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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老不死,還裝嫩賣萌,也不知羞!”

飛谷城外,中軍大帳,霸王冷冷一笑,猛地擲出手中狼毫,狼毫筆桿飛轉,彷彿轉盤,無形刀氣切割,在半空中划過一道圓弧,弧光飛灑,灑落片片殷紅,隨即,便見着十來個無頭的屍體跌落而下,鮮血噴洒,連成一線。

“大膽!”

大帳兩列,二十八騎同時站起,鐵甲錚錚作響,氣機雄渾,睥睨而視,目若電射,把重重虛空看破,擊得虛空跌宕,生起無窮幻象,洶湧奔流,仿若波流。

嗡!

卻在這時,流在地上的鮮血陡然散發出赤紅光芒,扭成一個怪異的符文,虛空驟然粉碎,一隻轟然拍下,形若玄黃,蓋蒼天之厚,威壓八方。

二十八騎雖然竭力抵抗,但畢竟境界相差太多,鐵甲鏗鏗震響,大腿齊膝而折,硬挺着,木樁子一般,釘在大帳中。

“天公,你這就等不及了!”

霸王面上隱隱見着一絲怒氣,暗喝一聲,便有一隻長槍飛來,粗如鵝卵,槍頭如虎,吞口處射出一柄十二面的尖刃,猛地一抖,槍刃徑自飛出,快逾天光,動念間即已迴轉,卻已將玄黃手掌扎破,迅速收回。

“霸王,你還不來,老道等得好辛苦啊!”

卻有一縷縷玄黃色的血液留下,與大地混合,大地微微蠕動,隨即,就見着一尊尊面容粗獷的石人爬起,三丈余高,兩臂一舞,如舞天戈,將大帳撕的粉碎,發出沉悶的怒吼,轟隆隆地,向四周的軍營殺去。

“二十八騎,給本王殺了他們!”

霸王持槍橫立,血氣震動,卷過二十八騎,便治好了他們的傷勢,二十八騎怒吼一聲,各自飛身而起,或擎長劍,或掄巨斧,或舞神槍,戰氣動蕩,兵鋒獵獵劃空,打得石屑紛飛,石人嗷嗷怒吼,石血灑落,不一會兒,便被砍成了齏粉。

“請大王降罪!”

二十八騎單膝跪下,兵刃置於身旁,氣息依然兇惡,勃然而發,目光冷潸潸放去,霸軍諸將還未靠近,便被他們的目光嚇住,只敢停留在外間護衛。

“不是你們的錯,是本王的老朋友來了,看來,他們已經等不住了。”霸王神色已然平靜下來,霸槍一指,指着那十幾具無頭屍體,冷笑道:“既然九家想要與本王玩玩,本王如何能不如了他們的願望!”

“諸將聽令!”霸王冷冷下令:“日落之前,給本王夷平了飛谷城!”

“諾!”

二十八騎轟然應諾,便聽着戰鼓擂動,長號吹響,數萬大軍驟然啟動,人嘶吼,馬長鳴,喧囂震動,沸反盈天,唬得飛谷城上下驚慌一片,軍情如飛羽一般湧入城主大府,又從城主府湧出,飛奔各方,調兵遣將,更有十數騎飛馳出城,往其他友軍處求援而去。

“丫頭,這一仗,可得你自己撐過去!”

……

嘭!

虞喁喁擰腰轉身,手中長槍驀地彎曲,頭尾相接,連成一個圓環,嘭的一聲,砸破空氣,呼嘯而去,劈頭蓋腦地砸在青衣小少年的頭頂上,把對方砸得翻滾出去。

倒崩月!

“文浩當家,這一招如何?”

虞喁喁輕笑一聲,不等回身,便聽虛空轟的一聲大震,被硬生生撼動起來,忙把長槍一抖,槍芒抖成雪梨花,團成一團,往桑羊農拳頭裹去。

墜雪華!

她這長槍乃是以千年的寒鑌鐵打造,極是鋒銳,桑羊農縱然戊土真身有成,也敢直攖其鋒,連忙退避回去,臉色通紅。

至於文浩與那墨氐,則是一臉捂臉,一人雙手攤着,神色羞愧,極是尷尬。

卻都是,燥的!

沒錯,就是燥的!

他三人原以為轉世重修之後,不說橫壓一世,至少,除卻少數人,如霸王之類,同輩之間,應少有敵手。

卻不想,合三人之力,還是沒能拿下虞喁喁,半功未建,卻反被對方抽了一長槍杆子,在文浩臉上留了個“深刻”印記,自是羞愧難當。

而墨氐,不說也罷!

此人崇尚非攻兼愛,非萬不得已不會出擊打,那隻守不攻,以守代攻的套路,被虞喁喁看破之後,理都不用理他,只管叫他自己玩自己,就能把墨氐鬱悶死。

也將桑羊農與文浩鬱悶了個半死!

至於三人年齡太小之事,他三人是不會提的。

好歹,三位小少年為儒、墨、農三家祖師轉世,前後兩世加起來,早超過了一萬歲,是沒好意思與虞喁喁比較到底誰年齡更小一下。

“江山代有才人出,沒想到,一個小小女娃,今日也能把我們為難住!”

