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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說著,五百年期限一到,妙善菩薩找來個心狠手辣的和尚,一出手就叫無數精怪野鬼了了賬。

可憐那精怪野鬼也不是憑空而來,也是爹生媽養?咳咳,這個不一定!

但總之精怪野鬼長這麼大不容易,能長几百年不被其他精怪野鬼吃了更不容易,和尚說殺就殺,一點慈悲心懷都沒,難怪齊天大聖那猴子暗中腹誹,卻不妨他與和尚虛與委蛇一番,當即就應了和尚的要求。

和尚不知聽沒聽出猴子的意思,樂呵呵地像一隻傻白甜,笑道:“好,好,猴子,我陳玄奘也不欺你,你要出五指山,玄奘卻要去往西方大雷音寺,你我互利互惠,玄奘只有一條要你答應——這一路玄奘也不使喚你,可你該出手也要出手,可不能裝模作樣、出工不出力。如此,你可能依我?”

猴子也是此時才知道和尚的姓名,古怪的是和尚出現以來從不以出家人自稱,像那什麼貧僧之類的,而且,言行舉止也不見出家人風格。

若非猴子的火眼金睛的確能看到和尚靈魂上蒙的一層佛光,也怕要懷疑,這妙善菩薩真派了一個假和尚來。

“只這一條?”猴子頓時放下心來,高聲喝問,嘴角露出了一絲殘忍笑容。

和尚有沒有看出來不知道,又或許是五指山山巔山腳離得太遠,和尚看不清楚,可人蔘小金剛看得分明,不過,他可沒義務提醒和尚。

和尚看沒看出來都不重要,他如何自稱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人蔘小金剛被佛門“無辜”殃及,在五指山下受了五百年的苦,這仇不能不報。

和尚總歸是佛門的人,提醒他?真當小金剛是老好人,被人欺負了還會傻呵呵一句以德報怨就揭過去?

“就這一條!”五指山山巔,和尚,哦,陳玄奘肯定地點了點頭。

“好,老孫應你了!”猴子獰笑地應下。

猴子與其他妖族一樣,心性殘暴,可畢竟是妖中豪傑,答應的事絕不反悔,何況,答應陳玄奘這個條件,猴子可一點也不吃虧呢!

“這就好,這就好!”

陳玄奘果然不是一般和尚,沒有扭捏作態,大腿一拍,扯住六字金帖一角,嗤啦一聲,揭狗皮膏藥似的給揭了下來。

所謂揭狗皮膏藥,就要手疾眼快,不能猶豫,不能分段進行,要一次到底,乾脆利落,雖然事後會有陣痛傳來,但已無傷大雅。

顯然,陳玄奘也是揭狗皮膏藥的個中老手,猛地就將狗皮膏藥,嗯,六字金帖揭下,疼的五指山就是一哆嗦。

哦,是五指山被猴子頂的哆嗦,峰巒搖動,山石崩裂,轟咚一聲,方圓萬里的山頭給生生頂上了天空,炸了個粉碎,碎石滾滾,堆成廢墟。

待得動靜平息,兩界山還是兩界山,依然矗立在東土神州與西賀牛州之間,只是山頭憑空矮了數千丈,也無甚高峰奇谷、飛泉怪岩了,只剩一堆混亂的泥土堆積。

想那猴子被壓在五指山下五百年,平日縱然有

人蔘小金剛一起玩耍,可該積累的怨氣一點也沒少。

炸碎五指山不過是順手施為,他還要打上西方大雷音寺呢!

妙善菩薩不說了讓他齊天大聖當那西方的斗戰佛么,好,好,他就將多寶如來等一干神佛都打殺了乾淨,自己稱佛作祖去。

至於陳玄奘,對不住,猴子答應他出工出力,可沒答應不打死他,死了的陳玄奘就不用管他了吧?

何況帶着一個凡人,猴子還嫌他拖了他的腳程呢!

猴子冷笑津津,正要駕起筋斗雲,五指山廢墟之中頓時傳來一聲叫喚:“那猴子,說你呢,你幹什麼,出山就出山,鬧得這麼大動靜,你看你都將我的馬給壓砸了,還看,像個死猴,不知道來搭把手?”

猴子定睛一看,只見陳玄奘氣呼呼地站在一堆亂石之中,高聲呼喚,頗有幾分頤指氣使之態,便讓猴子額頭青筋暴跳了一下。

“沒死?好,再把你打死就是!”

猴子凶性一起,哪管陳玄奘是如何躲開剛才的山崩地裂,毛臉毛頭一晃,一隻金箍鐵棒從耳中抖了出來,迎風暴漲,化作山巒大小,提起着就往下方砸下。

鐺!

別誤會,不是金箍鐵棒砸到大地的聲音,而是,一個紫金缽盂突然拍在猴子額前的聲音。

那猴子是銅皮鐵骨,金剛不壞,被紫金缽盂砸下,登時砸的是火花迸濺,兩眼眩暈。

等等,猴子不是金剛不壞么,怎麼會被砸出兩眼眩暈的特效?

