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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結騎兵,若見城外風雲大作,全體衝鋒。”

“若我子時未歸,撤出吳州城,三軍退守涼州。”

映着暗淡的星輝,趙雲帶着求雨的行頭,偷偷潛出了城。

走前,他還不忘囑咐了一番,眾將雖面面相覷,但還是照做。

保不齊,那個年輕的元帥,真能造出一個奇蹟來。

“快快快。”不久,城中便響起了嘶喝聲,此起彼伏。

是唐軍在集結騎兵,整個吳州城的戰馬,都被拉了過來。

許是動靜太大,驚動了叛軍在城中的密探,當即飛鴿傳書。

對此,唐軍眾將早有預料。

如此大規模的集結軍隊,想逃過叛軍眼線,根本不可能。

“趙子龍,吾真高看你了。”魏王得了線報,笑的玩味戲虐。

若他是唐軍統帥,在夜幕降臨時,便會帶兵撤出吳州。

對方倒好,不尋思撤退,以保存實力,竟還上趕着送死。

三萬騎兵,還不夠塞牙縫的。

“這般大禮,本王豈有不收之理。”

魏王幽笑,隨之調兵遣將,就等唐軍自投羅網。

此戰若贏,吳州城必破,他可揮兵直指大唐京都。

嗖!

趙雲背着一個大包袱,如一隻夜的幽靈,在黑暗中穿行。

他速度太快,也掩盡氣息,直至偷入對方大營,也無人察覺。

“你,到底要做什麼。”

趙雲身側,還跟着一人。

乃雲嵐,也穿着夜行黑衣。

她是被拉來打下手的,誰讓她有一個特殊技能。

所謂特殊技能,是指她能變音色,能模仿人說話。

“求雨。”趙雲小聲說道。

“求...雨?”雲嵐愣了一下,不禁看了一眼天空。

好端端的,求什麼雨,叛軍火氣大,給其消消火?

“就你了。”趙雲停了,盯住了一個營帳。

營前,有衛兵把守,一左一右,宛若倆門神。

該是夜太深,

站崗太累,兩人都蔫不拉幾,時而打哈欠。

趙雲就機智了,朝一方丟了一塊石頭,惹的兩侍衛齊側眸。

也是這個瞬間,他和雲嵐,如風一般,一前一後飄入了大帳。

帳中,有一體型肥碩的統領,正擱那磨刀。

主上說了,破吳州者,賞金百萬,立地封王。

再攻城時,他得多賣賣力氣,奪個好功勞回來。

嗯?

覺察到背後涼風一陣,他猛地回頭。

入目,便見併攏的兩指,朝他戳過來。

唔!

他反應還是慢了,被趙雲正面點了穴,一時間動彈不得。

“你.....。”肥統領一陣尿顫,瞳孔也緊縮,顯然認出了來人。

“老實點。”雲嵐不廢話,一把劍橫在了其肩頭。

“將軍,借你這營帳,住半日可好。”趙雲淡淡道。

“好...好.....。”肥統領忙慌點頭,一口大氣兒不敢喘。

完了,他便被送入了夢鄉。

“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營帳。”

雲嵐開口了,模仿的是肥統領的話音。

別說,她學的還挺像,至少,門外那倆衛兵都信了。

不止信了,還被突如其來的大喝聲,驚得無半分睡意。

“守好門。”

趙雲說著,放下了包袱,取出了求雨的行頭。

他是一番忙碌,先穿了道袍,又搬了一張桌案。

而後,便是擺供品,刻符紋,看的雲嵐一陣挑眉。

這貨也是怪人,這打仗呢?竟跑的敵軍營中來求雨。

“開始了。”

趙雲手持桃木劍,立地站定,口中念誦了咒語。

雲嵐自聽不懂,就見那個武林盟主,繞桌子轉圈。

倘若,真能把雨求來,那這小子,真就多才多藝了。

“將軍?”

趙雲雖壓低了念咒的聲音,但還是被門外的侍衛聽到了。

那不,倆人正犯嘀咕,且還有一種,掀開門帘往裡

瞅的衝動。

“滾。”

關鍵時刻,就體現出雲嵐的重要性了,一喝鏗鏘有力。

好嘛!兩衛兵又被驚得渾身一顫,立的如標杆一般筆直。

雲嵐也是敬業,就守在門口一側,真有人進來,必遭她絕殺。

至於趙雲,求雨不可中斷,也容不得打攪。

說到雨,晴朗的夜空,此刻已有烏雲密布了。

“這...是要下雨嗎?”

還是那倆衛兵,一邊打哈欠,一邊仰頭望天。

何止他們,在外巡邏的侍衛,大多都在看天空。

天色本還有些光亮,因烏雲掩蓋,變的月黑風高。

“怎的涼風陣陣。”

不少人嘀咕,身子骨弱的,還打了個寒顫。

冷就對了,因為攜卷寒氣的冰雹,已砸下來。

“那...是啥?”

