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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虛真君語畢,卻先去看元道真君,元道真君沖人淺淺露個笑臉,還虛真君挑眉,元道真君繼續淺淺笑着,這下可把還虛真君那小暴脾氣給點着了。原本坐得好好的,又重重拍一下蒲團邊的小案幾站起來,怒懟化嗔真君:“旁人不曉得,當我不曉得么,元道你個混帳東西,還要瞞世間人多久。”

元道真君眨眼,扮得比殷流采平時惹事後跟化嗔真君賣萌時還無辜,別人不好說,但還虛真君絕對是想往死里揍他的。最終元道真君還是開口了,不過卻是說和沒說一樣:“只是還虛師弟,那與此事並沒有什麼相干。”

“何謂不相干,如何不相干,怎麼會不相干。”

“身在此界中,不知上界事,還虛師弟別是忘了,比起你們,我才是那個連門檻都沒摸過的。此事,你們要問的是天道,而不是到我這裡拷問世間道,世道何其無辜,且放過罷。”這事,元道真君確實半分不知曉,他還盼有一天,能脫離此界,去游三千世界,觀宇宙玄奇,從未去猜想上界如何,是否樂土。

在座,有能聽明白的,有聽不很明白的,盈虛真君就屬於明白的:“此事,便問天道恐怕也無答案,即世道只是此世間之道,天道恐怕也僅只是真仙界之天道。”

“如此,問誰?”還虛真君面朝盈虛真君,詰辭振振。

元道真君看殷流采,殷流采眨眼再眨眼,無辜的模樣扮起來比元道真君純熟一萬倍,她即使看不到自己臉上的表情,也敢給自己打一百零一分。元道真君這下知道剛才還虛真君為什麼想揍他了,既使眼前是未來兒媳婦,獨子的心上人,他也不免有些手癢:“我們是否先追根溯源,陵江道君遊歷之時帶劫雲歸,這個遊歷,去的是哪裡?”

“道君手札中有記載,洗墨山。”

“洗墨山那時便有秘境?”

“並無,道君手札中記載,荒山忽現黑池,並將山石染黑,靈力波動間溢出縷縷上界仙靈之氣。在道君之前,另有修士去過,但只道君有所記載。道君手札中最後記錄的便是洗墨山遊歷,只三言兩語,並不能看出與平素遊歷有何異處。”還虛真君接到飛葉傳書後,特地去取了陵江道君開宗立派後的手札前來,這時攤開,叫眾人看。

手札上只兩行半字,這兩行半字還是分三次寫的,第一次是端端正正的漂亮字體,乾淨齊整叫人看了都舒服,內容是“荒山現黑池,水烏如洗墨,並將山石透染,仿有上界氣息”。接着字際就沒那麼漂亮了,但依舊還是齊整的,內容是“似有戾氣怨氣,幾難能辯,應是高階仙士”,再接着是極為潦草零亂的小半行字,寫的是“竟有餘念可捕捉”。

這“竟有餘念可捕捉”是陵江道君在劫雲凝聚之前寫的,字跡間已有清晰可辯的雷劫之氣。這雷劫之氣,旁人看不出來,唯有元道真君,只一眼就將其中關竅看分明:“若我沒猜錯,陵江道君捕捉到那一念後,天外便降下雷劫。”

“先去洗墨山。”

“渡劫後期的就不要去了。”比如化嗔真君,盈虛真君說的就是化嗔真君,在場只有他一人是渡劫後期。

“必是流采才能同樣捕捉到那一念,我的弟子,我不去如何放心,她素來最能惹事,你們誰能保證她怎麼去的怎麼回事?”化嗔真君掃視一圈,見無人應諾,便不再多言,顯然不會再有人阻止他前去。

殷流采卻不希望化嗔真君去,姜流素因與陸離纏鬥,如今還在太清宗中閉關療傷,閉關前叮囑過她,叫她不要涉險,也看着點師尊,不要讓師尊涉險。殷流采答應得好好的,她素是個答應了人家就會照準去做的——哪怕勸不動呢。

“師尊,素素講過,叫你不要涉險的。”

化嗔真君掃她一眼,殷流采立馬退開幾步,作出“您隨意”的手勢,化嗔真君這才滿意。化嗔真君怎麼可能不去,如果殷流采不去,那他可以不去,最能惹事上身的徒弟要去,他怎麼能在太清宗安安穩穩坐着等消息。

沒人能阻得了化嗔真君去照拂弟子,便只好結伴同行,元道真君被還虛真君推到台前來,叫他策應周全,如果這回出什麼事,都怪他頭上。元道真君碰上向來不怎麼講道理的還虛真君,還真沒辦法,只得接下這茬來。

一行人說往洗墨山,便立時出發,不過小半個時辰,便到洗墨山洗墨池邊。殷流采猜測,很有可能陵江道君也是在池邊降落,於是寫下第一段漂亮的字體。然後循着某種氣息,或某種波動往某處走,但當時的氣息和波動,幾千萬年後早已察覺不出絲毫,這時候就需要元道真君出場了。

“這裡只有一道雷劫氣息,在那……”

元道真君指的竟是秘境入口百十來米外的一叢野生藤蔓,藤蔓上有小朵的玄紫色花,花分九瓣,花蕊顏色最深,愈往外愈淺。因非靈植,在場誰也叫不上名字來。將開玄紫小花的藤蔓拂開,上邊什麼痕迹也無,但元道真君指腹輕輕摸過一道道痕迹,片刻後點頭道:“就是此處。”

“還請師尊與諸位師伯離遠一些,我便是招來劫雲也不懼,師尊與諸位師伯卻不同。如今上界非樂土,還是暫且不飛升上界為好。”殷流采說著看向化嗔真君。

這次化嗔真君沒說什麼,頷首便與盈虛還虛等幾位真君一道遠遠退開,確定他們離得極遠了,殷流采才開始放開神識,試圖像當年捕捉秦安虞的念那樣捕捉留存在這裡的念。現在,只能盼着那位高階仙士的念能跨越千萬年仍然堅|挺無比地留在這裡。

“阿虞,你要保佑我啊!”語畢,殷流采才以神識去接觸身周萬物,很快便陷入一個極玄奇的境界,周圍萬事萬物都靈動起來,似乎山石能語,流水能言。殷流采要做的,就是從這些似是而非的念中,找出真正成型的念。

這並不容易,即使千萬年前那念是鮮明可辯的,千萬年的時間中,也會被周圍的念所同化,即使是仙尊的也一樣。殷流采和秦安虞為此,做過許多試驗,此刻殷流采萬分慶幸,當時她和秦安虞都有那麼無聊。

#無聊的時候,可以考慮干點正經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