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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流采最近的早課也是心境,她也和化嗔真君一樣,進境太快,她倒不覺得自己心境有什麼不足的,反正師尊這麼安排,她就這麼修鍊唄。她不敢說自己是好學生,但肯定是個聽話的乖學生,從來老師安排什麼她幹什麼,成績總能中上。

“我要求一下更快更高更好?”

“波平鏡自平,到修鍊上,心平境自平,怎麼可能是更高更好。”潛羽在池邊噴她一臉水。

瞪潛羽一眼,抹去臉上水珠,殷流采打個大大呵欠:“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平的,就是現在有點困,想睡覺。”

“堂堂元嬰修士,十年八年不睡也不妨礙什麼,你卻仍如同凡世中人一樣,一日三餐,子午睡覺,你不覺得羞慚。人家修鍊披星載月,你這修鍊,我就從沒見你日夜不輟過。”

“勞逸結合嘛,我又沒落下什麼。”

“你就是太安逸了,哪怕末法之火都已經燒到眉毛,也不沒見你勞過。你看,你原本想跟化嗔真君講末法之火吧,結果講一晚上故事,就是沒講到末法之火,這也能叫什麼也沒落下?”

殷流采:……

“不行,我得跟師尊說去,這渾水,真不能趟。”殷流采結印的手一鬆開,就要去找化嗔真君。

“那你以為,這趟渾水,誰才能趟?”

“天下能耐人多了,誰都可以。”這例是死道友不死貧道。

“你修道煉何意?”

“仁。”

“視而不見是仁?見而不為是仁?”

殷流采默然,她也知道不是,可她的仁從來都是先保全自己再談仁的:“我向來認為,仁是建立在我的基礎上,沒有我,沒有仁,沒有我,沒有道,沒有我,這世間相對於我發生的一切,都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

“反過來說呢?”

“怎麼反過來?”

“一切毀滅,你的我難道還能存在。總要有人去干,那為什麼不能是化嗔真君,為什麼不能是你?”

“因為我想活着啊!”

“因為你從來不存度人之心,你度的只有你自己。”

“修道又不要求我們濟世救人,普度眾生。”

潛羽有氣無力:“你修的是仁,仁是什麼?”

“化人心,從天地。”說完,她長嘆一聲,終於明白過來,她自己煉過的是個什麼意。因為煉出這意來還沒多久,她還有些陌生,但一提起她就記得起當時心中所悟來萬物生焉,大道興焉,這就是從天地的仁。

嗯,她得當聖母,肯捨身救世的那種。

然而她心不甘情不願呀,她願意做力所能及的事,但壓根不願意豁出性命去。

“我還是得去說服師尊,至少要勸得他在末法之火現出蹤跡的時候,不第一個衝上去。”鑒真真君進,末法之火勢弱時,需要吞食不少元神,吞食足夠後就不會再朝修士下手。而這期間,神識越強大的修士,也容易被末法之火盯上。死的那個姬氏皇族子弟,就是修為不強,但神識無比強大的。

化嗔真君的神識也很強大,遠遠高於死去的姬氏皇族子弟,姬氏皇族天生神識強大過人,修鍊境界越高,神識也會越壯大,但要論他們中神識最強大的,還當屬渡劫期的化嗔真君。

“你還是,先保重自己吧。”

“我不好好的嗎,幹嘛要先保重自己?”

“論神識強大,我見過無數修士,他們之中元道那倒霉蛋曾是第一,如今……是你。”

殷流采受到億萬噸驚嚇:“怎麼可能。”

“拿化嗔真君來說,姬氏皇族生來神識比尋常人強出許多,化嗔真君是其中翹楚,而元道真君還勝化嗔真君三成,到你,元道真君都要遜你三分。”

“我從沒覺得我神識很強大啊!”

“要化神期才能顯出神識強大的好處來,你才元嬰期,沒覺得才正常。”

“好吧,我要保重自己。”

潛羽心想話都說到這份上,乾脆說完整,吊著不上不下更加揪心:“死的姬氏皇族子弟,神識只略比你弱一些,恐怕會很快找上你。”

人生真的很艱難啊!

“那麼,我要怎麼降服它。”既然肯定會找過來,既然也歸在天材地寶一列,那就肯定有辦法降服吧,即使不認主,叫它寫個“服”字給她,讓它趕緊滾蛋總是可以的吧。

“這個,我真不知道,元道真君不曾提過,我也不曾從別的地方聽過,真龍一族的傳承里也沒有。”

殷流采一直以為潛羽什麼都知道:“你也有不知道的時候。”

“多稀奇,我又不是真仙萬事通。”

“肯定有辦法降服它的,我記得仙樓中有無數藏經,在哪一樓?”這時候也只能臨陣磨槍,不亮也光了。

“尋常的經都收藏在八十一樓,你需要的仙樓中。”

殷流采:……

“我一直看到的是什麼?”

“樓中幻境。”

“它不是認我為主了嗎?”

“是啊,但你從前一直沒找到破解它本來面目的契機,現在這契機到了。”

滿懷着“自家買棟樓,居然還送個藏寶密室”的心情,殷流采踏入仙樓,果然,這次真的有了很大不同。她一進入,見到的不是哪一樓,而是一片雲霞繚繞之中,隱隱約約現出一角的殿閣,那殿閣不需要她仰頭去看,也不需俯首去探,但八十一樓,一樓也不少。

待她要舉步往前時,卻被雲霞隔絕在外,她不解地停下腳步,卻猛地一驚,震驚地看直視前方:“玩遊戲嗎?”

她面前出現一塊面板,面板上有一行字:“你認為,人應該度過怎樣的一生?”

閱讀完後,面板上的字一掃而空,殷流采敢發誓,她看到了一個很不顯眼的光標痕迹!

“觸摸屏,能直接寫字?”

伸手指在上邊嘗試寫了幾劃,果然能寫字上去,不過是手寫體,沒有選字欄。把寫好的字抹掉,她才盤腿坐下來,將心底的震驚撫平,開始思考那個問題人,應該度過怎樣的一生?

這個問題在她看來,應該再補充一下:人應該度過怎樣的一生,才不枉來世上一遭?

是啊,應該怎樣。

好像從來沒有深刻地思考過人生應該怎樣度這……

不不不,這個問題的重點在“怎樣的一生”,而不是人生應該怎樣度過。

看似沒區別,又看似有區別,在審題上,她便開始犯愁,更別提問題本身。

“波瀾壯闊的一生?”

“平平淡淡的一生?”

不,好像都可以,又好像都有些不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