仰天看的士兵,一個個的都倆眼圓溜。看着看着,他們的眼眸,便集體凸顯了。

不是雨,那特么是冰雹吧!拳頭大的冰雹。

“躲開。”

“有冰雹。”

黑夜的寧靜,瞬時被嘈雜的嘶喝聲所打破。

不知多少將軍被驚動,接二連三的走出營帳。

待仰頭一看,他們也是一臉懵。

他娘的,大半夜的,哪來的冰雹。

“這.......。”雲嵐眼神不差,已透過門帘,望見天空景象。

是冰雹無疑,沐着星輝與月光,每一塊冰疙瘩,都閃爍光澤。

她回了眸,難以置信的看趙公子。

不是求雨嘛!求偏了?求成冰雹了?

驚異歸驚異,她的眸,卻綻放了雪亮的。

為今這局面,冰疙瘩貌似比雨水好使多了。

“成了。”

趙雲鬆了一口氣,卻是噴了一口血,踉踉蹌蹌站不穩。

他也不知,因何如此,只覺一股詭異之力,侵襲他功體。

疼倒是不疼,就是那奇異的力量,在他的體內,肆意的作亂。

“叛軍咋呼啥呢?”

州城,眾位元帥都爬上了城牆,都拿出瞭望遠鏡。

大眼一瞅,眾將軍之眉毛,都挑的老高老高的,冰雹?

“這,算不算風雲大作?”明宇小聲問道。

沒人回話,眾將都在震驚,驚得無以復加。

天降冰雹,趙子龍的傑作?那小子還會作法?

“哪來的冰雹?”

相比眾元帥,魏王的臉色,就不是一般的難看了。

他已調兵遣將,也已布下天羅地網,只待唐軍偷襲。

等了大半夜,沒等來唐軍,卻等來一場鋪天蓋地的冰雹。

該死的老天爺,誠心與他過不去,大戰在即,給他這般添堵。

砰!

冰雹已至,如一塊塊拳頭大的石頭,漫天砸下來。

率先遭殃的,是叛軍的戰馬,受了驚嚇,橫衝直撞。

叛軍大營隨之遭難,在外的人,無論是士兵,還是統領,有一個算一個,都在抱頭鼠竄,或舉起盾牌格擋,或鑽入營帳躲避。

躲,指定是躲不過的,營帳可扛不住冰雹。

亂套了,整個叛軍的大營,都亂成了一鍋粥。

總有跑的慢的,也總有不抗揍的,被冰雹砸的頭破血流,運氣不好的,沒被冰雹砸死,卻被滿地撒歡的戰馬,踩成肉泥。

“有意思。”

如此大場面,哪能缺了看客。

那不,無字碑魂正立在遠方的山巔,悠閑的欣賞風景。

陰靈聖母子也在,萬念俱灰如她,見了漫天冰雹,也怔了片刻。

造反,當真是逆天行事?老天爺降下了懲戒?

近百萬大軍哪!因這場天災,不知要死多少人。

“妄改氣象,大造殺戮,也不怕折命數。”

無字碑魂幽幽一笑,眸中還有異光閃爍。

他是個明白人,眼界也奇高,看得出玄機。

這哪是天災,分明是人為。

若所料不差,那人是趙子龍。

求冰雹坑殺生靈,這才是逆天行事。

作法者,定會因此舉,而大損其壽命。

要不咋說是老冤家,算的就是准,的確,求雨後的趙雲,狀態不怎麼好,甚至有些糟糕,氣血在潰敗,本就灰白的長髮,在這幾個瞬間,多了幾縷銀絲,暗淡無光的眸,也蒙了一層渾濁,滿身都是病態,蒼白的臉龐,不見半分血色。

“撐住。”

雲嵐將其拖到了一輛戰車上,還將馬鞭塞了過來。

而她,則躍到了馬車頂部,不斷的揮劍,格擋冰雹。

啪!

趙雲雖已氣血潰敗,還是強撐着身體,奮力甩動馬鞭。

得儘快走,冰疙瘩太凶了,雲嵐若頂不住,他會被砸死。

“老天爺,為何啊!”

要說嚎的最響亮的,還得是魏王。

身為統帥,眼見大軍遭此大難,能不心疼?能不惱怒?

天下如此大,偏偏在他的營地下冰雹,還偏偏選在今夜。

“王,快撤。”

忠心的侍衛,死拉硬拽,護着魏王逃遁。

只要逃出一定範圍,就不用被冰疙瘩招呼。

殺!

吳州城門已大開,唐軍騎兵衝殺而出。

他們來的早了些,漫天的冰雹。還在砸。

也無妨,順便給魏王叛軍加點兒料。

“弓弩手,準備。”蒼龍元帥一聲暴喝。

無需他說,唐軍也已彎弓搭箭,一頓狂射。

噗!

啊...!

慘叫聲本就響天震地,因這箭雨,又添凄厲的哀嚎。

這般景象,於唐軍而言,是賞心悅目的,比起正面廝殺,還是冰雹好使,無差別的亂砸,縱是準頭再不好,也能砸死一片。

“你是如何做到的。”

御林統帥喃語,唏噓嘖舌。

隨行的將軍們,也震撼不已。

不愧文武狀元,果是多才多藝。

近百萬雄兵,被一頓冰雹,砸的潰不成軍,若是多來幾回這等大場面,大唐何需援兵,砸也能給魏王砸個斷子絕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