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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哎喲,哎喲!”

他們二人從路旁走出時,正巧發現了在短隧道內走着的吉永。

見附近沒有其他人後,二人連忙跑到了對方身旁。

黑色短袖男道:“大爺,這包很重吧?我們幫您拿吧!”

聽聽,多麼的熱心!

“不、不用了!”

吉永覺得自己不需要他人的幫助,但奈何這兩人太過熱情,硬是要幫助他這個腿腳還算利索的老人。

“都說了不用了!不用了!”

然而,兩人還是不罷休。

紅色短袖男與吉永爭奪着公文包:“沒關係的嘛!”

“還給我!”

此時,公文包已經被紅色短袖男搶走了。

“我來檢查一下。”對方說著,便將公文包打開了。

而那名黑色短袖男,則攔住了吉永,讓他無法前去搶奪回自己的公文包。

“還給我!”

無論吉永怎麼掙扎,他的手都觸碰不到對方手上的公文包。

打開公文包後,紅色短袖男從裡面拿出了一塊手錶,錶帶已經斷裂。

他一臉嫌棄地說道:“就一塊破表啊!”

有些氣憤地將手錶摔進公文包內後,他便準備與黑色短袖男一同離開。

還很不要臉的說道:“我收下了。”

吉永哪肯答應?

“還給我!還給我!”

他追上前去,拉住了紅色短袖男,想要搶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紅色短袖男怎會輕易放手?

“幹什麼!幹什麼!”

這話說得,好像他才是公文包的原主人一般。

就在掙扎的過程中,黑色短袖男伸手用力一推,將吉永推至了一旁。

而正巧,有一輛黑色小貨車正巧開了過來,撞到了吉永。

“跑吧!跑吧!”

黑色短袖男說完後,便趕緊跑路了。

而紅色短袖男見狀,也只好選擇了跑路,然後將公文包隨手扔到了吉永身旁,畢竟也沒什麼價值。

回憶結束。

仍是那個天橋。

“那都是那個老頭的錯啊。”

黑色短袖男站起身來:“那是意外,意外!”

“老頭是想保護這塊手錶。”青羽九說完後,拿起了那塊被她修復好的手錶。

紅色短袖男看着她手中的那塊表,露出了不屑一顧的神情。

輕笑了一聲道:“保護那塊破表嗎?”

“這塊表雖然看起來很破破爛爛,但據說值二十萬日元。”一旁的安室透說到。

聽完手錶的價值後,紅色短袖男和黑色短袖男相對視了一眼。

二人皆是一副追悔莫及的表情。

早知道這破表這麼值錢,他們就!

青羽九看着那塊手錶的背面,道:“對他來說,這塊表的價值,僅用金錢是無法衡量的。這裡刻着三十年連續出勤紀念。”

“金屬?”黑色短袖男聽着,覺得有些奇怪。

(在日語中,連續出勤和金屬同音。)

說完,他用空啤酒罐敲擊了一下天橋護欄。

一旁的紅色短袖男哈哈笑了幾聲。

青羽九冷笑了一下,道:“像你們這些根本沒正經工作過的人,是不會懂的吧?就算是塊破手錶,也見證了老頭幾十年間流下的汗水。”

“它是老頭的驕傲,是他的無價之寶……而你們,卻要奪走它,甚至踐踏它。”

說著,青羽九往後退了一步,而安室透則是往前走了一步。

“你們給我記住。”

她盯着那兩名身穿短袖的男子:“每樣東西,都滲透着主人的汗水和淚水,寄託着主人的心愿。”

就在青羽九說話的空隙,那兩名男子直接朝着安室透衝去。

但僅僅兩拳,就將他們打倒在地。

“可不是別人……能隨便玩弄的啊。”

在青羽九說完後,紅色短袖男從地上一下子站了起來,想要進行反擊。

但他與安室透之間的差距,着實太大。

又是一拳下去,再次被打趴在了地上,直接昏了過去。

青羽九蹲下身來,打量了一番趴在地上,好似烏龜一樣的二人後,便抬起頭來,看向了安室透。

微笑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安室透被這麼問及後,愣了一下。

怎麼做?

以組織的行事風格的話,應該是——

“讓我把他們丟進東京灣……還是把他們剁碎了,澆上硫酸,再扔進奧多摩的深山裡呢?”

這下,輪到青羽九愣住了。

你對組織,到底是有多大的誤解啊?

“你這小腦袋瓜,想什麼呢?”

青羽九笑了一下後,站起身來,望向他道:“當然是報警,叫警察來才對。”

第二日,早。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了病房內。

吉永也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安室透,揉了揉眼睛,似乎也終於醒了過來。

“吉永先生。”

見對方醒來後,他自然是欣喜的。

正準備說些什麼時,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見着來人後,安室透便招呼着對方前來,示意吉永先生已經成功醒來了。

“太好了,恢復意識了。”

安室透說完後,便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而青羽九,則站在了床尾前。

“我一直在跟我老婆打乒乓球。”

躺在病床上的吉永道:“所以,我還以為我已經死了。”

青羽九聽後問道:“為什麼是乒乓球啊?”

“我跟我老婆是在公司認識的。我們一起參加了員工旅行,在溫泉打了乒乓球。我打得太好了,她贏不過我,看上去特別不甘心,我就覺得她好可愛啊。”

“雖然我們結婚的時候,我老婆辭職了,但她還是一直在背後支持我。我只顧着工作,別的事情都不管,她一句怨言都沒有。總是會跟我說,你辛苦了。”

青羽九聽完對方的敘述後,道:“所以,你才不想忘記她吧。”

吉永沒有回答,只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她走到了對方身旁,拉起了他正在輸液的右手,低頭看着對方手心上的傷痕。

“你拚命忍着頭痛,忍到手心掐出這樣的傷來,是為了不忘記你太太,和你們之間的回憶吧。”

青羽九說完後,將對方的手輕輕放了回去。

她盯着躺在病床上的吉永問道:“腫瘤……聽說是在顳葉吧?”

“做手術就能切除腫瘤,但那個位置是在掌管記憶的海馬體旁邊。”

青羽九說著,走到了窗檯前:“說不定會受手術的影響,喪失一部分記憶。”

吉永便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拒絕手術的。

為了不忘記和妻子的回憶。

但是……

這樣下去,可能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