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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自投奔袁紹後,除了操練兵馬外,就沒別的事可做了。他對於練兵方面沒有什麼特別的心得,與其他諸侯一樣,按照《漢書·藝文志》中《兵技巧卷》裡面記錄的練兵方法進行。

不同之處在於,他當初任濟南相時,看過趙二幫他訓練郡兵,故而依照當時趙二的建議,廢除了蹴鞠、手搏、劍道等無用項目,專精兵器與陣型訓練。

有袁紹的賓客好奇,前來觀望,看畢後沒說什麼,背後卻對其他人嘲笑曹操道:“曹孟德看兵書只看一半,兵書里記載的練兵項目,他只執行了一部分,真是好笑!”

曹操事後聽說了,也不屑於辯解,依舊悶頭練兵。

看着其他賓客們整日在那裡歡歌宴飲,談詩作賦,他也很少攙和進去。本來他作為一代文豪,詩文碾壓他們幾條街,但現在國難當頭,他可沒心思把精力花在這上頭。

他只想着什麼時候能得到一塊地盤,最好是離西邊比較近的,這樣自己就可以以此為根基,不必受任何人非議地整訓軍隊,而後再度出兵,西向討董,直到光復朝廷為止。

任峻看出了曹操的心思,便安慰他道:“明公可寬心,耐心等待。我觀那袁本初近期必有大動作,到那時明公就有機會了。至於現在,還是先把士卒操練好吧!”

曹操冷哼道:“哼,什麼大動作,不就是想着另立新君么?反正我是不會支持他的!”

不過任峻說得也有道理,儘快操練好士卒才是當下最重要的。

於是他安下心來,謝絕賓客,專心沉浸在練兵之事中。不久後,袁紹忽然派人送來一個消息,說有個人想求見袁紹,袁紹不方便見他,想讓曹操來代勞一下,如果那人是有什麼事情,就由曹操來處理。

曹操雖然與袁紹關係頗近,但此時畢竟是投靠於他,寄人籬下。所以作為下級,曹操就得去幫袁紹幹活。這一點曹操完全可以理解。

只是這次這件事,怎麼看怎麼有蹊蹺。

光悶頭瞎猜是猜不出什麼的,於是曹操便決定先見見這個人。

來人身着一身寬鬆的喪服,臉上矇著一塊面巾,讓人猜不出身份。見面後也不說話,而是先遞上一封信。

曹操拿過來一看,上面寫道:“自古以來,未有下土諸侯舉兵向京師者。案《劉向傳》曰:「擲鼠忌器。」器猶忌之,況卓今處宮闕之內,以天子為藩屏,幼主在宮,如何可討?仆與太傅馬公、太僕趙岐、少府陰修俱受詔命。關東諸郡,雖實嫉卓,猶以銜奉王命,不敢玷辱。而足下獨囚仆於獄,欲以釁鼓,此悖暴無道之甚者也。仆與董卓有何親戚,義豈同惡?而足下張狼虎之口,吐長蛇之毒,恚卓遷怒,何甚酷哉!死者,人之所難,然恥為狂夫所害。若亡者有靈,當訴足下於皇天。夫婚姻者,禍福之機,今日著矣。曩為一體,今為血仇,亡人子二人,則君之甥,身沒之後,慎勿令臨仆屍骸也。”

曹操訝然,忙問來人:“這是……”

那人這才開口,聽聲音居然是個女子:“此乃前執金吾臨薨前寫給此地王府君的信。”

前執金吾是指胡毋班。而王府君,就是河內郡的主人,太守王匡。

當初董卓派胡毋班等人勸降諸侯,被袁紹得知,便令王匡將這些使節處死,其中就包括胡毋班。不過胡毋班不是當時就被處死的,他先被王匡關押起來,而後才行的刑。

在這期間,胡毋班便寫了一封信給他,信中內容大意是:

你們這些諸侯起兵殺奔京師是不對的,現在天子就在董卓手裡,你們刀兵相向,他拿天子當人質,你們怎麼辦?這就是投鼠忌器的道理!我跟馬公、趙祁、陰修他們前來傳遞詔書,雖然是董卓授意,但那畢竟是以天子的名義!你怎敢玷污天子的權威?你居然把我囚禁起來要殺我。可我跟董卓又不是親戚,我跟你才是親戚!我是你妹夫,我的兩個兒子是你外甥!你要殺我便殺吧,只求你不要讓他倆靠近我的屍體,好好待他們!

曹操看對方身穿喪服,不由問道:“你是季友的親眷?”

女子解下了面巾,一張風韻猶存的成熟面龐展露在曹操面前。她看起來似乎也就剛剛三十的年紀,眉彎毛散,低近眼,雙目狹長,眼尾略彎,眼睛水汪汪似的,四周略帶紅暈,眼形似若桃花。鼻尖似鉤,顴骨微高,嘴雖小而唇%肉肥厚。

如果有相士在場,定會指出此面相是淫邪之相,此女必定**強烈,索取無度,如果丈夫身體不夠強壯,很容易中途夭折。

不過曹操可不懂相面,他只覺得好看。此女相貌比起之前曹操兵敗時,在趙二船上享受過的那些女子都美,而她的年齡亦正處於曹操的涉獵範圍內。

他就這樣盯着她的臉,看得不由有些驚呆了,隨即反應過來,暗罵自己無禮,人家還在守喪呢!

曹操不由道歉,而女子搖了搖頭,以示不介意,隨即開口答道:“前執金吾即是妾身之夫。”

知道了對方身份後,曹操更忍不住罵自己禽獸了,對方丈夫屍骨未寒,自己就惦記人家老婆……

呸!

曹操不由安慰她道:“令夫之事,我也有耳聞,當時……唉,說起來我也有責任,如果我們當初能儘快擊敗董賊,也就沒這事了。夫人還請……節哀!”

曹操不知道為什麼,說話開始有些不太流利了,總感覺心中好像有……一團火。

女子抬眼盯着曹操的眼睛,看得曹操愈發不自在。他視線轉向別處:“那……對了,夫人如何稱呼?”

“妾身姓趙。”

“噢,趙夫人……”曹操忽然反應過來,“夫人將此信給我,可是有何用意?”

趙夫人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先躬身對曹操行了一個大禮,曹操趕忙上前扶起。此時天氣轉暖,人們穿得衣服普遍比較薄,他這一扶之下,很容易就透過那薄薄的絹紗的衣料,感受到下面的柔軟輕盈。

曹操不由面色一紅,心說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變得像個沒見過女人的毛頭小子一樣。自己好歹也是幾個孩子的父親了,家中妻妾、侍女亦非少數。

趙夫人似乎並不知道曹操在想什麼,開口道:“妾身此來,特為來給亡夫求個公道。”

這話瞬間令曹操冷靜下來了。他想了想,這胡毋班當初是王匡殺的,而王匡又是受袁紹的指使。這位趙夫人原本是來找袁紹……

不對呀!你若是想求公道,找殺夫仇人又有什麼用呢?難不成那袁本初還能把自己腦袋砍下來祭奠她丈夫?

袁紹就算同情她,也頂多只是給她筆錢。然而胡毋班家中並不缺錢。或者表舉他兒子當個官,然而他兒子年紀還小,要表舉也得過些年。

想不通的曹操只好開口詢問事主:“不知夫人想要怎麼個公道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