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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買主花了一百萬買了,現在又想出手,怕賣不上價,就託人找到我,想讓我再給吹吹!”

“那您給不給他吹?”

“正兩難呢!給他吹,丟了咱的本分;不吹吧,又掃了朋友的興。所以,我找你想個主意!”

彥陽一聽這事都難住了老師,心想自己哪裡還會有什麼好主意,就雙手一攤,對着老師無奈地搖頭。

“別急着拒絕,再想想!再想想!”

“這是不能兩全的事,老師,您別再費腦子了,趕快回絕算了!”

謝魯並不理睬彥陽的態度,只是轉着眼珠子繼續想轍。突然一拍大腿,滿臉堆笑地說:“有了!彥陽,你可真是老師的解憂草啊!”

“嗯?”

謝魯笑呵呵地拍着彥陽的肩膀說:“畫先放你這裡,我去去就來!你可千萬給我看好了它!”

說完,就笑着跑出去了。

看着老師這般瘋癲狀,彥陽哭笑不得。自己怎麼就成了老師的解憂草了呢,彥陽真參悟不透!

收拾完菜館的一應事宜,已是夜晚時分,彥陽受託在身,也不敢把畫放在店裡自己回家。索性就住在店裡看護。想想自己護衛的是一幅根本名不付錢的東西,彥陽心裡老鼻子不平了。

連着等了幾日,還不見老師來取畫,彥陽就有些不耐煩了。給老師打電話聯繫,只說是讓他再等幾日。

彥陽猜不透老師的葫蘆里賣得到底是什麼葯,只好再耐着心性等。,

一日中午,菜館裡顧客盈門,彥陽正忙着招呼,一位戴墨鏡留披肩發穿着一身舊長衫的中年男子進門。

他一見彥陽,舉手就拜:“寶屋藏寶物,吉物送吉祥!”

看着這人的打扮和舉止,彥陽心裡發毛,但聽他說得都是好詞,以為是個送“吉語”的落難人,不好硬攆,就請他在大廳里落座,吩咐服務生給他送來一碗吃食。

誰知這位吃客並不接受,只說了聲:“小先生輕視本家了!”就拂袖而去!

眾人看了,竊竊私語,都拿眼來看彥陽。彥陽急忙撤到自己的休息室,透過窗戶,看那人離去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心想:“這是哪路大神啊?”

如此這般的情景在這間菜館裡連演了三日,彥陽就發火了。

“你到底是哪路尊神,三番五次的來店裡搗亂,再胡鬧,我可報警了!”

這人這才端坐在桌旁,翹起二郎腿,漫不經心地說:“小先生不要生氣,我對你本是好意,可你卻拿我當要飯的,我怎麼會跟你說真話呢?”

“那你有什麼好意,今兒就給我說明白!什麼寶物給我送吉祥?要說不明白,我就把你當騙子送給警察!”

誰知那怪人並不惱怒,用手彈着褲腳上的灰塵,慢條斯理地說:“我是說你這屋裡有一件才到的寶物,補了你這屋子的風水,使你化險為夷,逢凶化吉罷了!此物就在東南方位,小先生自己去找吧!”說完還是拂袖而去!

走時嘴裡還振振有詞地唱着:“造化物找造化人,有福消受,造化長存,無福消受,另找旁人!”

這時常來的顧客因為和彥陽相熟,就催他快想想最近自己屋裡進了什麼好東西?彥陽想了想就對他們說:“除了老師拿來的那幅油畫,自己屋裡最近沒添置什麼東西啊!”

眾人就催他快找來看看。彥陽不想拿,因拗不過眾人的好奇心,就把畫拿出來讓大家瞧,但卻不敢說出這畫別人已付了百萬元。

有位彥陽不認識的客人說:“看這畫,山水景緻,有可能就是那大仙說的寶物。我常聽人說過,老闆桌後邊牆上掛幅山水畫,是代表有靠山能聚財,好些大老闆的辦公司都掛呢!”

人們隨聲附和,都說這畫畫得好,這位先生說得對,說得對!。

彥陽卻說:“我才不信那些封建迷信呢!做生意那是靠着勤勞誠信,沒聽說過,掛張畫,就發財了的!”

“哎呀,呸!呸!你這小夥子,可不敢這麼說,這是褻瀆神靈的,你太年輕了,不懂的厲害!”

“是啊,快收起來吧!”

在眾人的勸說下,彥陽很不情願的收起了畫,心裡埋怨老師,怎麼還不來取,給自己招來個神經病!

往後幾天。那人再沒來過。不過倒是有位老闆來找彥陽,說是要看看那幅畫。

彥陽對他說:“這畫不是我的,是替人保管的,不方便總拿給人看”,心裡想“那可是一百萬吶,要是弄丟了,自己可賠不起!”

那人卻說:“只是看看,又少不了什麼!”

彥陽堅持,那人就問貨主是誰?

彥陽不假思索就對他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我老師謝魯讓我保管的,要不您去問他吧!”

“哦。是謝魯大師啊!知道!知道!”

那老闆知道了名姓,不再糾纏彥陽,興沖沖地走了!

果然不出三日,謝魯老師就帶着幾個人把畫拿走了。彥陽這顆揪着的心,總算落了地。

又過了數日,當謝魯再次哼着小曲,來謝彥陽的時候,彥陽這才深悔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了一次老師的“解憂草”,莫名其妙地就當了一次哄抬藝術品價格的幫凶。

回到家裡彥陽把自己的畫筆畫架砸了個稀巴爛,發誓從此不再當畫家!

店裡的人有事問他,他也不元理睬,只自己一個人干生悶氣!

“本來以為這個行當里是乾淨的,誰知也藏污納垢到這種程度!”

彥陽自顧自的喝了一杯高度白酒。並不管老師的臉色已經變了幾變。

這是老師給彥陽擺的“慶功宴”,就在艷陽的菜館裡。

原來老師謝魯對他說:“那畫賣出了二百萬的高價!”,原因就是那畫被說成了是一件可以幫人化解風水之險的寶物。買那幅畫的,正是那個老闆。而老師在其中什麼也沒多說,只是承認了自己就是彥陽的謝魯老師。

“你從中可收過好處?”

彥陽憤憤地問,他覺得眼前的這位師長,已經不配自己在用“您”這個尊稱。

老師卻面不改色地說:“分文沒取!不信你去問問!”

“我該問誰?”

“那畫的前主人叫商榷,家住上海路78號!”

“我一定會問個水落石出的!”

彥陽紅着眼睛說。

謝魯卻站起身來,放下一千塊錢,仰着臉晃着頭走出了菜館。

出了店門,又停下腳步,回首看了一眼正怒視着自己的彥陽,暗笑道:“哼!臭小子,還跟我使氣,真是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