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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流素仍然墮魔了,完全不給殷流采做情感專家的機會,殷流采只能照舊送姜流素去魔界,並托獄主們代為關照一二。

看到姜流素這樣,殷流采是不懂的,她知自己心寬,還認真仔細地想了想,假如界主永遠不可能回應她,她會不會也像姜流素一樣瘋魔。

“也許不會吧,不過界主倒有可能被我纏到瘋魔。”殷流采竊笑一聲,然後又復惆悵,感覺完全沒法跟化嗔真君交代。前腳飛升,後腳他交代照料的姜流素就墮魔,這使得殷流采覺得自己大概真的習慣了躲在傘下,以至於無法獨自干成什麼事。

夜風穿過珠簾,敲擊出一片清響,被磨得渾圓的靈石珠串在黑暗中散發幽光,仿如天際閃閃銀河。香爐中,香煙騰挪,雪杉香淡而彌遠,如同夜風中裹着雪杉香氣造訪的人。

“難過?”

“不是難過,是……感覺像不知路該怎麼走下去了,明明路就在腳下,而且是坦坦通途。”界主一坐下,殷流采就湊過去,自家情郎不主動伸手攬她,她就拖着他的手放在腰上,偎進他懷中喟嘆,“好吧,其實也有一些難過,我總以為,修道長生,就意味着路上不會隨便失去誰,但卻忽略了時間是個小妖精,比凡人更漫長的時光意味着我們會面對更多離別。”

“所以?”

“所以,界主,我們永遠不要分開好不好,如果你也不能陪我長生路上長相伴,我覺得我也會瘋魔的。未修道前,總覺長生無限好,修道之後,才知道長生有多可怕。”足夠漫長的歲月,會讓人連“生”都想拋開,大道何聊,惟與有情人,做快樂事而已。

“還不曾問,你本來姓名。”

殷流采自然不是本來姓名,流采是化嗔真君賜下的,殷是殷十三的,她本來……嚶,她本來的名字還沒這個好聽呢。但界主這樣神光湛湛地看着她,她想現編一個都編不出來,只得癟嘴悶聲說:“程紅。”

因為她叫程紅,從上學後就一路躺槍,小明和小紅什麼的,出現在課文里的頻率超級高。

“阿紅?”

不,謝謝。

“紅紅?”

她媽小時候才這麼叫她呢,可不能這麼喊啊!

“小紅?”

殷流采有氣無力地擺手。

“程程?”

不,這個也不可以,她也看過上海灘的,還是舊版,她不很喜歡被人喊作程程。

“怎麼喊你哪個都一臉拒絕,那你想我叫你什麼。”

“我做程紅才二十幾年而已,我做殷流采卻已經做幾百年,界主還是喊我阿采。”殷流采早就已經適應了做殷流採的人生,至於程紅,還是讓她留在地球吧。咳,主要是程紅真的很不方便喊昵稱,哪個都讓她有種會變成鉛字的感覺。

“也好。”說到稱呼,界主覺得應該糾正一下殷流采,雖然他已經糾正過一次,但顯然,殷流采還是習慣稱他界主,“日後莫再稱界主,喚我世襄即可。”

“我習慣了。”

“但我已不是魔界界主。”

“就當愛的昵稱好啦。”她已經也嘗試過改稱謂,可還是習慣喊界主。

當殷流採的唇堵在他嘴上時,界主還能說什麼,只能沉默並給予回應,至於愛稱或慣稱,又有什麼關係,哪抵得上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

星羅湖的清晨,靈霧稠如紗,岳流澤推門出來,正要去招呼師弟師妹一同早課,便看到殷流采院子的門推開,裡邊走出個……

“蘇師弟。”岳流澤猛地見到個男修,大清早從自家師妹院子里走出來,有點不知道該表什麼情。

界主倒是坦蕩得很:“清源師兄。”

殷流采揉着脖子上剛被啃出來的紅痕,呵欠連天地跨出門檻,然後就看到岳流澤尷尬無比地看向她,於是她也有些尷尬:“清源師兄早,吃早飯了不曾。”

像這樣的時候,“吃了沒”絕對是句救場金句。

“還不曾,玉京師妹和蘇師弟一道來。”岳流澤說著便要帶他們一起去用早飯,說是早飯,其實也就是個意思,畢竟他們中除界主,皆已辟穀,不進食也沒幹系。

岳流澤走過殷流采身邊時,難以避免地掃到殷流采脖子上,那打眼無比的鮮艷紅痕。被他視線一掃,殷流采立馬意識到紅痕還在,又催動靈力轉了兩周天,岳流澤才輕咳一聲,走快兩步頭前領路。

其實,岳流澤很想說一句“注意影響”,同時還想問一句界主“打算什麼時候舉行雙修大典”。但岳流澤到底只是師兄,並不是化嗔真君,真管不到這上頭來,就是要規勸一兩句,大家吃飯的地方肯定也不是什麼好說這事的地方。

岳流澤忍到界主去練劍時,才同殷流采說道:“玉京師妹,你與蘇師弟,可有什麼打算?”

“什麼打算?”這裡不是現代社會,修士之間根本沒有嫁娶的說法,殷流采當然想不起要舉行個什麼典禮來。雙修大典這種典禮,在殷流采看來就不是個正經婚禮,所以這時猛一被問打算,她就徹底懵了。

“自然是雙修大典。”

“誒,何必呢,雙修大典對女修來說,不是個什麼友好的典禮,我才不要這種破典禮呢。”那種有明顯地位高低,有明顯區別對待的典禮,殷流采不可能會要。

“總要有個名分才好。”岳流澤比殷流采還是見得多些,不管是什麼樣的典禮,名正才能言順,名不正便什麼都不順。

“唔……師兄,修士之間能行凡世嫁娶之禮嗎?”

“也不是沒有,只是還不如雙修大典更有效力,畢竟,雙修大典要向天道證誓。凡世嫁娶之禮,反而不需要證誓,依我看,還是雙修大典更妥當。”哪怕像殷流采說的那樣,對女修不友好,但即使不友好,女修通常仍會選擇雙修大典。

“那算了吧,即使有天道為證,我也不想要一個有誰高誰低的典禮。”

岳流澤無法說服殷流采,殷流采反過來說服了岳流澤,當然,主要是岳流澤見說不服她,便丟開去。大道且是個人的,姻緣就更是個人的了,修士誰也不是三五歲,皆是能為自己人生負責的“高齡”人士。

#談一輩子戀愛嘛,結什麼婚#

#嚶,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句話太可怕,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