但你問我,難道我還能去問猴子不成?就不怕被這暴躁的猴子一棍子打死,到時誰給你們講故事去?

反正事實是猴子神奇地被缽盂“偷襲”得手,兩眼冒起金花,喊了一聲痛,便給一頭栽了下去,被提在手中的金箍鐵棒掉下,正要撞在地上,卻被一隻báinèn的手掌托住邊緣,掂了掂量,鐵棒呼呼向上,惹得虛空嗚咽。

赫然卻是陳玄奘!

“你說你個猴子怎麼能這麼暴躁呢,不知道暴躁容易掉毛髮?到時你掉的一身毛,是會影響我的心情的,就算不影響我的心情,帶出去也會影響我的形象,出家人講究面兒,連佛都喜歡刷上一層金漆,你若壞了我的形象,我可是會發飆的啊!”

“抬腳!”

陳玄奘念念叨叨,一臉煩惱,腳下傳來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卻見猴子青筋暴跳,兩眼充血,猴爪子緊緊扣在地上,憤怒地身軀都戰慄了起來,可,就是爬不起來。

因為陳玄奘的腳正踩在他的背上,這是比五指山還要重的重量……

“哦,你要起來啊,你要起來就跟我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當然不會抬腳,我不抬腳你當然起不來。所以,你要起來要給我說,知不知道,現在你再跟我說,你到底要不要起來?”

陳玄奘恍然大悟般,繞口令一樣囉里囉嗦的話將猴子刺激得目眥盡裂,奈何猴在人腳下,不得不低頭,就把鋼牙咬碎吞下,一字一頓道:“我要起來,請你高抬貴腳

,行嗎?”

天知道猴子即便被多寶如來鎮壓住也不曾低過頭,此時卻被一個看似普普通通的和尚給壓着低頭,猴子心中之恨,是傾盡五湖四海也難洗盡。

普普通通?

此時誰敢再認為陳玄奘普普通通,他分明就是扮和尚吃猴子啊!

“這就對了嘛,什麼事不能說清呢,非要動手動腳,動手動腳是不對的,是要被打屁股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動手動腳?猴子是動手沒錯,可不是連人都沒打到,反是陳玄奘動了腳,就將猴子踩地上了。

猴子幾乎能想到,以後他跟別人喝酒吹牛時,他號稱一句“我闖過南天門”,人家懟他一句“你被和尚踩地上”,他再號稱“我踢翻了八卦爐”,人家依然懟他“你被和尚踩地上了”,然後他再號稱,號稱……

號稱個鬼!

都被懟成這樣,除了殺人滅口,猴子已經再想不到挽回他名聲的辦法。

猴子殺心一起,就要趁陳玄奘挪腳之際,來個暴起殺人,不妨陳玄奘的腳步才挪開,一個重物就砸在了他的後腦上。

轟咚!

這物極重,重一萬三千五百萬億鈞,當即將猴子的腦袋砸進土裡,可身子又不曾被砸中,脖子以下猛地一撅,跟蹺蹺板似的翹起,徹底沒了聲息。

等等,有什麼不對,那金箍鐵棒也不過一萬三千五百斤,即便猴子用法天象地加持,也無法瞬間暴增億萬倍重量吧。

哦,在猴子手上不能,但在陳玄奘手中能啊,這個我沒說過么?說過吧?反正我不會承認沒有的!

“哦,原來你不要這根棒子了,我還當你要呢?”

轟隆隆!

金箍鐵棒又給陳玄奘抬了起來,這和尚一邊將金箍鐵棒舉高高,一邊俯下身去,見着“被”猴臉緊緊貼住的地上有細微的塵土震動,頓時放下心來。

這有塵土震動,說明猴子還有氣息,沒被砸死。

沒死好啊,想他陳玄奘“好不容易”才爬上萬丈高山,又“唬得”猴子答應出工出力,賣了身,當了苦力,若是連用都沒用就給弄死了,可就虧大了呢。

等等,有什麼不對!陳玄奘這樣說該不會是想將金箍鐵棒貪污了吧?

不,他不是想,分明就是這樣做!

也不等猴子回答,陳玄奘利索地將金箍鐵棒往袖裡一塞,三倆下就給塞了進去,天知道那金箍鐵棒直徑比山巒還大,他那小小的袖子是怎麼塞進這麼一根東西的……

可惜,猴子此時已經被陳玄奘打擊得生無可戀,依然把地面緊緊貼住自己的猴臉,不願起來,想裝死混過去。

但猴子太小看陳玄奘孜孜尋求苦力的執着,陳玄奘也不管猴子是裝死還是真死,呼啦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張“màishēn契”,抓起猴子“死死”扣在地上的猴爪。

然後,爪子在不斷掙扎,在掙扎,但終究可抗拒地地,在契約上用了印……

。九天神皇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