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近日。

因為閥主燕天都閉關練功,無心處理瑣事。

長房大權落到了大公子燕明誠和二公子燕寒沙這兩人的手裡。

一時之間呈現出暗流洶湧的微妙局面。

好似兩座山頭漸漸形成,各種明爭暗鬥層出不窮。

燕明誠乃是正妻所出,身為嫡長子,他早早地入仕,顯露崢嶸,名望和地位都不缺。

向來被視作日後閥主之位最有力的接班人。

燕寒沙則是側室之子,剛從東都求學歸來。

雖然說底蘊薄弱,無有長輩支撐。

可與王閥千金聯姻結親後,等於憑空多了一座靠山。

認真說起來,也不是沒有機會跟大公子爭上一爭。

並且燕閥從不講究立嫡、立長的那套規矩。

反而鼓勵各房之間、兄弟之間互相爭鬥,展現天賦能力。

正如當年長房、二房的五位公子。

一齊被人叫做“豺狼虎豹一條龍”。

個個手段厲害,揚名數府之地,這才有了今時今日燕閥的地位。

若非後面眾望所歸的蒼龍燕問天,中了赤血劫。

讓燕天都、燕玄這對豺狼兄弟抓住機會,趁機按死二房的一虎一豹,坐上閥主寶座。

如今燕閥是個什麼樣還不好說呢。

當然。

這些宅斗、爭權。

跟陸沉沒有半分關係。

長房鬧得再凶,這些年來備受打壓的二房只需要吃瓜看戲就好了。

“說起來,燕天都、燕明誠真是好人啊,連壯大自身氣血筋骨的武道資糧都給我省了。”

陸沉深吸一口氣,緩緩收功,顯示出神清氣爽的輕鬆神色。

他越是修鍊《種玉功》,越能感受到絕學級武功的厲害之處。

每一次導引內息,那股如水似火的陰陽二勁。

自行遊走於四肢百骸,淬鍊着每一寸血肉。

如同把肉身當成鼎爐一般,不斷地打磨着、改造着。

直至將之培養成孕育“魔種”的最好溫床。

與上古之時的煉丹術,頗有幾分相似。

“只是修鍊方法太邪門了,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魔功。”

陸沉心裡想道。

他甚至感覺得到。

自己每一次運功行氣。

曾經服用的老參湯,補氣強血的丹藥,以及那顆熬煮了半個月的獨角大蟒內丹……

那些沒有吸收的殘餘藥力,統統都被從血肉里壓榨出來。

化為熊熊燃燒的薪材,好讓肉身鼎爐轉化更快。

“第二層‘結鼎’是練成了,可第三層……‘種魔’該怎麼弄?”

陸沉不由深思。

實在沒辦法。

貌似也只有取最下等的魔種了。

絕情絕性的那條路子實在不適合他。

無上道心又離得太遠。

思緒發散之間,閣樓下傳來咋咋呼呼的稚嫩聲音:

“真哥哥!今天說好一起去內城玩的!”

陸沉搖了搖頭,女人只會影響修鍊的進度。

哪怕還沒長大的小女娃兒也是一樣!

不過一昧閉關練功,確實也不好。

他也需要打聽華榮府最近的情況,了解外邊的天地。

陸沉起身,筋骨噼啪作響,好似一連串鞭炮炸開。

他現在一拳打出去,至少得是十個燕平昭!

“來了來了,茶樓說書人,市集賣糖葫蘆的,他們又不會跑!急個什麼!”

陸沉應了一聲,轉而又想道:

“這大業到底什麼時候完啊?燕閥……又到底惹了什麼麻煩才被滅門?”

