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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

一抹刀光閃過,翁天錘現出一道裂痕,咔嚓一聲,裂成兩份,章邯瞪了瞪眼球,嗤的一聲,就給噴出了一道鮮血,血線衝起三丈高,蔚為壯觀。

“這一刀……”

最後一口氣息吐出,章邯轟然倒地,矮壯的身軀跟破瓢的葫蘆似的,紅的綠的嘩啦啦流淌出來。

他竟,真出過刀了,劍客的瞳孔微微一縮。

“如何,我刀快否?”

“快便快,但還少了幾分沉澱。”劍客不甘示弱,反駁道。

“哦,正要請教朋友劍道?”

項將軍也揚起眉頭,話才說完,便有兩位漢子夾着一人奔行過來,大叫:“將軍,找到主公了!”

“好!”

項將軍大喝一聲,舉目四顧,昂然出聲:“秦皇無道,天下共伐,我項氏為楚人,定將恢復楚國榮光,諸將,請隨我伐暴秦,建不世之功!”

這話幾乎等同取秦而代之,建立屬於他項氏的王朝,但眾多大漢並無人覺得不妥,皆轟然應喝:“諾!”

喝罷,眾大漢重新架起刀兵,發動衝鋒,只殺得秦兵丟盔棄甲,會稽郡血流成河,待戰事平息,會稽郡已經成了廢墟。

廢墟上,二十八個漢子周身侵染鮮血,氣息森芒,如同魔神,屹立二十八人身前的項將軍則是統領魔神的魔帝,氣機之盛,其威不可直視。

他們竟真以二十九人便破了會稽郡。

“這下天下要亂了!”劍客默默站立二十九人身外,雙手依然抱着,姿態隨意。

“天下何時平靜過?”項將軍驀然回首,頓生萬丈豪情,哈哈大笑起來。

……

“魔帝來了,魔帝來了,快跑,從東門走!”

二世元年九月,有楚人項氏響應張楚zhèngquán,自號項王,揭竿而起,掀起反秦的又一波潮流。

這天下苦秦久矣,不滿者已有之,響應張楚者更不知凡幾,項氏項王不過是其一,並沒什麼特別。

終究,只有那等可能問鼎天下的勢力,才值得歷史大書特書,否則皆是一筆帶過。

而按照歷史,項氏也的確大書特書的存在。

歷史若能規規矩矩,按照既定劇本排演,項氏一族應奉楚懷王為主,而後自立,漸漸吞併天下,分封諸王,惜與天下至尊錯身,兵敗垓下,自刎而死。

當然,那是歷史,凡事總怕一個但是!

這一回歷史這婆娘終於受夠了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安排,不想安安分分,任人打扮,想來個變化,撒歡撒歡。

這一撒歡,便跟脫韁的野馬似的,在zìyóu任性的道路上越跑越偏,與天下人開了個大玩笑——項氏一族不但自立稱王,更敢犯天下之大不諱,比暴秦還要暴秦,殺伐之盛,古之未有,兵鋒所起,寸草不生,城破則人亡,孤墳野冢無數,諸般景象是聞着傷心,見着流淚,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凡事也怕對比,一對比,這下好了,天下不滿暴秦者反而想起了暴秦的好處,至少暴秦只是不斷壓迫,還得留你一條性命使喚,而項王不需你的性命,只要臣服。

不服者,死!

於是,項王統屬的勢力則被稱作魔朝,而作為主帥的項王有了魔帝的稱號。

魔帝所過,天下臣服,所謂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若老老實實當順民還罷,不服的都埋了土。

項王的行為也惹起天下共怒,諸侯暫時按置誅秦大業,齊心協力,組成了一個諸侯聯盟,一起對付項氏魔朝。

也怪魔朝太囂張,討伐暴秦就討伐暴秦,怎麼能敵友不分,把他們諸侯國也囊括進去?

不知多少六國後裔前腳才建了封國,正做南面稱孤的美夢,後腳就被打的城破國滅,再次成了孤家寡人。

可胳膊還擰不過大腿,比起項氏魔朝,他們哪裡是胳膊,分明就是一根小指頭。

孤家寡人的諸侯復仇無望,便大肆指責魔朝,以期引起天下公憤,也是項氏魔朝能迅速名揚天下的原因。

後果是,天下公憤有之,然天下恐項者更似過江之鯽,反而助長了魔朝的凶威。

“項王,你欺人太甚!大家都是伐秦,你如何能欺我?”

安陽城內,主帥宋義看着無數黎民蜂擁着從東門衝出去,三五人之中,總有一個是卸去盔甲,喬裝之後,以為別人認不出他的安陽逃兵,氣的一口血噴了出來,氣息萎靡。

“罷,罷,項王勢大,本將徒呼奈何,吾不忍你們枉死,我們,降了吧!”

