方正,美好的就跟劇本里刻畫出來的人物似的,讓你覺得本不該存在,偏偏又實打實的存在。”

她說的特別慢,一字一句說的很細,幾乎不用想就是潛意識裡隱藏多年的話。

“笑時如風溫暖,不笑時持正俊逸,待陌生的人清和,待熟悉的人溫和。”

“尺度分明,即使你想同他發脾氣也是發不起來的,他永遠有辦法風和日麗的讓你自覺無地自容。”

“他的好,哪怕幾天幾夜都說不完,只要他願意,他永遠不會讓你覺得生活不過爾爾,他的有趣源於豐厚的內心,你說這樣一個完美的人,他是不是很好呀?”小姑娘瓮聲瓮氣的聲音啞啞的,每一句都在誇這個男人好。

偏偏,祖凝卻認為她是委屈又難過的。

這樣好的一個人,卻讓她難過了,那就不過如此。

她忽然停了口,沒了聲音的衛生間頓時寂靜。

喬卿璇嘟着唇,呼了兩口氣。

蔫蔫的問:“姐姐,我是不是說的太多啦?”

這丫頭還真是有意思,如此難過的同她說心事,明明她還沒開口,卻不自信的這樣問,反倒像是她成了不願意聽的那個人。

“小沒良心的,我擱這聽了那麼久的少女情懷,你怎麼還先倒打一耙上?話說,你這麼沒良心,那位知道么?”

“嘿嘿。”被察覺出心思的姑娘不好意思。

到底是小姑娘麵皮薄,支支吾吾的嘟囔:“姐姐,我真的只和你一個人說過,你可要給我保密哦!”

“嗯,我信,至於保密嘛,東耳朵進,西耳朵出嘍。”

難得見她這麼扭捏,剛剛進來時目光緊張,東張西望。

祖凝想了一下,好像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你應該不是特意拉我進來,單純傾訴的吧?”

“嗯?”喬卿璇愣了下,乖巧的笑:“可能是今天看見你,比較有傾訴欲吧~”

“哦。”祖凝嗤笑,無奈的自我調侃:“原來是這樣哇!雖然這話是不好接,不過,是我的榮幸。”

這些天接連而來的倦意都被這姑娘治癒的差不多,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就是想逗逗她。

看她要怎麼跟她開口,支支吾吾鋪墊了這麼久,難道在她心裡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就這麼差?

非得她自掘傷口,讓她找平衡感?

祖凝搖頭,笑出了聲。

被她笑得發懵,喬卿璇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覺得早說晚說都是逃不掉的,一狠心就脫口而出:“可是姐姐,接下來我要和你說的消息,你可能會希望今早能重啟。”

“是嗎?那你說來聽聽。”

“事媽來臨,甲方告急。”這邊話音一落,祖凝頰邊笑意凝結,眉頭一點點皺到一起。

她知道誰辛辛苦苦半路對接遇上這種事情,心裡都會不痛快。

想了會她弱着聲音輕聲安慰:“姐姐做咱這一行的,甲方那都是大爺,除了供着也沒別的辦法,你呀,也別跟傻|B計較,正面剛啊。”

小姑娘柔聲細雨的安慰像一劑良藥,瞬間治癒了她心頭的煩躁。

“小妹妹,姐姐在你眼裡看起來就這麼弱,這樣吧今天讓你見識一場什麼叫成年人的撕B。要玩咱們就玩一票大的,工作嘛也不能盡委屈了自己。”

“啊?”她難以置信的看她,總覺得這位姐姐蓄着一股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