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很快過去,院裡的孩子們都重新回到了校園。
念安依舊了無音訊,院裡還有太多事情要操心,劉院長也漸漸放下了此事,只是在開學前特意去了一趟幼安被收養的城市。
好像只有陸城還沒放棄尋找念安,他每天用在網絡上的時間越來越多,想要透過有限的線索找到念安的下落。但跨越了大洋彼岸的兩個半球,在幾十多億人裡尋找一個可能被換了國籍改了名字的孩子,屬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是現在的陸城所做不到的。
有如玉的多次跳級在前,心安也開始準備縮短前期教育的時間。
新學期前,心安通過學校向市政申請跳級,在經過審查後,入學時直接原本的四年級升到了六年級。
自心安來了之後的將近十年裡,孤兒院裡便沒有再長期收容其他孩子。
這些年,考上大學去了其他城市的有兩人,去了外省技校唸書的三人,成年後沒有繼續唸書選擇離開獨立了的有三人,被領養後離開的四人,其他孩子基本集中在初高中階段,都在本市裡唸書。
仍在教區附近上學的除了心安這個小學生,就只有在附近聾啞學校唸書的平安。
心安所念的小學沒有住校部,每天要往返學校和孤兒院。即便她覺得自己走這一段近三公里的路並沒有絲毫問題,但對於劉院長他們來說,她只是個十歲的孩子。平安便主動承擔起每天接送她上下學的任務。
聾啞學校和城郊的小學只隔了一條街,因為順路也不想辜負平安的善意,所以心安對接送之事沒有反對。
兩個學校的上課時間差不多,但聾啞學校比小學早放學半個小時。平安是個很溫柔善良的孩子,從接送心安開始便很守時,不論寒冬炎暑,即便下雨天,放學後也會早早的撐著傘過來在校門口等著,生怕心安出來後見不到他會著急。
可這天月考後,原本說好一起回家的平安卻遲遲沒有出現。
心安等了一會兒,直到校門口其他同學都陸續散了,平安還是沒有出現。她以為是平安學校裡有事情耽誤了,便朝聾啞學校走去。才到校門口,學校的門衛便認出了她,著急的跟她說:“你是劉平安的妹妹吧?醫院打來電話,你們孤兒院著火啦!平安急急忙忙走了,交代要是小女孩兒來找他,就告訴她直接去市醫院,說你們院長媽媽在那裡。”
心安心下一沉,轉身向著孤兒院跑去。
消防隊到孤兒院有很長的一段路,大概是這樣,此時孤兒院的周圍雖然還挺著幾輛在處理後續工作的消防車和警車。但可以看出,本來就不怎麼堅固的孤兒院在大火後坍塌了大半。
自念安失去聯絡起,她其實隱隱有過不祥的預感,但她只是告訴自己不用法術去查,是為了融入世界,順應此方天道。即便念安真的遇到了什麼事情,也是註定的。
可孤兒院大火卻讓她始料不及。
選擇這個孤兒院的時候,她便算過,那個地方即便雖然不會繁盛,但卻太平持久,不是會發生災禍的地方。
她怔愣的看著斷壁殘垣,目光一凝,釋放出神識蒐集周邊信息。
“檔案室是起火點.....這家孤兒院的資料大多都是紙質的,房子裡的電路也有些問題......所以一燒起來,又沒及時發現火勢就沒控制住......”
“聽說那個院長為了進去搶救資料,被燒傷的很嚴重?”
“嗯......說是怕那些孩子以後想找親生父母......”
“哎,要不是都在午睡,也不至於跑不出來......檔案室旁那個被燒死的男的,聽說喝了不少酒,酒後誤事啊......”
“太多巧合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還是等法醫的鑑定結果吧,鑑證科的人還沒來嗎?”
‘不可能!有問題。’這是心安的第一反應。
心安快步跑到正在討論案情的兩個警察面前,“警察...叔叔!我剛才聽見了你們的話了,您剛才說檔案室附近被燒死的人是不是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
說喝酒誤事的中年警察愣了一下,看著心安蹙眉說了句,“是啊,怎麼了?你是誰家的小孩兒,這裡可不是玩得地方。快回家去。”
“我叫劉心安,是在這裡長大的。這個院裡只有一箇中年男人,他是院長的弟弟,四十八歲,有輕微智力障礙,酒精過敏,即便是炒菜放了料酒,他都會起疹子。他不可能喝酒,更不可能醉酒!”因為自責,心安指著燒燬的孤兒院,情緒逐漸激動。
說要等鑑證科鑑定結果的年輕警察聽後,蹲下身子,憐惜的拍了拍她的肩,正色問她:“劉心安小朋友,你還知道什麼事情,告訴叔叔?”
心安道:“我們院裡有個被領養的姐姐一年前失去了聯繫,為了上網查找她現在的行蹤,上個月院長媽媽剛剛找人過來安裝了光纖。裝光纖的師傅說我們院裡線路老化,要儘快換新的。所以院裡的線路也是上個月剛剛全部換過的。所以起火原因不會是線路老化。”
年輕警察和中年警察對視一眼,中年警察立刻拿起電話,“我向總部彙報一下。”
心安輕聲問年輕警察,“您可以帶我去起火點看看嗎?我在這裡長大的,最清楚這裡的一草一木,我要看看是誰動的手腳。”
年輕警察愣了下,大概是心安不似幼童的鎮定讓他放心,且他也想盡快查出到底發生了什麼。畢竟三條人命,一個重傷,不是什么小案子,任何線索他都不想放過。只猶豫了一瞬,他便點了點頭抱起心安,長腿一邁,跨過警戒線。
中年警察在後面喊了兩聲,沒能阻止,便追著跟了上來。
為了救火,消防碾過了院裡種著的蔬菜,大水衝過後,水混合著土,遍地泥濘。檔案室的附近腳印多到混亂,分不清哪個是誰的。
心安放棄了用肉眼去看,驅動法術,回溯時光。
發生在這裡的慘禍頓時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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