青史浩瀚,唯有立於時代潮頭的絕世天驕、無雙豪傑,才能留下名號乃至生平。

其餘的細枝末節都被藏於那些春秋筆法之中,難以弄清楚。

就像陸沉他知道平天寨何時何地會攻下大名府,此後自立為王,割據一方,卻不清楚具體的內情。

一千八百年的漫長歲月,讓所謂的八駿四秀、十三太保黯淡無光。

只有後世的說書演義才會偶爾提及,這些曾經叱吒風雲的江湖草莽。

“我看雜書里說,八駿之首,平天寨大當家單闊海,是個日啖三牛,吼聲如雷的好漢,最後在攻大名府的時候身中暗箭而死。”

陸沉一邊下了閣樓,一邊思忖道:

“按照江湖流傳,那位紫面天王已經是武道四重天的一流高手,體魄堅固刀槍不入,氣血如龍外邪不侵,怎麼可能會被人突施冷箭射死?”

“由此可見,歷史大勢可能為真,但細節之處卻就不好說了。”

蹬蹬蹬幾步下了樓,陸沉看到一身粉色襦裙的燕如玉癟着嘴,旁邊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赫然正是燕平昭!

這傢伙怎麼來了?

陸沉心裡咯噔一跳。

他這段時間苦修《種玉功》,沒怎麼搭理這位長房三公子。

畢竟只是工具人罷了,之前還有過一段過節,不可能玩到一起去。

“燕平昭你個煩人精,老是跟着我幹什麼?”

看到陸沉下了閣樓,燕如玉連忙撇清關係。

“笑話!誰沒事找你這個小丫頭!本少爺只是湊巧路過燕還真的院子,進來瞧一下罷了。”

燕平昭雙手抱胸,語氣平淡,說話的時候,目光總是不經意掠過陸沉。

“這才多久不見,怎麼感覺他又變強了?莫非已經突破到化勁層次,開始衝擊氣血大關了?”

“七歲的武道第一境,這未必也太過嚇人了!”

燕平昭臉色變幻,眼中浮現出一抹不甘。

“真哥哥,咱們去喝茶吃點心,不理他!”

燕如玉輕輕哼了一聲,拉着陸沉的袖子往外走,嘴上說著:

“我剛發了月例錢,可以買不少好玩意兒呢!”

陸沉瞥了眼很想跟上來,但是又要維持高冷人設的燕平昭,小聲道:

“把他帶上吧,到時候喝茶聽書買東西,還有人可以結賬。”

燕如玉噘着小嘴,似乎不太樂意。

捂住荷包考慮了一陣子,這才勉強點頭。

“昭公子,有興趣一起出去走走嗎?”

在陸沉看來,他和燕平川那是小打小鬧,跟燕寒沙才算真正結下樑子。

“我今天還要練功……”

燕平昭故作遲疑,想要顯得矜持一些。

“那算了,玉丫頭咱們去吧。”

陸沉掉頭就走。

“誒誒誒!等等!我也剛發了月例錢……”

燕平昭連忙跟了上去。

他倒不是缺少玩伴,只不過自從與陸沉一起練功,體驗過那種進步飛快的感覺後。

一切就再也回不去了。

“燕還真,你什麼時候去後山練功啊?最近明誠大哥給我送了一盒上好的血鹿茸,吃一口就能壯大生機,龍精虎猛,你要不要嘗嘗?”

“就知道炫耀!真哥哥別理他!我以後給你送銀耳蓮子羹過來,每天練功那麼辛苦,應該多去去火氣。”

一左一右兩個聲音嘰嘰喳喳,讓夾在中間的陸沉感到無奈。

……

……

內宅,大廳。

長房的各位叔伯、管事,分別落座。

上首位子空着,兩邊則是燕明誠和燕寒沙。

“大哥最近勤奮練功,平常都見不到人影,怎麼有興緻參加議事?”

燕寒沙率先出聲問道。

他很快就要與王閥千金成親大婚,在燕閥內部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

以前面對大哥燕明誠,自己還得畢恭畢敬,現在卻有分庭抗禮的趨勢。

真要比起來,閥主之位鹿死誰手可不好說。

“這不是擔心二弟忙不過來,萬一捅出了什麼簍子,丟了燕閥的顏面。”

燕明誠端起茶盞,用蓋子颳了刮杯口,抿了一口道:

“再說了,二弟你就快成親了,彩禮、儀仗、宴席、請帖……那麼多事,未必顧得過三幫四會的生意,鷹揚府的兵馬糧草採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