桑羊農暗暗感慨,卻見虞喁喁英姿愈發颯爽,心下佩服,便要認個輸,心頭猛然一跳,急忙往台外撲了出去。

“不好,速走!”

可惜,待得桑羊農喊出來,便已經遲了。

那比斗台上空,卻見着一隻大碗陡然扣下,圓溜溜,嗡嗡嗡轉動,碗口邊緣,陡然生出無數鋼刀,齊刷刷一震,便把無數血骨片成碎肉,整齊齊,四四方方,指頭大小,一般模樣,蹦蹦跳跳彈落下來,鮮血噴射,蒸騰成血霧。

那九流的年輕弟子,有不少人離看台近了些,未及得退開,便被鋼刀片過,還怔了怔神態,兀自發獃,下一刻,才紛落成無數片碎肉,死的凄慘無比。

“大膽!諸將,隨我殺過去!”

看台外圍,霸軍將領早見得不對,厲吼一聲,便要集合霸軍鐵騎衝鋒過去,陡然見着九個人影自血霧中飛出,如狼似虎,衝進霸軍之中,抬手便是一拍,便把好數十位霸軍軍士拍成肉糜。

卻是,本該在看台上,維持評判的九大流派長老!

……

“罪過,罪過,連祖師都想殺,果真是利益熏心了?”

大碗之中,桑羊農三人面色沉靜,此間霧氣繚繞,看不清視野,三人相互抵靠,卻見着一道道流光飛來,形若飛矢,快逾電掣,自有墨氐張開古怪的鏡光,把流光一一彈射回去,安全倒是無虞。

“桑羊,此事你早已知曉,否則又何必出頭?”

文浩冷哼了一聲,面色依然不是太好看,顯是因為被虞喁喁抽了一槍杆子,有些遷怒對方,再配上他臉上的條形印記,簡直有趣極了。

“這便對了,文浩兄,你我已然轉世,終非前人,何必端着架子,需該活出自我了!”

桑羊農拍掌大笑,宛若少年人,亦或,他此時就是少年人。

墨氐微微點頭,文浩驟然一怔,只見兩人望來,也拍起手掌,不由大笑起來:“自當是如此,不過,桑羊兄,既然再非前人,剛才那等說教口氣,還是不要用的好!”

“文浩兄言之有理。”

咚咚咚!

桑羊農讚歎了一聲,便聽得一陣敲打聲,虞喁喁以槍而擊,敲門也似的扣在鏡光上。

“三位小朋友,你們是在裡面過家家么?”

這女子勁服鮮紅,大氅飛揚,持着寒鑌鐵長槍,英姿颯爽,凜然間但見着幾分不輸於男兒的威風,彷彿,就是蒼天塌陷下來,也不能叫她動容。

“見過姑娘,可不知姑娘是否已經做好準備?”

三人面色微微羞赧了一下,卻有文浩理了理衣衫,極是儒雅的見了一禮,只是,臉上的槍杆子印記壞了這份儒雅,有些搞笑。

“本姑娘隨時都準備着,只是,三個小朋友,待會被打了,可不能哭鼻子哦!”

虞喁喁嘴角揚起,目光自信,自有睥睨各方的氣勢升起,霍然震動長槍,人隨槍走,槍勁如龍,卷做獵獵白光,急遽震鳴。

卻有萬千鋼刀劈下,刀鋒如林,刀芒犀利,與那白光碰撞,迸濺千萬點飛星,虛空轟然大震,喋嘯聲不絕。

鋼刀劈來,文浩三人動了起來:一人取出丹書鐵卷,口誦浩然之文,自有正氣揮斥,化作一個個斗大古字,震飛鋼刀;一人握拳跨步,大喝一聲,崩拳如電,一道道土黃光輝自大地升起,隆隆震動,把虛空都搖晃起來;只得墨氐嘆息了一聲,眸光一利,把似黑似白的鏡光抓起,如同握着長劍,驟然一點,黑白不分的光輝迸擊,擊穿了虛空,只叫虞喁喁三人側目。

而在外界,落在紛紛擾擾的眾人眼中,落在台上的大碗徑自收縮,卻有奇力自內而生,頂的大碗又是一跳,好懸沒被掀翻,隨即,卻聽得乒乒乓乓的碰撞不絕,一道黑白難分的光輝橫空而出,擊穿了大碗。

雖然不過轉瞬,大碗就把穿口修復,然先機已逝,優勢不在,那碗中的人也非尋常人物,自是兇悍了得,各自出手,打得大碗咣咣震動,不時被頂得高高飛起,就要站不住碗腳,也叫台下正肆意屠殺霸軍的九家長老神色明滅,目光閃爍。

“哼!”

但在這時,那高空之中,陡然傳下一聲怒哼,便見着一隻玉色手掌翻下,輕輕一壓,大碗停頓即止,倏而間縮至丈余方廣,碗內的聲音頓時沉悶,碰擊聲越發急促。

“小姐姐,你怎麼能以大欺小,做出這等不恥之事?”

一抹白光橫空而擊,擊飛了玉色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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