說罷,宋義已潸然落淚下來,惹得他身旁的眾將眼眸通紅,神色悲憤。

便有一名大將面龐通紅,勃然怒喝:“將軍,項王無道,猖獗瘋狂,卑下不才,願領精兵一萬迎擊項氏,便不是項氏的對手,也要咬他一口肉下來,叫天下英雄知曉我安陽子弟英勇,知曉將軍英烈!”

“啪!”

可大將話才說完,宋義便狠狠抽了一巴掌過來,大將面做不可思議,宋義則輕輕撫在他臉上的傷痛處,一臉傷感,“打在你身,痛在我心,本將視你如子侄,城中百姓皆是我之兒孫,兒孫但有傷痛,親爺哪有不心疼的?何況項王兇猛,你等與他一戰,有敗無勝,又何必白白送死,叫本將心痛?”

但在宋義心中卻又是另一番想法:“英烈,我英烈你全家!該死的東西,你想去死就去死,還要拉着本將,不知曉項王噬殺成癮?打得過還罷,但凡打不過又拒絕投降的,城破之刻就是我等滅亡之時啊!”

可他的場面話說的是非常感人,大將頓時感動得涕流滿面,俯身大拜,直接稱呼宋義為宋叔叔了,但讓諸將又欽佩又羨慕。

那宋義不是號稱視眾將為子侄么,大將稱其叔叔也不是無的放矢。

只是,大將未免太順桿往上爬了!

“好,好,合該我宋義有此福緣,郝仁,你我以後便親如一家!”宋義滿面微笑,心中則大恨:“我親你妹啊,聽聞郝仁你家中有一寡母,還有幾分姿色,你既為我子侄,你之寡母就是我兄嫂,自家嫂子哪有不照顧的道理,郝仁,你可別怪叔叔!”

卻下令道:“開城門,迎接聖軍!”

“聖君?”

宋義說的是聖軍,以與魔朝魔軍相反,可諸將卻聽成了聖君,內心大震,不禁佩服起來:“宋將軍就是將軍,這名字起得……真實在,立場變化之快我等不及,難怪人家是主帥,我們只是小將呢!”

但想着,諸將也不敢耽擱時間,與宋義一起,立即就下了城池,要開門納降。

畢竟項王凶名在外,的的確確是能止小兒夜啼的恐怖存在,若是因為不小心耽擱了一下下時間,叫項王以為他們有膽子反抗,就真死的太冤了。

咻!

宋義等人歡歡喜喜下了城,正打算來個喜迎“聖君”,幻想在“聖君”的帶領下一掃liùhé八方,他們也好混一個從龍之功,登上人生巔峰,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呢!

不妨,十數道暗色的劍光陡然射出,疾如飛星,瞬間自他們額頭穿過,宋義便覺眉心一涼,眨巴眨巴眼睛,驚駭之中也閃過一絲無辜,這才栽倒下去。

“早知道,就不投降了,我,我,死的好冤……”

螻蟻尚且偷生,宋義明知項王大勢乃成,有席捲天下之勢,哪裡敢做螳臂當車之事?便偏偏有人要他這麼做!

他只是低估了背後人的狠心,說殺他就殺他,連個招呼也不打,忒的無信無義!

“早知宋義難堪大用,竟連一戰的勇氣也沒有,這一戰,終究要靠我們。”

直到這時,才有一個遊俠從暗處走來,懷抱長劍,神色冷厲,說話間面容微微蠕動,已經變成宋義的模樣。

“宋義無能,主公才將我們作為第二手準備,魯休,你們的任務是務必拖住魔帝三日。”

又有一個頭戴青銅面具的黑袍人走了出來,目光微微一轉,已有了吩咐,宋義模樣的遊俠轟然應諾,黑袍人輕輕頷首,向後退了一步,驟然融入陰影,消失不見。

“請將軍下令,痛擊魔帝!”

這時,又有幾位遊俠模樣的人躍上城頭,面上筋骨微微變化,也變成宋義手下將領的模樣,又將外面的衣裳撕開,露出內里嚴整的甲胄。

“宋義”將長劍取下,手握劍柄,用力一頓,便有軍令傳下:“傳告三軍,堅守安陽,不惜代價!”

“諾!”

……

“魔帝便這麼縱容他們?”項氏大軍之中,劍客懶洋洋瞥着目光,神色輕佻,回頭取笑起來。

即便項王就在身邊,也見他避諱一二,直言魔帝,惹得項王的親衛怒目相視,恨不得生扒了這廝的皮。

“本王討厭麻煩,不如一口氣將他們全挑了。傳令下去,安營紮寨,給諸侯整兵的時間!”

項王眺目凝望,忽然失笑,頓顯豪情萬丈,看著錶情,已是將諸侯當做揮舞蘿卜做成刀兵而來的小豆丁們。

嗯,來一個他打一個,一定打的他們哭爹喊娘!

當然,緊隨豆丁們而來的土狗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