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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混賬,真是欺人太甚,該死,霸王與那女子都該死!”

說霸王欺人太甚還算有理,畢竟,霸王不僅把飛谷城夷做焦土,更是坑埋了十萬降兵,其性之暴,傳遍天下,駭得人心惶惶,九家膽寒。

但說虞喁喁欺人太甚,卻指着女子煞氣十足,把分屬九流的年輕英傑殺了個乾淨,好懸沒叫九流傳承差點斷層,九家因此大恨。

這女子的殺性,也見着一斑!

說一千道一萬,若非霸王與虞喁喁損害到他們的利益,那九流,才不管天下水深火熱。

“霸軍之害,更甚於暴秦,諸位,是該拿出決斷了!”

密室之中,九流代表大發雷霆之後,不得不按捺心思,重新坐回桌旁,早有那魔門的代表冷笑連連:“泅庄,你是想叫我們支持你兵家吧?”

此言一出,其他七家代表俱是一靜,眨眼間,便把面上的怒火收斂,端起桌上的香茗,老神在在,做隔岸觀火之狀,仿似,剛才叫囂要把霸王如何的,不是他們一般。

“嘿,這天下除我兵家反霸軍,又有誰是霸軍之敵?”

被叫破心思的兵家代表也不驚慌,冷哼了一聲,環視而去,自有一股傲氣,各家代表面上也不覺帶上了幾分訕然。

雖不欲承認,但如今天下,堪與霸軍一戰的,也只有兵家的反霸軍。

然而,其他八家卻未必沒有底牌,依然還是魔門代表,面色一沉,冷鏗鏗吐出三個字:“聯盟罷!”

聯盟,這也是各家早有的議題!

“對,聯盟!”

其他幾家代表神色一振,同時定下章程,目光森然,逼視而去,泅庄微怒,卻深吸一口氣,定下情緒,冷笑道:“聯盟好說,諸位想叫我兵家出頭,卻先得拿出好處來。”

這,又是一番推諉扯皮,只待得月上梢頭,各家定下初步章程,這才藉著夜色,悄然離去。

卻有那儒、農、佛、道幾家暗自返回,見了一個披着黑袍的神秘人,也有那魔門代表在離去前,悄悄留了個暗記。

這一夜,註定不平靜,不僅是九流在商議對付霸軍,霸軍之中,虞喁喁趁勢拉了一隻飛羽軍,登台拜將,着虎符,配金劍,受封,飛羽大都督。

飛羽軍初建,人手不多,只有霸王所贈三千飛騎,卻有三個與農、墨、儒三家當家一樣姓名的小小少年被強征入伍,任了飛羽軍的小小司馬,莫名古怪。

諸國混戰,正式進入決勝之期!

大秦,卻在那泅無刑的掌控中,早已名存實亡!

秦皇,誰記得呢?

……

“我們交代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依然還在那將軍亭,慕容與耶律相對而坐,瓊裳繁美,素麵如玉,晶靈靈的睫毛,仿似冰晶雕琢,晨曦之下,散發淡淡的微芒,只讓喇虎們露出迷醉而貪婪的目光。

在昨日之前,他們是不敢這樣看她們的……

“不管你們現在誰做主,本姑娘要的只是結果!”

慕容氣質愈發清冷,冷冰冰的話凍得喇虎們心膽震駭,卻自恃底牌強大,顫抖着腳,卻努力把身軀挺直,如同,能給他們帶來勇氣。

“姑娘找甚一點白,我這銀川鎮,沒有一點白,只有大老黑,不知能不能滿足姑娘?”

一個胸口長着黑毛的大漢推開喇虎,大步走了進來,身高九尺,長得極為雄壯,嘴裡卻說著不乾不淨的話,眼中精芒亂射,卻也不避嫌,徑自往兩人中間坐來,大手一攬,就要將她兩人攬入懷中。

“找死!”

兩個女子微怒,慕容才當即點出一指,指如豆蔻,膚如凝脂,惹得大漢心動,哈哈大笑着,便要往她抓來。誰知,手掌才抓到一半,目光陡然一怔,帶着那殘酷的笑容,推金山倒玉柱般,轟然倒在地上,震起了淡淡的塵埃,聲息俱無!

“真力外放?”

人群間,突然響起一聲驚呼,卻見着一個瘦小身形躍起,如雛鷹騰空,展翅飛振。

“輕功在靈在巧,跳得高有什麼用,當靶子么?”

耶律飛燕目光一瞥,卻把雀鸞劍一震,劍未出鞘,清越劍鳴錚響,帶起微微漣漪,划過虛空,划過形若“雛鷹”的鳥人。

那人身形猛然一墜,折翼一般,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把人拖來。”

慕容彩淡淡吩咐着,早有兩個五大三粗的喇虎奔將過去,一人一腳,托着那人過來,重重摔在兩女身前,身形一倒,門柱一般,跪了下來。

誰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只是未置生死前。

這生死當前,所謂尊嚴,所謂黃金,早餵了狗!

