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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衍水鏡雖名水鏡,卻最好在離大面積水域較遠的地方展開,這是為避免出現鏡中境,除此外還有一個條件,就是需要在受術者熟悉的地方。殷流采就兩個選擇,問元山星羅湖,星羅湖處處都是水,所以她能選的只有問元山而已。

魔界中雖已經一百年過去,但與殷流采百年前來的時候沒有什麼太大區別,問元山中已有魔頭佔領,貫湖真君下去,交手幾個來回便將那魔頭驅逐出問元山,之後,殷流采與秦安虞才降下。貫湖真君叫秦安虞四周警戒,開始布置水鏡所需的法陣,殷流采則在一邊一遍一遍演練打破時間壁壘的術法。

這一布置,便是數日過去,打破時間壁壘,即使是渡劫期也需要一段時間,這就要求有強大的靈氣來支撐太衍水鏡。這樣龐大的靈氣,即使在上古處處靈氣充裕的前提下,也讓貫湖真君很是費了一番工夫。如此又是半月過去,陣法已成,只等貫湖真君施展太衍水鏡術。

“若打不開時間壁壘,切勿着急,靈氣可支撐水鏡至少兩刻鐘時間,兩刻鐘後,仍打不開,便撤回。”貫湖真君再三叮囑殷流采應當注意的事宜,確定她完全聽明白後,才開始施展水鏡術。

太衍水鏡需要許多靈氣支持其運轉,但水鏡本身卻和修士平時隨手凝就的水鏡沒有太大不同,平平一面水鏡,映照山石樹木。不同的是接下來的變化,水鏡中的畫面被風吹成頁頁清波,爾後,水鏡順時針旋轉,越旋越深,越深那其中顏色便越濃,最後又忽然間停住,水靜波平又重成水鏡。

水鏡中出現的依然是問元山,但鏡中映出的問元山卻有殿閣,林下有平整的石路,遠處還能看到林間衣帶飄飛的使女。使女似乎能看到這邊有不同之處,並不湊近前來,只轉身向右去上方殿閣。

問元山中的使女早就得了吩咐,一旦山中有什麼異象,都要速速去殿中稟報界主。除界主外,化嗔真君亦在殿中,這些年,化嗔真君總是三五年便來一趟,每回都會待上數月,除關心徒弟外,便是來看界主離舍的熱鬧。

“界主,殿閣下有異動。”使女並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能用異動來描述。

話音未落,界主離舍還不及動,化嗔真君卻率先飛出殿閣,界主離舍在後邊不平地吐口氣,才緩緩步出殿閣。殿閣下,使女只看出的異動,在渡劫期的二人眼中大是不同。

“太衍水鏡。”

界主離舍一身邪法,自然修不得隨同殷流採的留訊一同留存下來的打破時間壁壘之法,畢竟那出自貫湖真君,唯修正法才能修習。所以,界主離舍下來,也只能站到一邊看着化嗔真君施為,在化嗔真君伸手進水鏡中的同時,界主離舍側臉看向魔界通往真仙界的出入口:“姬晙……”

“必是殷流采做了什麼,先不管,待將她帶回,再言其他。”

那是一種能令神仙也心悸的波動,彷彿有什麼在消失,又有什麼在生成,那是天地正生變換,卻悄然無聲推進的“動”。化嗔真君不得不專心打破時間壁壘撈徒弟,無法分心他顧,倒是界主離舍在一旁全盤感受到了這種變化,彷彿所有變化都很細微,但每一種微小的變化匯聚到一起,尤如無數黑蟻啃蝕下的堤壩。這變化肉眼不可見,但可料見,當一切可見時,那變化有多麼巨大。

殷流採在水鏡另一邊,則感覺不到什麼動靜,不過,在化嗔真君雙手伸手水鏡時,她也微微有所感應。回頭看一眼貫湖真君,貫湖真君含笑沖她揮手作別,她也同樣揮揮手,然後迎着化嗔真君伸過水鏡的手走去,並與化嗔真君雙手交握。

那頭,化嗔真君感覺有雙手與他相握,先是一驚,爾後才意識到,這八成可能是自家那糟心的徒弟,連忙雙手用力一拽,將殷流采自水鏡中拽出。將殷流采拽出的過程極為費力,便是化嗔真君也感受到了上古與今時之間存在的重重阻力。

“師尊。”

化嗔真君看到活蹦亂跳的徒弟,壓根沒工夫搭理,他這邊且還費着力。直到將殷流采完全拽出,水鏡消失,化嗔真君才來得及甩手一掌拍向滿臉欣然的徒弟。這一掌直接把殷流采打懵,看殷流采懵在原地,化嗔真君在冷哼一聲開口:“父母生你,為師教你,誰曾令你如此輕視自身?”

殷流采:……

眼淚汪汪撲向化嗔真君,她才不管呢,這時候最有用的就是賣乖賣眼淚,節操在這樣的時候是不能吃的:“師尊,我好想你,上古一點都不好玩,我每時每刻都在想要早點回來,讓師尊不多擔心。師尊,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是我的錯。”

化嗔真君理她才怪,一把推開,冷冷地道:“你錯的不是令為師擔心。”

殷流采:好嘛,人家知道啦,你就是覺得不管為什麼,也不該為個男人把自己小命丟一邊嘛,理解理解,再來一次,說實話我也未必還有那勇氣。

“師尊,我錯了,我帶了好多好多上古特產給師尊,師尊不要生我的氣了嘛。日後我一定什麼也都聽師尊的,再不任性,再不亂來,師尊指哪裡我打哪裡,絕不帶打偏的。”

化嗔真君面上終於露了笑意:“這很好,他……你打不打。”

殷流采:……

師尊,你這樣很容易失去我的。

“界主。”

“無事便好。”

殷流采看看界主,再看看化嗔真君,揚揚下巴,意思是:你看看,這才是正確的歡迎回家的方式好么,回來直接一巴掌,拍得差點吐血完全不叫正確方式好伐。

“煩擾界主久矣,不好再叨擾,我這便帶徒弟歸宗,他日界主若有所需,傳訊即可。如此,山長水闊,再會有期。”

殷流采只來得及給界主離舍遞去一念便被化嗔真君拖走,她留下的那一念也不過區區一語——待安撫好師尊,我便來尋界主。

界主離舍也只來得及朝殷流采露出璀璨依舊的笑容,卻是連一念都遞送不能,殷流采已經被化嗔真君帶得太遠。

#不會撩漢星人肥來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