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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付春才,都想聽聽他到底還有什麼想說的。

“你說的這個意思,是拆遷需要有步驟,通知我們看見了,可是你說的公示公告我們都沒有看見,我們憑什麼相信你?”付春才說著,又拿出第二份單子,“這是春風新星城當時的公示,為什麼搜屬於同一個春風社區,而我們卻沒有?”

第二份公示單,又進行了一輪傳看,最後到了向暖陽手裡,向暖陽轉遞給領導,只見領導從容地回答:

“你說得沒錯,城市拆遷一共要三個步驟,關於你們為什麼看不到這個公告,是因為負責拆遷的建設單位,這家建設公司在申請拆遷許可證的時候,申請的位置不包括春風巷。”

領導認真地看着付春才,聲音鏗鏘有力:“也就是說,咱們的春風巷小區,不在建設單位的拆遷範圍內,也不再拆遷規劃中。”

周圍的街坊聽了,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竊竊私語的聲音漸漸傳進了大夥的耳朵。

“你看,這不就說清楚了嗎。”

“還以為怎麼回事,原來是被甩出來了,不在人家規劃內。”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領導沒有被眾人說話的聲音打擾,他繼續說道:“建設單位向上級部門的申請中,一共有兩部分,但是,並不包括春風巷。”

付春才一齜牙,滿臉不屑一顧,“你說得好聽,那我想問問,既然不包括春風巷,你那拆遷通知貼我們這裡幹什麼?”

付春才又說:“當時三個小區張貼的通知單都是一樣的,為什麼人家拆了我們就沒拆?人家都高樓大廈了,物業也有,環境也好,反觀我們就越住越慘?”

這句話有引起了部分群眾的共鳴,他們說道:“是啊,漏水,返潮,冬天冷,丟東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付春才身後的張春紅有些激動,她憤怒說道:“那這是你們想怎麼拆就怎麼拆對嗎?你們有選擇的拆?單單把我們春風想給刨除在外了?”

領導對張春紅微微點頭,示意她不要激動,“我來給您具體解釋一下,首先在第一張通知的那個時間段,咱們春風巷也在考慮規劃範圍之內,但是在開發商的研究過後,建築公司有考量地選擇了其他兩塊地方。”

他接著說:“我要說的是,這樣的選擇結果屬於企業行為,而並非屬於我們的政府行為。所以未被拆遷是開發公司的決定,是建築公司和開發公司的決議,沒有協商妥當。”

向暖陽這個時候,也開始發言:

“各位街坊,綜上所述,這件事情它原本屬於一個商業行為。我們的舊房改造,並不屬於商業行為,這是政府為了讓老舊小區的居民提升居住質量,讓居住生活有保障而做的事情。”

她深吸了一口氣,“我們的拆遷問題,不在開發商的考量範圍內,商業是以利潤為前提的。”

張春紅看着向暖陽,蠻橫道:

“利不利潤的,我們不在乎!我們也不管!我們就是要拆遷!這樓房又老又舊,外牆都裂開了,你還在這說什麼風涼話?這房子說不準那天就塌了!你想讓我們都死在裡頭啊!”

身後的老路站了出來,他一絲不苟地說道:“小張,你不要在這裡危言聳聽,春風巷的房子結構和建築都不會像你說的那樣。”

“老路,別以為你說了我們就能信!結構建築行不行,也不是你嘴皮子一碰就能行的!”張春紅撒起潑來,竟然比吳大媽還厲害。

可是話又說回來,吳大媽去哪了?怎麼這麼久都看不見她?

老路拿出一份房屋鑒定報告,遞給向暖陽,“讓大家看看。”

向暖陽結果房屋測評報告,遞給了為首的付春才,“付老闆這是房屋質量鑒定結果報告。”

付春才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手,臉色登時不太好看,“鑒定結果?我們怎麼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鑒定的?我們知道這是個什麼結果啊?”

果然,他還在死鴨子嘴硬。不過他身後的張春紅倒是很快會意,“就是唄,這是什麼鑒定結果啊?還房屋評級?我們這平破樓房還能評估出一個A?還什麼結構承載力能滿足正常使用,未腐朽危險點?還結構安全?你這是信口胡說吧?”

她抬手指着樓梯的細微裂痕又道:“就這大縫子,誰敢住?我不認可!”

老路抬手,請出另一位女士,她帶着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十分不苟言笑,“這位女士,我是建築總公司的房屋結構鑒定項目負責人,也是負責本次鑒定的具體負責人,我對我們的鑒定結果全權負責。”

她說著,目光看向張春紅身後的廣大街坊:

“房屋結構,相當於我們的人體骨骼,骨骼出了問題,那麼這個人屬於傷殘,同樣我們的房屋出現這種程度損壞,就屬於結構問題。可是您所指的這種程度的破損,就像衣服破了個洞一樣,這與結構問題相去甚遠。所以,請您高枕無憂。”

向暖陽點頭認可,接着對大家說道:“咱們目前這種問題,包括房屋的外表面,外牆體,都是包括在本次改造之內的,出了問題都是要給我們改造的。”

張春紅絲毫不聽,她依舊固執己見,“你堅定的那個我們是不認可的!你那就是造假!和她一樣!”她指着向暖陽繼續說道:“她就是跟着你們一起造假的!”

不知何時,她身後的群眾都看得清楚明白,也知道了向暖陽和老路的苦心,他們嗤笑了一聲,“白紙紅章上按着打印呢,怎麼可能不負責任呢?”

“就是,真是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折騰,還不讓施工。”

“依我看,這就是損人不利己。”

“不對,我覺得是有利可圖吧,張春紅家兩套房子在這呢,付春才也是。動遷了炒房子唄,他倆平時也不住這。”

大夥的話傳了出來,向暖陽什麼都沒說,群眾的眼中也不揉沙子,看東西也看的透亮。

付春才不認慫,他繼續梗着脖子,“我們確實不認可你這個鑒定,而且鑒定的位置為什麼不是房屋內部?而是樓道?你怎麼不進屋裡看看?看看我們遭多大罪?”

黑眼鏡女士聽完他的質疑,認真回道:

“我給您解釋一下原因,因為,樓道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整棟樓,而且樓道的位置居中,用於全單元業主使用,它的消耗程度屬於整棟樓里最大的,而且,樓道不像我們住宅,有問題自己會先行修繕,所以我們才選擇了樓道。”

街坊們也覺得選擇樓道鑒定沒有問題,“就是,家裡有問題都趕緊處理,沒看見誰維修樓道。”

“可不唄,搬東西上下樓,磕磕碰碰也難免。”

“選擇樓道也有道理。”

老路看着眾位街坊,嚴肅地說道,“各位街坊,如果大家對這個鑒定結果不滿意,或者不信任,我們可以申請二次鑒定。由大家來選擇信任的單位,信任的機構,然後我們來進行鑒定工作。”

張春紅沒想到老路這麼敢做主,一時間打了蔫,她看向付春才,“怎麼辦?”

這話一出,身後的街坊起了哄,顯然他們兩個是商量好的。

人群中,許久未見的吳大媽緩緩走了出來,她雙手拄着拐杖,右腿上打着厚厚的繃帶,面色憔悴,人也瘦了一大圈,“我們不用鑒定了,小向,我支持舊改,而且我要對付春才進行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