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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再見。”

江絮晚一面把最後一本書收進書包,一面沖沈佳夢揮手道別。

沈佳夢的笑容,使得江絮晚不由自主地為其一震,說不上來的感覺……似乎,心中隱隱約約地為某些關於沈佳夢的事感到了悲哀與恐懼。

這是什麼感覺?

為什麼這麼莫名……

但很快江絮晚的心思也被其它的事情給吸引開,沒有再去管這種恐懼。

主要這種恐懼有點壓得她透不過氣來,所以也有意識地去逃避。

目光的餘溫隨着沈佳夢的背影消散在門口。

所有東西收拾完畢,拉上書包拉鏈後江絮晚直奔教室外面而去,一絲一毫的留戀不舍都沒有給予衛戈的那個方向。

因為他整個晚自習都不在。

至於,衛戈為何不在,背後的原因使她不僅不敢想,而且主觀意願上,她不願意去承認。

“嘭!”

不曾料想,低着頭走樓梯時,猛然間撞到了一個人。

慌張間抬眸望去,江絮晚再一次實實在在地愣住了。

“徐州。”

江絮晚攥緊了書包背帶,現在她根本沒有心思去想有的沒的,更沒有多餘出來的心力去處理和徐州之間的問題。

英語考試,衛戈,這些已經讓她夠煩的了。

“絮晚,你是要出去嗎?”

“不然呢?上天?”明顯江絮晚的語氣帶了刺,然而卻莫名透露着某種破罐子破摔的詼諧感。

“那我們一起吧。”

徐州撓了撓頭往另一邊靠了靠,示意和江絮晚一起下樓。

“一起?那你挺不容易的,從另一棟樓繞到這邊來‘一起’。”

江絮晚毫不留情面,一邊下樓一邊這樣說著,聞言的徐州,整張臉漲得通紅,尤其是他的膚色白,那紅暈就更明顯了。

他一步一步緊跟着江絮晚,心中緊張江絮晚指出自己那昭然若揭的心意。

徐州喜歡江絮晚,這一點他不想隱瞞,可他害怕被直接拒絕了所有期許。

長長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江絮晚將手揣進口袋裡,目光直直地拋到道路盡頭的拐角。

“你管家沒有來接你?”

似乎江絮晚覺得空氣過分乾燥,於是她甩出來一句沒有營養的話。

“嗯,我特意讓他不要來接我。”

“特意?”江絮晚轉過頭來看向徐州,“幹嘛?你要騎單車回去?少爺?”

“不是,因為想和你一道。”

……

空氣徹底凝固在了這一瞬間,江絮晚猛眨眼睛,嘴巴張張合合,像一隻吐泡泡的金魚,唯獨吐不出言語。

徐州自然立刻感覺到了江絮晚的尷尬,趕忙找來話語解釋道:

“我是想和你道歉。”

“關於之前在上京市,我應該讓你很難過吧……”

徐州的眼睛很好看,真誠中透露着溫良,,還有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為其潤色。

兩人正好站在兩個路燈的中間,光最暗的地方。

徐州劉海下的目光,讓這個微妙的地方變得溫暖起來。

江絮晚一米六六的個子,在徐州一米八二的個子面前,顯得很是嬌小,加上她本身就瘦弱,而徐州的身材是有點肌肉的,對比更是明顯。

可是這樣的光景裡面,江絮晚想到的卻是:衛戈的個子更高,每次說話都要對自己彎着腰,似乎個子有將近一米九吧。

不行不行不行!

江絮晚狂搖頭,使自己從關於衛戈的幻想中清醒過來。

而她這樣外化的動作,全部被徐州看進眼裡。

“你怎麼了?”

徐州摘下眼鏡,靠近江絮晚,想知道她是怎麼回事。

“你——”

江絮晚看到徐州眼鏡下的目光,更為動容起來。

“啊,這個是治療近視的眼鏡,我現在視力恢復的差不多了。”徐州解釋了一番。

“你剛才,為什麼搖頭?”

為什麼搖頭?

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想到了衛戈所以覺得很尷尬吧?

對啊,他剛才說到道歉,那自己——

“沒事,我是覺得不用道歉。”

“畢竟不知者無罪,而且,我就算要失望,要難過,那也是針對……當事人而言。”

江絮晚繼續朝前邁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徐州望着江絮晚的背影,心中某些情緒翻滾交纏,使得他覺得很是心慌。

“那你現在不難過吧?”徐州上前一步與她並排。

“難過什麼?有意義嗎?”

江絮晚並沒有在否認或者諷刺什麼,她真真切切地在質問,質問自己,質問徐州,更是質問這個無聊的風雲莫測的世界。

“前兩天,這附近出現了一場車禍你知道嗎?”

“好像聽說了,一個男人違章駕駛,死於車禍。”徐州點頭,一點點回憶起來於他而言並不是很重要的陌生人事件。

“他是靠我家挺近的一個叔叔的兒子,那個叔叔對我家很好,一直都特別照顧我和我奶奶。”

“雖然這個哥哥確實不學無術,犯了很多事,甚至在很多人眼裡面,他就是活該,可是——”

江絮晚深吸一口氣,又繼續說道,

“想一想那個叔叔,他對自己的兒子再無可奈何,再失望,畢竟也是自己的兒子啊,他自然會特別難過,因為他是當事人。”

“而我呢,因為收受過王叔叔的好意,所以也能對他身上飛來橫禍這件事感到同情。”

“再到你……你和他們一絲一毫的關係都沒有,對於你而言,那只是一起車禍而已,和電視劇裡面的沒有區別,無關痛癢,無關緊要,甚至你可能根本想不起來有這樣一起車禍。”

“就是這樣的啊,所以難過什麼呢?難過的意義又在哪裡呢?”

“不同角度出發,所感知到的情緒那都大不相同,而我,幾年前的難過和現在的難過也會不一樣。”

“我真的不喜歡道別綁架,不管是綁架自己,還是別人。”

“所以你不用去想,對我造成了怎樣的難過,從而覺得愧疚,真的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的徐州。”

最後一句話,江絮晚是看着徐州說的。

徐州緊皺眉頭,不知道該怎樣去消化江絮晚拋給自己的這些情緒。

他覺得難受,因為自己的情緒和江絮晚的看法之間,好像隔着很寬大的一條鴻溝。

“可我在乎。”

“我在乎你的情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