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母親

“我真的可以走了嗎？”謝芳臉色蒼白，雙眼布滿血絲，表情十分的局促不安。

周子風笑的見牙不見眼，頗有幾分狼外婆的感覺，“當然可以。”

“既然排除了你殺害石軍的嫌疑，自然就可以放你回家了。”他咧着唇將謝芳送出警局，說道，“等這件案子有進展，我們會通知你。”

“哦。”謝芳捏着衣角吶吶了兩聲。

她一步三回頭的走出警局，頭上的白髮在太陽光底下閃着銀光，讓她看起來十分蒼老。

石少濤在不遠處等她，看到她出來連忙迎上去，“媽，你有沒有事？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謝芳心口猛地一哆嗦，她連忙拉住石少濤，神情緊張的瞧了瞧四周，小聲說道：“走，咱們快回家。”

“好。”石少濤安撫的握住了她的手。

兩人剛回到家，謝芳踉蹌着跌坐到沙發上，呆望着這剛剛裝修好的家，顫聲問道：“是你殺了石軍，你殺了他，對不對？”

“媽，您說什麼呢？爸爸只是失蹤了，哪裡就是被人殺了。”石少濤蹲到她面前，笑着說道，“你別聽那些警察瞎說，他們只是想立功而已。”

“我知道，他死了，他一定是死了，不然他不會放過我，我應該早就想到的。”謝芳根本聽不進去他在說什麼，她幾乎全身都在顫抖，在警局的這一天一夜，她全都想明白了，“怪不得那幾天你讓我出去旅遊，怪不得你讓我裝修房子。你怎麼能這樣呢，他是你父親啊！你這是這是”

石少濤斂了臉上笑容，沉了聲音說道：“媽，你別胡思亂想了。”

“好了，你累了一天了，趕快去休息吧，睡一覺就沒事了。”說著，他要將謝芳拉起來，卻被謝芳反拉住手。

“兒子，你快走，快離開這裡。”謝芳神色恍惚，她焦灼的說道，“媽剛才離開的時候，看到有個長得很漂亮的小姑娘去報警。媽聽到了她說冰庫，她說她看到了兩個男人，警察一會兒就會來抓你的。”

“他們告訴我你和你那個同學聯合起來殺了好幾個女孩子，不不不媽管不了別人，你快跑，趕快跑，別讓他們抓到你。”謝芳說起來話顛三倒四，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對。

在警察告訴她石少濤殺了石軍的那刻起，她的心就如同滾入了熱油，再也沒有平靜下來。

很漂亮的小姑娘？

石少濤眼前浮現地上躺着的那個女人，他不由的皺了皺眉，她那個時候是醒着的？不可能的，他立馬否定了。他一遍遍的安撫着謝芳，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喂她吃了兩片安眠藥，才勉強讓她睡了過去。

他看着謝芳臉上的皺紋，眼底閃過一絲冷光，“媽，我以後都不會再讓人欺負你。”

他坐在床邊沉思。

那個警察為什麼這麼輕而易舉的放了他？誠然他們找不到什麼證據，但是有李兆倫的證詞在，他們也應該會扣留他一段時間，等上法庭宣判才是。

今天母親看到那個女人會是巧合嗎？

是他們故意引他上鉤？

但李兆倫已經有多偏執，石少濤是知道的。這個女人能夠在他手下安全無虞，足夠證明她確實很聰明。所以也不敢保證她是不是真的看到了。

正想着，門外傳來敲門聲。

石少濤心中一凜，他沉默着去開門，陳闖正眯着眼睛站在門外，看到他，冷聲說道：“石少濤，麻煩你再隨我們走一趟。”

“警官”還沒等石少濤說什麼，謝芳卻光着腳從卧室撲出來，“你們別抓他，是我，是我殺的石軍。”

“媽，你胡說八道些什麼。”石少濤呵斥道，他拉住她往房內送，但謝芳卻一直在說人是她殺的。石少濤咬着牙，雙頰抖動着，不明白她明明吃了葯，怎麼還會醒過來。

“真的是我殺了石軍，也是我幫着李兆倫殺人。那個女孩看到的也是我。”

經過一夜的心裡折磨，再加上早晨所看到的，謝芳心中早就崩潰了。她明確的知道自己含辛茹苦帶大的兒子殺了人，但是她堅決不能讓他出事，他還那麼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不能被警察抓去坐牢的。

“你們抓我啊，我認罪，是我殺了人。”只要她把一切都認了，警察就不會再繼續查下去了。

“媽”

石少濤吼了兩聲，但卻阻止不了謝芳。

陳闖沉默着看着這一幕，最後開口道：“既然謝女士承認了殺人，那你們一起跟我回警局吧。”

到了警局，母子兩人被分開，謝芳不斷的說道：“你們放了我兒子，是我殺的石軍，全都是我做的。”

傅勤微微嘆了口氣。

他原本是想通過阮綿綿，將石少濤釣出來。一旦石少濤確定，阮綿綿確實曾看到過他，那麼他必定會想辦法給自己脫罪，只要他有所行動，就一定能抓住他的破綻。

但是傅勤沒有想到，謝芳會直接就此認罪。

他敲了敲桌子，開口道：“如果石軍真的是你殺的？那他的屍體呢？”

“被我剁碎了，用絞肉機絞成肉糜，全都喂狗了。就像電視上演的那樣。”謝芳說的就像是真的一樣，“你們放了我兒子吧，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那個報案的小姑娘，你讓她過來啊，看看我，是我抓的她。”

謝芳說道。

傅勤又嘆了口氣，然後走出了審訊室。

阮綿綿隨着周子風站在外面，她張了張唇，“現在怎麼辦？”她是來刺激石少濤的，現在還有必要嗎？

“先看看石少濤這邊怎麼說？”幾人來到監控前，陳闖正在審問石少濤，至始至終石少濤都沉默不語。

陳闖不由的冷笑，“你親手殺了你父親，現在又準備讓你母親給你定罪，真是中國好兒子啊。”

石少濤撩起眼皮，冷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嘴唇緊緊的抿着。

他萬般盤算，實在是沒料到差錯會出現在母親這裡。明明只要撐過這一段時間，所有的一切都會過去啊。

但是他又不能怪她什麼。

最終

石少濤抖了抖臉頰，埋頭道：“我認罪。”

李兆倫和石少濤兩個人的犯案，一個是因為母親而開始，一個是因為母親而結束，不得不讓人感嘆，在孩子的成長中，父母對他們的影響真的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