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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界主原本帶殷流采是為什麼,總之到最後都被殷流采歪樓成約會,她也沒跟人約會過,所以根本不知道約會應該幹嘛。

在現代好歹還能看電影泡茶館咖啡館,不然還能去個劇院聽歌劇戲劇音樂劇,此外美術館博物館圖書館等等,也一度被殷流采這個單身女青年認為是談戀愛的好去處。當年她在學校單着的時候,但凡一個人去這些地方,都要被虐成狗,雖然那時她心裡是冷哼着想“不是我說,你們愛來愛去,到最後沒準還不如一鍋麻辣小龍蝦”。

現在,她只恨當年沒好好修習技能,不然現在怎麼會左支右拙,連怎麼約會都不會。

從降落江涯之上,殷流采就沒安穩過,整個人顯得略微有些焦躁不安。界主離舍還當她又在演內心戲,遂沒問她什麼,而是直接開口道明帶她來此的目的:“十三,多謝。”

“謝什麼?”殷流采正在想該怎麼約會呢,界主忽然給她來一句多謝,叫她沒頭沒腦的。

“謝你做的一切。”使他不必再去尋那也許遍尋不着父母,使他不必憂心那自生來便擔在肩上的責任,使他不必因心中有許秘密而無法向任何人吐露真心。如果不是殷流採去上古之後改變那麼多,他到現在還要背負着由父輩手中接過的重擔。

殷流采“啊”一聲,搖頭說:“我什麼也沒做的。”

界主離舍只含笑看她,並不多作解釋,殷流采眉挑一下,肩聳一下,也不再求解答,而是對着江涯上漸漸升起的明月,心中升起喜悅。不知為什麼,她忽然就不再去想什麼“約會寶典”,而是慢慢將頭靠向界主離舍的肩頭,任由他輕將手搭在她肩頭,默默在心中想起了那句——願人生靜美,歲月流長。

江涯邊仍有界主離舍父母早年置下的亭台樓閣,很富江南園林趣味,雖建在高涯上,卻依然是小橋流水,曲徑通幽。三五小院各安竹林間,一水映帶左右,水上有石橋,橋下有游魚競渡。

殷流采與界主很默契的進了同一間院子,沒說什麼,就各自選了一間屋子住下。說實話,殷流采即有點安心,又有那麼點小小的失望,作為前後活了幾百歲的大齡女青年,她覺得自己病得不算嚴重。

夜裡,殷流采睡得還算踏實,不過她醒得很早,早早醒來先摸到界主房前,發現界主沒鎖門,她輕手輕腳溜進去。雖然這輕手輕腳未必有用,但殷流采還是這麼幹了,摸到界主榻沿,她也沒想幹什麼,就這麼靜靜看着界主閉目安睡的樣子,愉悅感滿滿。

“哎呀,不知道是不是想太多,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夢到界主派人追殺我,雖然不記得什麼原因,但我在夢裡哭得鬼一樣。那夢不好,悲劇大結局,我不喜歡,不過老話說夢都是反的,那是不是說我們會好好的?”殷流采說著坐下,雙手蠢蠢欲動,伸過去縮回來,再伸過去再縮回來,反反覆復好幾遍,她才最終決定伸出罪惡之手。

界主離舍的長髮,殷流采肖想已久,她一直想,當她的手穿過他的長髮時,會是什麼樣的感覺。是不是指頭髮酥,心裡痒痒的,脊柱上涌動着似過電一般的顫慄。只有真正當她的手穿過並不算柔軟,帶一絲淡淡雪杉香氣的長髮時,她才知道,真實的觸感,遠比她想象的要來得激烈許多。

“現在我知道為什麼是你啦。”殷流采喃喃低語。

界主離舍睜開眼,問她:“為什麼?”

“如果每天第一眼睜開看到的界主,最後一眼閉上看到的還是界主,會讓我覺得這個世界都很可愛。”文青們說因一個人愛上一座城,到她這裡,大約就是因一個人愛上一個世界,更何況這個世界裡不止一個她愛的人。

愛師尊,愛素素,愛界主,要論起來,只論先後順序不論什麼情,也不論多寡,這就是殷流采心裡的排序。這個排序真不能問她為什麼,她就下意識這樣排了。

“這麼愛我,便好好表達,莫再胡亂作態。”尤其是內心戲。

殷流采“嘁”一聲,索性撲倒在界主懷抱里,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動作過分親密,彷彿很坦然,絲毫不曖昧地就緊緊相貼,呼吸相聞:“別以為我會放過你,你還沒有回答我,我哪裡你不喜歡。你以為那個答案可以糊弄過我嗎,蘇世襄,作為心上人,給你上一課,女人吶,不管三歲還是三十,最擅長做的事就是秋後算帳,糾纏不休。”

糾纏不休界主絕對見識到過,至於秋後算帳,現在也見識到了。

“真要說?”

“絕對要說,不要讓我對你用從貫湖道君那裡學來的真言術,那樣你會失去我的。”

界主很想對殷流采說一句“你可真不會談情”,想想他自己也不怎麼很會,便沒將這話說出口:“如此大好辰光,你真要聽這個?”

殷流采:“別想敷衍過去,昨天讓你敷衍過去,是因為那時氣氛太好,我不忍心。現在氣氛雖然也很好,可是我們之間可能不會有氣氛不好的時候啦,所以是的,我要聽。”

“你先答我一個問題。”

“不答,你不先答我,休想我答你。蘇世襄,我忽然發現你很不可靠,講你真心話而已,一直顧左右而言他,可想而知,有哪天我想知道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你肯定也是這樣的態度。一想到以後你會不對我吐真言,我的這顆心呀,就又酸又疼,你最好快點說。”殷充采也就是不會約會而已,說情話的技巧經上古之行後已經滿點了呀。

“內心戲太多。”

“啊?”殷流采乍一聽這詞,有點齣戲,這詞界主怎麼知道的,明明是個現代詞彙好吧。再一想,那天她確實說過這個詞,不過……

“內心戲多怎麼了,我又沒叫你一起演,我就這麼點小愛好,你不許我愛了嗎?”

“除愛我,愛什麼都不行。”為殷流采能少點內心戲,界主也算豁出去了。

殷流采一聽,想繃著臉的,嘴角卻不由自主上揚,最後如嗔似嬌地輕哼一聲,又將情郎輕放過。

情郎,這個一直覺得又俗又土的詞,此時竟如此美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