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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蘇妄並不如何厲害,真的。

虛空鏡是個實誠孩子,蘇妄讓她將自己封印,她便半點折扣未打的執行,不僅禁封了蘇妄的真力,更連他那能擔山斷流的神力也削弱到只比氣運周天的武者強一些。

不管他的眼力多厲害,經驗多豐富,都無法否認體內無有內氣運轉的事實,就無法阻止旁人將他當做皮球來踹幾腳。

當二少追上的時候,蘇妄已經被一些分不清是人是鬼的傢伙給圍了。

這些人各個面色烏黑,形若倀鬼,再加上猩紅的眼珠,也不知在劍林中到底幾日,活生生將自己折磨成這副模樣,把武者的尊嚴都給丟了個一乾二淨,若是最後再沒得到神兵,不知要不要鬱悶死。

當然,也非是他們願意這副模樣,但劍林中廝殺頻繁,動則來個爆衣破顏什麼的,任誰在這裡住個十天半月,也得是一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誰先來?”蘇妄舞了個劍花,引劍斜指,眼角微垂。

江湖事當然江湖了,不論原由,打過便好。

“小子,你很自信啊!”一個衣裳破碎,長發披散,滿臉唏噓的男子踩着碎石,走了出來。

難得的是,此人眼睛依舊清明。

蘇妄在他腳下破爛的大紅皂靴和手上的制式腰刀看了幾眼,笑道:“官府的?”

他可真沒想到,這裡的事竟然都讓官府插了一手,只是不知他們到底站在哪邊,是扛起大義的牌子,還是也有自己的私心。

“唉喲,有些眼力!”那男子長發一甩,飛出無數頭屑,得意洋洋道:“我是六扇門銅牌捕頭崔略商,小子,你將那驢兒獻出來,回頭到六扇門報銷,左右不會虧了你。”

“六扇門也不能強征強買。”蘇妄搖了搖頭,又道:“這裡你能做主?”

崔略商神色有些猶豫,還沒回答,一個身材臃腫、個頭不高的中年人就推開前排,囔囔道:“姓崔的,爺可不認你,話別說太滿。”

這話一說,蘇妄便明白,崔略商此行並非公務,而是私行,是他自己想來試一試機緣。

被人拆破西洋鏡,崔略商臉色似有惱怒,恨聲道:“王伯奮,不要以為你們家跟辟邪劍派的勾當我六扇門不知,你可別忘了,你王家的家業可都在東都洛陽呢。”

蘇妄是看出來了,這群人中,就屬崔略商與王伯奮身份最高,也聽他們號令。

他們一個是官府出身,一身虎皮還能抖一抖,另一個與辟邪劍派的關係不清不明,眾人畏懼辟邪劍派的瘋狂與邪氣,便要給了王伯奮幾分面子。

“廢話少說,要吵吵就回家吵去,是單挑還是群毆?今兒划下道來吧!”蘇妄豈有閑工夫與他們磨嘰,再說,一群大男人磨嘴皮子,也不嫌丟人。

崔略商瞥了一眼王伯奮,抱着雙臂道:“我這邊我出頭,至於王爺那邊,崔某是不管了。”

王伯奮甚是姦猾,聽聞此言,只是咕嚕着兩顆眼珠子,就是不答話,畢竟蘇妄說話這麼大氣,怎麼也不像是個故弄玄虛的。

“也好,我們先來!”

蘇妄也不理他,長劍一挑,就劃向崔略商手腕,攻敵在前。

“鏘!”

崔略商拋飛刀鞘,腰刀瞬間舞成爛銀光,繽紛繁雜,開花燦爛,層層綻放,仿若一朵永不凋零的怒花,刀光絢爛,刀影橫空,每一道刀光都蘊含極限的鋒銳,似是要將蘇妄給絞碎了。

“好個鋒芒綻放,好個崔略商!”

蘇妄見獵心喜,劍鋒一抖,長劍飄忽不定,若清風,似細雨,如飛絮,上下轉折,咻忽間破入層層刀光,避開重重阻礙,直抵支撐刀花的根源——刀鍔,端的是不着痕迹,姿態高渺。

“叮!”

一聲輕嚀,劍尖撞在刀鄂,受力彎曲,瞬間反彈,力道雖然輕微,卻恰好打破了崔略商的刀法,叫他手腕一緊,刀光露出了破綻。

“咻!”

劍光瞬間疾刺,仿若分化,一劍在後,還保持在原地,一劍已抵到了崔略商的喉嚨,纖毫畢現,無有虛假,一觸即分,削斷了幾根寒毛。

這是劍速快到極致的意境——運快若慢,以致肉眼還停留着過去的殘像。

“小子,你是何人,與辟邪劍派什麼關係?”

崔略商還未做聲,王伯奮先是跳了出來,指着蘇妄的鼻子大呼小叫,那副模樣,好似蘇妄對不起他似的。

“這世間又不止辟邪劍派一家練的是快劍,怎麼,見不得別人也有高深武功?”

蘇妄斜了他一眼,不再理這小人,問道:“崔略商,你怎麼說?”

崔略商摸了摸喉嚨,還感覺一片冰涼,知道蘇妄已手下留情,自然知好歹,抱拳道:“這一陣崔略商輸了,多謝少俠留情,告辭!”

崔略商說完就走,毫不拖泥帶水,與他先前弔兒郎當的性子倒是相反,倒叫蘇妄又高看了他一眼。

其實崔略商不知,蘇妄勝得也有些巧合,如若他不與蘇妄比招式境界招式,而是以力壓人,裹挾自身功力與一身血氣壓迫下來,誰勝誰負只怕還要在二十招以後呢。

當然,輸便是輸,崔略商行事雖然有些放浪,但還是講原則,有底線的,不知王伯奮是否有底線。

“王伯奮,你是想群毆我一人呢,還是要我單挑你們一群?”見着王伯奮臉色陰晴不定,蘇妄用腳趾頭思考都知道這老小子必然是在打什麼歪主意了。

被蘇妄叫破心思,王伯奮臉現惡毒之色,總算沉得住氣,咬牙道:“王某自知不敵,就請告退。”

他最後看了一眼蘇妄甚是年輕的面容,心下記住他的樣貌,這才帶着剩下的狐朋狗友離去。

“看來又是一樁麻煩。”

王伯奮的眼神蘇妄自然是看見了,只是他有言在先,任由對方劃道,此時反悔要再開廝殺,這臉面就擱不下了。

而且,還有一樁麻煩。

“出來吧,兩個臭小子。”

被人叫破行跡,仲少與陵少也有些不好意思,撓着後腦,裝瘋賣傻的走了出來。

“也不見得你多大,剛才還不是被人叫做小子。”仲少心裡嘀咕,嘴上卻不討饒:“你個大叔,本少是路過的,你叫我們出來幹什麼,難道是想分肉給我們?”

他倒是慣會倒打一耙這招,先佔了主動,叫陵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更不要說已經無語的蘇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