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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達天境開啟之後,殷流采便一邊內心表示拒絕,一邊又偶爾覺得跟這些人在一塊特痛快。他們之間相處的特別輕鬆,想融入他們一點也不難,他們非常樂意帶新來的小師妹滿星羅湖浪。

“殷師妹,今日我們去湖上釣蝦,竹筏已經下水了,就等咱們去。”

“殷師妹,去湖上別穿這身,換身練功的衣裳,不是怕水,而是這樣不方便。”

師兄師姐們,你一言我一語,只顯得熱情,倒不讓人感覺有什麼侵略性,很是妥帖。殷流采換了練功時常穿的短打,窄窄箭袖並着綁腿,活動腿腳是更輕便些。

跟隨一干同門分作幾撥上竹筏,十幾隻筏子划到星羅湖上,星羅湖水淺的地方,有許多水草拔出水面,野生野長的銀霜魚和大青蝦便愛在其中流連。殷流採在竹筏上,不時就能看到她悄放進湖中的潛羽繞着竹筏游來躍去,為避免引起注意,它還換着形態的飛出水面。

殷流采:“萬一被師兄師姐們抓了,我可不會承認你是我家養的。”

潛羽:“嘁,就憑他們能逮得住我,我這輩子也就栽過那倒霉蛋一個人的手,別人……就你那師尊來,我亦不懼,何況他們。”

“你開心就好,反正被逮了,師兄師姐們是拿炖湯也好,紅燒也好,我都會好好嘗的。”殷流采覺得這魚挺愛作死,跟元道真君不能比,卻也十分容易招刀子。

她這麼一說,潛羽便小心了許多,再不敢總飛出來。另一邊,同門師兄師姐們已經準備好釣蝦的竿子,滿門上下,除殷流采這新手,其餘的全是釣蝦高手中的高手。殷流采一隻還沒釣上來,他們就已經釣了半簍,站在殷流采身邊已經釣滿半簍的陸蕪瞅她一眼:“殷師妹,不着急啊,你就是一隻釣不上來,師兄這裡的也管夠你吃的。”

旁邊程居安湊上來也看一眼,然後盯着殷流采費琢磨:“殷師妹,你早飯吃沒吃,釣蝦得先吃飽飯,你要肚裡空空看着滿湖魚蝦……嘖,怎麼釣得上來,它們精着吶。”

殷流采不明白,釣蝦和吃沒吃飽飯有什麼關係,不過她確實沒吃早飯,才起床就被喊來釣蝦,她沒顧上。

“真沒吃啊,我這裡有羊肉包子,先墊點兒。”

“羊肉包子早上吃膩,殷師妹家鄉口味素來清淡,叫我說支個鍋,從湖裡采點碧菰米,撈一網銀霜魚一塊煮成粥,又清淡又養人。”江春柳說罷,指着湖裡那一大堆殷流采當是野草的苗子就是一個乾坤妙手,接着便堆了半筏子深綠色的細長碧菰米。

“誒,這個好,江師弟,煮好了給我留點。”

“我這也要,江師兄不提這茬,我都快忘記碧菰米這事了。”

說完,眾人又就誰最擅長煮碧菰米粥展開討論,最後紫竹島的蘇寅勝出。蘇寅那邊坐火開鼎,汲水淘米忙個不停時,天際傳來一聲清鳴,陸蕪眼尖,老遠看一眼說:“是姬師姐和姚師妹他們回來了。”

邊抬眼望,陸蕪還邊向殷流采分說道:“姬師姐與姚師妹都是退思島妙衍師叔門下的弟子,姬師姐性子略冷,但人極好,姚師妹心性單純,十分可愛。”

姬?姚?

殷流采不由想起北聚靈洲時,在城主姚奉壽宴上見過的兩名女修,姬彤章與姚浛:“不知兩位師姐從哪裡歸來?”

陸蕪答道:“姚師妹是北聚靈洲城主之女,這回與姬師姐一道去往北聚靈洲,便是為其父賀壽去的。算來已有快一年,想是在外遊歷了一番才歸來。”

此刻,姬彤章與姚浛已自天際降下,姬彤章雖只與同門打個招呼,卻顯見面容比在北聚靈洲見的時候要柔和許多,姚浛自不用說,一落下便這個問候一聲,那個說上兩句,整個星羅湖上都因為她降下而熱鬧起來。說話間,姚浛聽說了五嶺峰化嗔真君攜弟子入上玄宗的事,很快便被引到殷流采面前:“殷師妹。”

是的,殷流采是師妹,她不但年紀小,修為還低,還後入門:“姚師姐。”

“當年惜與化嗔真君錯過,如今仍能作同門,也是緣分,日後殷師妹若有事,不妨來找我。”姚浛笑得仿如一顆圓潤珍珠,很難讓人不喜愛她這分光澤圓融。

早在北聚靈洲時,殷流采就與這位小公主談過話了,確確實實是個表裡如一的可愛姑娘。姚浛在無數寵愛中長大,整個人都是甜的,她又心細,事事體察入微,待人總是恰到好處的周到熱誠。總而言之一句主知,若有個女兒就該盼着長成這樣才好:“好,我初來乍到,正需姚師姐多關照呢。”

“呀,我就喜歡你這樣不假客套的。”姚浛說著,持竿教殷流采釣蝦,姚浛絕對是有特殊的教導技巧,剛才好幾位同門沒教明白殷流采,姚浛一教殷流采就立馬上手了,“我也是來上玄宗才學的,起先也釣不到,被師兄師姐們好生調侃呢,正是因此,我才更深諳釣不上的關竅。”

釣十幾尾大青蝦後,銀霜魚碧菰米粥也煮好,湖上弟子都分了些去嘗味道,吃碧菰米時便有弟子坐鍋燒水焯大青蝦。星羅湖裡的大青蝦,做法多種多樣,但真能嘗出其本味的,卻是焯到剛剛好熟時撈起來,趁熱剝了皮蘸上調些的汁,一口下去滿嘴鮮甜,更兼多了一個野字,甘美得人魂都能飛起來。

殷流采喝着粥,吃着蝦,只感覺人生這樣就挺好啦,這蝦的味道還頗有幾分熟悉,殷流采略想想,就記起她在仙樓里吃過。想到仙樓,她就……

“潛羽,怎麼回事?”

原本在水底下吃銀霜魚吃得歡的潛羽升上來一瞅:“喲,人都不見了。”

“還用你說。”

“方才的波動,你沒覺得很熟悉嗎?”得,身為仙樓主人,竟連仙樓禁制被觸發都沒察覺出來。

殷流采睜圓雙眼,什麼美味在嘴裡都變成了蠟:“你……你是說,他們都進去了?”

潛羽應一聲,殷流采懵着一張臉看向空蕩蕩的湖面,百思不得其解:怎麼進去的?

仙樓仙樓,一口氣吃下去這麼多人,你撐不撐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