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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戈摟着懷裡面的江絮晚,下意識地收緊臂彎,“原來是這樣。”

江絮晚卻從衛戈的深擁里感受到了不知名的恐懼感。

“你先鬆開我,讓我看看。”江絮晚努力從衛戈的懷抱裡面鑽出來,費力仰着腦袋望着衛戈。

她抽出一隻手來,去探衛戈的額頭溫度,“還好嗎?是不是還在燒啊?感覺你的狀態還是有點不好誒……”

“是阿晚嗎?”

衛戈莫名奇妙的一句詢問使得江絮晚懵在了原地,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她應對着衛戈那脆弱又深邃的目光,微微點頭,“是我啊。是你的阿晚。”

“……是阿晚嗎?真的是阿晚對吧?”那雙深情的眸里溢出溫熱的淚來,聲音沙啞,語氣脆弱。

江絮晚心疼得不行,可又不知道該怎麼樣抵消衛戈的顧慮。

她只能一邊點着頭,一邊思考着如何去給予這個脆弱的衛戈安全感,然後任由那種微微悲傷的情愫侵蝕着自己的心境。

她輕輕捧住衛戈的臉,淺淺吻在他的唇上,深情的眸子裡面,又多出很多溫柔的光來,“需要我開個證明嗎?”

衛戈輕笑出聲,由那種悲傷的情緒抽離出來幾分。

他搖着頭,眼中淚花不減。

“因為啊,我總是會夢到一個孤獨的人。”

“那個孤獨的人總是一個人生活,一個人走在人潮擁擠的大街上,可能就站在某個橋頭哭。”

“他身邊沒有她。”

“……我在啊。我不知道你說的他是誰,也不知道他身邊應該站着誰。但我猜測你夢到的可能是你自己吧?”江絮晚再一次貼到他臉旁,感受着兩人之間體溫的交流。

“如果那個人是你,那能不能下次把我也夢進去啊?衛戈默默陪伴了江絮晚那麼久,江絮晚也很想一直一直陪着他。”

“如果他一個人站在某個不知名的橋頭哭,我又怎麼在別的街上笑呢……”

“嗯,是我的阿晚。”衛戈開懷地笑起來,與江絮晚愈發接近。

在昏黃的燈光旁,兩個人瘋狂汲取着互相間的呼吸與溫度,任由感情醞釀到極點,然後在無盡的空白里放飛無數朵煙花……

望着因為過度勞累而睡過去的小孩,衛戈愈發感到幸福。

幸福得讓他感覺毫不真實。

這種恐懼讓他懷疑自己,懷疑現實——就像他剛才在迷濛間做出的懷疑。

是啊,江絮晚就這麼待在自己身邊,與自己一起感受着人世間的各種幸福——就算可能時間上有些遲,但至少最終他們抵達了。

起初衛戈燒退了之後身體上還有些不適應,又加上夢裡面的那種孤寂感讓他萬分不安,所以醒過來之後,他才會那麼脆弱地面對江絮晚。

現在倒是神清氣爽了起來。

只不過——他輕輕撫摸着江絮晚的臉,笑得格外溫柔——累到他家小朋友了。

因為有人在摸自己的臉,所以在睡夢中的江絮晚也感覺有些不舒服,轉動了一下身子。

因為剛才衛戈幫她洗了澡才把她帶回床上,所以也擔心她着涼,感覺幫她把被子掖好,畢竟沒有穿衣服很容易感冒。

誰料想,江絮晚居然就直接醒了過來,轉身面向衛戈,目光軟軟糯糯,讓他忍不住想挼一頓她的臉。

他也的確這麼做了——不過江絮晚並沒有排斥衛戈這樣的行為,反倒任由其作為,還露出一副格外乖的模樣。

不過衛戈這麼肆無忌憚地揉了好一陣,江絮晚也有一點不耐煩了,但是說出的話卻是格外的軟和。

“你不要再揉了,一直揉好不舒服的……”

“好,不動你了。你好好休息吧。”衛戈聽話地鬆開自己的手,用縱容的目光盯着江絮晚。

江絮晚的睡意卻早已全無,“我已經睡不着了,抱抱。”

衛戈勾起嘴角,意味深長地盯着江絮晚,“你確定要抱抱?我可不確定自己能在這種情形下還能控制自己啊。到時候又要哭鼻子。”

“我哪有哭啊,我沒有你記錯了,不是我不是我。”江絮晚耍着賴皮,一邊抱緊衛戈,“忽視那些小細節啦。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要心如止水。”

“女施主這般,着實讓我無法心如止水。我當真不是聖人吶。是俗到底的俗人。”

“所以不要亂動啊,我好不容易繃住了自己泛濫的情緒。”衛戈如同獎勵般吻了吻江絮晚的額頭。

江絮晚不以為意,勾着衛戈的脖子開始天馬行空地訴說自己的一些奇思妙想。

“我剛剛夢到了一個很短的夢。”

衛戈揚眉,很是好奇,“夢?夢到了什麼?”

“我夢到我們在舉辦婚禮,然後我突然不想結婚了,因為發現新郎不是你,然後我就好難過就一直想找我奶奶救我離開婚禮,可是我突然就想起來奶奶早就已經走了……我就蹲在那哭起來,我渾身的婚紗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棉花球把我包裹里了起來,我感覺好難受然後我就醒了。”

“這樣啊……怪不得別人都是夢和現實是相反的。你看看啊,這個夢沒有一點真實性可言。”

“現在還是凌晨,等天亮了我就可以帶着我家寶貝去領證了。”

聽到“領證”兩個字,剛剛還在一本正經說著自己夢境的江絮晚,突然間就有點被堵住了話語,實在說不出更多的一句話來了。

“怎麼了?”衛戈被止住話語的江絮晚嚇到,以為江絮晚是臨時不願意了。

正如她夢裡那樣。

不過江絮晚趕忙搖了搖頭,讓自己清楚地向衛戈表明,自己是很開心跟他領證這件事情的。

只不過……

江絮晚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慢慢開了口,“感覺有點不真實。突然就要領證了。”

“我還嫌太晚了。要是沒有年齡限制,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要跟你去領證。”

因為江絮晚的記憶中,與衛戈的相遇,第一次是在南部小城,那時候是她十八歲的暑假。

十八歲,自然沒有滿結婚年齡——江絮晚是這樣自然而然地想着的,所以最後也沒有挖掘出衛戈最深處的秘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