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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初夏的時節在最開始的時候普遍以艷陽高照的天氣居多,但伴隨着時間的逐步流逝,接近初夏之時天氣就會開始以陰天與雨天佔據了主要天氣,使得環境越發地悶沉起來。

幻想鄉五月中旬以後的天氣開始有越來越頻繁的降雨了,普遍以連綿的小雨居多,如果前幾天一直都是陰沉而且讓人感覺呼吸發悶的陰天的話,那麼就會意味着一場短時間內的特大暴雨即將降臨:在這種天氣下,別說人間之里內從事各種工作的普通人類居民們了,就連條頓營地內的條頓士兵們與建築工人們都不得不放棄訓練與施工臨時回到各自的住處等待着暴雨的消失,對策也只有房間內的元素供能系統開始為房間供暖以及巫妖法師們會提前用合適的魔法防護罩保護好施工工地,防止雨水會對施工工地造成破壞。

幻想鄉的暴雨不比外面世界常見的暴雨,一旦下起來的話基本上都屬於特大的級別:外面世界由於人類污染環境的緣故而產生溫室效應導致氣候普遍偏乾旱了不少,而始終保持着近乎原生態環境的幻想鄉卻不會有降雨方面的顧慮,需要顧慮的是每年夏季的暴雨與冬季的暴雪對於幻想鄉境內的所有原住民所產生的困擾。

這一次在連續三天沉悶陰天后憋出來的特大暴雨也毫不例外,墨色的濃雲擠壓着同樣墨灰的天空,看上去沉甸甸的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要墜落下來,壓抑得彷彿整個世界都靜悄悄的;開始變得清涼甚至寒冷的威風凌厲地來回穿梭着,而柔弱的小花小草早已戰戰梨栗地折服於地,好像即將要迎來什麼可怕的事情。

在打響了整整半個上午的陣陣悶雷之後,伴隨着一陣北風吹來,大片大片的烏雲從北邊的天邊急速地涌了過來,在道道閃電與陣陣雷聲中布滿了整片天空;狂風大作的同時,雨滴清脆的撞擊聲隨之在地面上響起,接着就是如同玉珠般破碎的聲音,然後就演變成了好似火神炮高速宣洩子彈一般的墜雨聲,豆大的雨點從天空的雲層中墜落下來,擊打着窗戶與地面啪啪直響。

震耳欲聾的雷電交加與急速穿梭的狂風,帶來的就是特大規模的驟雨——現在雨點已經徹底連成了線,嘩的一聲,暴雨就跟天塌了一角似的從天空中傾斜而出,好像天空裂開了無數道口子,將一束束暴雨匯聚成瀑布朝大地潑灑了下來。

狂風卷着暴雨,就如同無數條鞭子,狠命地往地面上的一切用力抽去,不少反應稍微慢點沒有及時返回到自己房間、宿舍或者住處內的條頓士兵們一邊被碩大的雨點砸得鬼哭狼嚎着一邊用手中的大型塔盾或者扇形盾充當臨時的擋雨扳頂在自己的頭上,玩命地朝着最近的房屋靠攏而去;至於那些同樣慢了半步還沒有跑回到自己宿舍或者住處的建築工人們與建築師們,現在也隨便抓着點什麼能臨時抵擋跟彈幕海一般往地面猛砸的雨點的東西狼狽地向能夠避雨和取暖的地方跑去——被雨淋倒不是什麼大事,被雨淋出感冒來才是大事,幻想鄉可不是外面世界的現代人類社會那樣醫療體系相當健全的地方,普通的小病小傷在這裡如果得不到及時醫治的話會很容易醞釀成更大的麻煩,即便是迷途竹林里的永遠亭也不是二十四小時都能應診的正規醫院,而人間之里內的普通醫生們這時候應該也在避雨,很難保證有充足數量的醫護人員能隨時接待病人

在這一點上,條頓營地就要好太多了:且不說可以使用治療系魔法或者各系自然元素魔法中能夠激發潛能的魔法來治癒疾病與傷勢的巫妖法師們,花高薪從人間之里聘請來的軍醫班子以及從寂滅之魂中喚醒的專業醫護人士們就足以輕鬆應對條頓營地內所有成員的各式頭疼腦熱,哪怕像需要動手術的嚴重情況在這些傢伙們的眼中也是小菜一碟。

不光條頓營地現在除了能夠在室內照常工作的工作人員們與巫妖法師們以及學習基礎理論知識的條頓炮兵們之外所有人待在各自的宿舍、房間或者住處內暫停了工作或者訓練,人間之里內的情況也大致如此——如此浩大的降雨對於田地里的各式農作物來說是天降的恩賜,對於需要每天忙於給它們澆水、剪枝、施肥與除草的農民們來說也是能夠安心合理地待在家裡與親人們一起休息談天的好機會,從事其他需要在戶外勞作的工作的普通人類居民們也不會例外,全都安然地待在自己家中看着窗外瓢潑的大雨,跟自己的親人朋友們聊着各種各樣的話題,或者乾脆就是藉著雨天天氣悶頭睡覺,好好地補充一下體力。

人間之里的酒館以及十幾家各具風格的飯店此時此刻已經人滿為患,不少來不及趕回家的普通人類居民們都選擇了就近鑽進距離自己不遠的飯店或者酒館中避雨,避雨的同時就無可避免地點上一些飯菜或者酒精飲料,驅寒的同時也能一邊吃喝一邊跟周圍的酒客食客們扯些亂七八糟的話題,等待着暴雨的結束;至於酒館老闆與飯店老闆們早就已經樂瘋了,侍女與服務員們來回穿梭於桌與桌之間,流水般地將各類酒精飲料與飯菜運送到各桌上去,使得屋內有些熱氣騰騰的,完全將外面因暴雨所帶來的寒氣一驅而散。

總之而言,在這種突如其來的暴雨天氣中,幻想鄉內幾乎所有地方都沒有外出行動的傢伙,哪怕是條頓營地內現在都看不到站崗執勤的條頓士兵或者衛隊騎士,他們的工作已經由重新布置好的亡魂巡遊者們臨時代替,確保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中不會有什麼不懷好意的傢伙靠近條頓營地。

不過,這也僅僅只是“幾乎”罷了任何時候,例外,總是會有的。

將手中帶有尖頂兜帽的黑色大衣緊緊裹在自己的身上以防暴雨所帶來的寒氣不斷侵入到自己的身體內,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靠在一顆根深葉茂的大樹旁邊,藉助着它那茂密的樹冠避開如同箭矢一般傾瀉而下的雨滴,坐在盤根錯節的樹根瘤上等待着暴雨過去。

尖頂兜帽遮掩住了這名男人的相貌,只能勉強看到他那滿是白色胡茬的下巴,而且胡茬的長度都有些長了,應該稱為鬍鬚才對——由此可見這個男人似乎風餐露宿了很長時間,並且也沒有太多的功夫打理自己的儀錶,不然也由不得鬍子長到如此地步。

靜靜地看着四周雨水不斷墜落在地面上撞出清脆雨滴聲的環境,這個男人似乎覺得單純等待着暴雨過去需要很長的時間會顯得有些無聊,就從樹根瘤上站起身來,走向了同樣在樹冠下避雨的一匹馬,將戴着鑲釘皮手套的雙手伸向了馬背上背着的行囊。

取出一瓶沒有標籤的酒瓶子來,這個男人徒手將瓶塞一次就拔了出來,往嘴裡灌了一大口後才滿意地吁了一口氣,拿着酒瓶子重新坐在樹根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