二人才跪下,不用招呼,齊刷刷的,圍在將軍亭的喇虎們就跪了一地,動作之整齊,就如同排練過一般,遠遠看着,也不見人頭,只有戰慄的背影,叫那暗中窺視的人心驚膽戰。

一切,仿似又回到了昨日……

“事情辦的如何?”依然還是慕容彩發問,既不問過程,也不問劉二如何,只問結果。

跪在最前頭的兩個喇虎心中一喜,埋着頭,瓮聲瓮氣答道:“回大姐頭的話,昨日入夜之後,幫中弟子發現在城門附近發現中原一點白蹤跡,他與夕陽武士一前一後出了城,前後不過半柱香,如今是否回城卻非我等所知!”

“幫?”二女也未計較,注意力卻放在了另一個地方。

“飛鷹幫便是!”

那說話的,卻是高額碧眸的胡人,配彎刀,着金靴,大步而來,威風凜凜,步履之間,仿似丈量過,一丈二尺三寸,一樣長短,絲毫不差。

只是,目光卻放肆了些,目不轉睛地打量二女,嘴角間,帶起一絲從容,拱手道:“大漠飛鷹!”

那副樣子,儼然就等着二女回上一聲久仰一般。

“沒聽過!”

但回應他的,卻是兩人不輕不重的三個字,不輕不重,亦不咸不淡,就將他隨意打發了,也不理會大漠飛鷹驚愕的表情,直接進入了下一個議題:“飛鷹幫不好聽,該做雙絕幫吧。”

從頭到尾,都不曾將那大漠飛鷹放在眼中,大漠飛鷹神色一沉,冷笑道:“雙絕?這名頭極好,但不知,你二人能不能撐得住雙絕之名?”

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江湖人桀驁不遜,誰又真的服過誰,不過是東風壓得西風倒,各逞威風三五年罷。

這雙絕之名,比那大漠飛鷹不知要高大上多少,聽着就讓人心動,以大漠飛鷹的自傲,也絕不會承認不如兩個小女子。

何況,還是兩個視他若無物的小女子!

“姑娘,請罷!”

大漠飛鷹冷笑着,兩手握於彎刀,拉開腳步,耶律飛燕卻嘆了一聲:“姐姐,只怕蘇某人正避着我們,不若,將這聲勢鬧得大些,也好驅策江湖人為我們便利?”

這說的,仿似江湖人就是阿貓阿狗,由着她們隨意驅使,不說大漠飛鷹,但連暗中注視的江湖“高人們”,也生出了幾分憤怒。

“不當人子,不當人子,這兩個女娃子,當真不知天高地厚,以為練就了真力外放就能稱霸江湖?”

江湖高人如何作想都是後話,只說場中,大漠飛鷹聽了耶律飛燕的話,腦中嘣的一聲,將最後一絲理智綳斷,大喝一聲,猛然躍起,衣衫震獵,無形氣機勃發,化成朦朧虛影,依託起他,飛擊而來。

那道虛影,卻是一隻振翅的雄鷹。

如若說,先前躍起的瘦小身形只是雛鷹的話,大漠飛鷹的確當得雄鷹一稱,氣息雄渾,不知比先前那人高明多少,鷹視狼顧着,目光極為懾人。

“好一個大漠飛鷹,經年未見,他的功力,越見着雄厚了,不知,是否有資格衝擊絕頂?”

那暗藏各處的江湖高人默默思考,越發覺得棘手。

不想,場中變故陡生!

大漠飛鷹飛至最高處,正欲拔出彎刀,耶律飛燕又拍了拍雀鸞劍,一樣還是劍鳴而起,一樣還是折翼的鳥人,石頭也似,咚的一聲,平面摔在地上。

那聲響,聽得諸位江湖高人們只覺得麵皮疼痛,不知道,大漠飛鷹把自己的鼻樑骨摔平了沒?

“都說了跳太高是靶子,還不吸取教訓,原來都是些糊塗蟲呢!”耶律飛燕清脆的聲音響起,落在各位高人耳中,竟是別樣的刺耳。

“妹妹說的不錯,男人么,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糊塗蟲,就該在家裡綉繡花,奶奶孩子,何必出來丟人現眼?”

這時,一道緋紅幻影猛地電掣而來,瞬息之間,已轉過兩個轉折,落在了將軍亭中,落在了兩女的身旁。

卻是一個面若桃李,眉目帶煞的女子。

“春三十年!”

大漠飛鷹才爬起,又忍不住驚呼了一聲,眼見春三十年看來,兩眼一翻,竟生生嚇暈了過去。

“有趣,有趣,這個世界竟然有妖怪?”慕容與耶律眼中卻帶上一絲笑意,不着痕迹地,點了點頭。

而在那銀川古鎮外,一處荒山石洞之中,兩個胡茬稀疏的男子不斷揮灑的汗水,嘿喲嘿喲,正挖掘着什麼。

“一點兄,我怎麼覺得,要大難臨頭了?”

這時,一名男子突然抬起頭,露出了一張茫然卻羈狂的臉來——夕陽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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