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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李雲寶把小被子放包袱里包好,外頭再用髒了的披風系好後,自己用背帶把孩子一把背在前胸,後頭背上大包袱跟隨着獄卒出了地牢,到外頭的校場等待着男丁出來匯合,這時天才微微亮。

不多會,身邊就有婦人陸續奔上前去分別迎接,那些男人或許是她們的父親、丈夫或兒子。他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互相問候,有的哭着,有的笑着,不管如何都是一副能再聚首的欣慰模樣。

她在人群里看到了賈家的一乾女眷,還有些自己不認識的人,但沒有看到柳家的一干人等,她估計柳家因是主犯的緣故皇帝可能並未對他們從輕發落,也許現在已經人頭落地了也說不定。

突然身邊的賈美麗往地牢出口方向飛奔而去,口中喊着“南哥,南哥------”李雲寶順着她飛奔的方向看去,就見沈興南穿着她託人送去的棉襖,側身躲過了朝他飛撲過來的賈美麗。他頭也不回,也不管摔倒在地的賈美麗,只是徑直的朝着自己這邊走來。

李雲寶看着逆光而來的這個男人,他身戴枷鎖稍顯狼狽,但絲毫不損風姿。在自己看來總覺得他身上多了些什麼。記憶里的他雖然長相清雋、身姿挺拔,一身風流氣韻讓人沉迷,可是現在看他身上除了以往的那些還多了些什麼。

多了些什麼呢到底是什麼是多了些沉穩的氣質——不是。那是多了些歲月的沉澱——也不是。還是說多了些從容不迫的氣韻——好像還不是,可是又好像全都是,李雲寶自己也說不清楚。

“阿寶,能再見到你真好!”這男人來到自己面前,就對着自己用一種慶幸且夾雜着一絲小心翼翼討好的語氣說道。李雲寶聽着他的聲音有些低啞,好像喉嚨不舒服似的。

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還有,謝謝你的棉襖。”

天!這傢伙鬼附身了不成不要告訴我說是因為自己送去的一件襖子就換回了他的深情還是說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後他沈興南頓悟了然後回頭是岸覺得自己應該對妻子好別逗了好不好,說給鬼聽鬼都不信好吧。

莫名的李雲寶伸出手扯上了那還帶着笑意的臉頰,用力一拉。

“嘶,別扯,疼。真是我,沒帶面具。”他用那雙帶着寵溺的眸子看着自己,帶着些無可奈何的語氣說著。

我去,麻麻地球好危險,您快帶我回火星去吧。李雲寶抖了抖身子不再多想,抱緊兒子再也不看身邊的人。

“安哥兒,可有想爹爹”這臭男人見自己不搭理他了,他就歪着頭跟自己懷裡的兒子說話。

“爹爹安兒可以叫爹爹”安哥兒略帶疑惑小心翼翼的開口問他。

“嗯,以後都叫爹爹。以前是爹爹的不是,爹爹給安兒賠禮,安兒原諒爹爹可好”他輕柔的跟孩子說。

雲寶感慨,是啊,以前的安哥兒雖是很想親近父親,但是爹爹這一稱呼從來都是傑哥兒的專利,她的兒子安哥兒從來就只能稱呼他沈興南父親。也不知今天是怎麼搞的,開口讓孩子喊爹爹,真不可思議有木有難不成真的吃錯藥啦

“爹爹,爹爹,您怎麼不同傑兒說話啊,爹爹。”賈美麗已經抱着傑哥兒趕了過來,傑哥兒看到自己的爹爹只同安哥兒說話看不到自己頓時就急了,忙喚他,想引起沈興南的注意。

沈興南轉身皺了皺眉,看着賈美麗與傑哥兒半響並未開口,只是冷眼盯着他們娘倆個看。

“都給爺站好了,不要在那邊只顧着哭哭啼啼。現在我們馬上就要上路了,你們都給爺聽好咯,以後每日最少要行六十里,爺爺我在這裡先警告你們一句,別給爺拖後腿,不然爺手裡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說完就啪啪的揮了兩下鞭子。

不多時有五名衙差來帶沈家這一行二十五人處,其中一名年紀稍長看着像領頭的人說道“諸位,我姓刁,你們可以稱呼我刁爺。此次由我帶着另外四名弟兄押送你們前往極北,希望你們這一路上都要配合,要知道我好你們才能好,一路上莫要給我惹什麼事端,不然決不輕饒,這一路上死掉個把人也是常有的事。”喚刁爺的衙差又是一番威嚇過後就暫時離開了。

人才走賈美麗又開始對着沈興南發動攻勢,“南哥,你的手怎麼受傷了!一會就要出發了我給你包紮下吧,你看你真粗心,怎麼能隨便用布條子裹着呢”賈美麗在那邊又狀若很心疼的驚呼。

沈興南再次側身躲開,不搭理眼前衝著自己賣好的賈美麗,只轉身來到李雲寶跟前賣乖的說“阿寶勞你給我包紮下。”

李玉寶嘴角抽了抽還是解下了背上的包袱,先是分別取了顆保濟丸與人蔘養榮丸就着水囊里的水餵給他吃下,然後翻出金瘡葯與紗布給他上了葯。心裡想着,姑奶奶就當自己這是給以後投資了。

將將給他包紮好,那邊刁爺就喊上路了。李雲寶急匆匆的收好東西捆好包袱正要背起,那廂沈興南就道“阿寶,我是男人,包袱系我背後,你抱着孩子就好。”

李雲寶樂的輕鬆,三下五除二把布頭穿過枷鎖下方就系在了他背後,然後走在沈興南的身邊往外前行,看着前面少的十幾人一隊由幾名衙差押解前行,多的幾十人一隊由多些的衙差押解前進。

他們沈家的這一行人前頭有一名衙差領路,隊尾兩名衙差壓隊,中間是那位刁爺帶着另外一名衙差看押。

賈美麗看着前頭那一家三口和諧的樣子眼神陰沉,恨的咬牙切齒,但見他們走遠不由的跺了跺腳,忙抱着傑哥兒跟了上去。

隊伍朝着金陵城的北門而去,一路走在人潮湧動的早市,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一干人等都低下了頭。因為時不時的街道兩旁看熱鬧的人群會丟些石子、爛菜幫子、瓜果殼子等物砸他們。

沈興南把李雲寶娘倆護在身後,盡量的挺着胸膛想為身後的人擋住更多。說實話此時此刻她是有些感動的,她覺得,或許跟着眼前的這個男人過一輩子也不是不能接受。

身後的賈美麗握緊拳頭,咬着牙,用怨毒的目光看着前面的人想着,那本應該是屬於她賈美麗的位置,如今叫那賤人得了去,憑什麼她好恨,他沈興南怎麼突然就憐惜起那賤人來了,以前不都是待她賈美麗如珠如寶的么現在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現在的境遇怎麼好像跟以前的李雲寶掉了個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