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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喘着粗氣,全力向前逃去,倒不是真怕了傅殘,而是此地實在太兇險,他絕不願意參與進去。

自己激憤之下,差點殺了南平郡主,這可不是小事,必須馬上離開!

他全身內狂涌,一步跨出,便橫移十餘丈,看見傅殘被眾人擋住,忍不住笑出了聲。

“世事浮沉,恩怨不休,苦苦掙扎,不如喝酒!”

一個模糊的聲音忽然傳來,醉醺醺的語氣直接傳到青龍心頭,他渾身一震,連忙朝前看去,驚道:“是誰?”

話音剛落,一個邋遢的身影偏偏倒倒,踉蹌而來。

一身黑衣襤褸,布鞋破洞,頭髮胡亂披散,留着鬍渣,腰上還別著一把斷劍。右手拿着酒壺,時而喝一口,任憑自嘴角滲出的烈酒流下胸膛。

原來是個酒瘋子!

青龍臉色有些不好看,身影一縱,大步朝前走去。

巫息流打了個酒嗝,右手忽然一動,手中酒壺忽然破空而出,直朝青龍而來,口中念道:“喝酒!”

青龍沉着臉大手一揮,一道掌力頓時把這酒壺擊碎,而令他意外的事發生了,酒壺雖碎,但裡面的酒卻彷彿絲毫不受影響,如水劍一般激射而來。

“哼!原來是個高手!”

青龍低吼一聲,大手伸出,朝前猛然一抓,滾滾氣流頓時而來,一道氣浪生起,霎時便把這灘清酒吹落。

巫息流微微眯眼,晃了晃腦袋,像是醉的不行的樣子,道:“讓你喝酒,你不喝不說,還要浪費!”

青龍沉聲道:“閣下如果是來留我的,不妨直接出手!”

“噢?”巫息流笑道:“是嗎?”

他說著話,全身氣質陡然一變,剛才那頹廢、邋遢、醉熏的表情全部消失,一股強大的氣勢自他體內頓時湧出。

狂風忽起,一股驚天劍意直衝霄漢,讓狂發亂舞,右手不禁緩緩握在他腰上的斷劍之上。

那破舊的斷劍在他握上去的那一刻,發出一聲驚天鏗鳴,一股強大的鋒芒彷彿穿刺在空中。

青龍臉色劇變,連忙退後數步,驚道:“循道兵解!”

巫息流笑道:“死,或者回去,你選!”

青龍猛一咬牙,毫不猶豫,直接掉頭!

循道兵解要殺一個宗師,是在太容易了,無論是宗師初期,還是宗師巔峰,對於這個境界的人來說,都是一個字:弱!

這道鴻溝,實在太深了,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跨越這個鴻溝與之一戰。

“循道兵解的力量!有高手比我們先到!快!”奇士府陰尊低吼一聲,頓時朝前而去。

而傅殘這邊,老道士背着辜箐也走了出來,後面跟着司空攬月和大風堂等人。

呂洞賓和奇士聖子衝出秘道,拿出一個鐵棍一拉,一道白光衝天而起,在天空爆出一團絢爛的火花。

老道士輕輕哼了一聲,大聲道:“小友!怎麼這麼多人啊!”

傅殘沉着臉沒有說話,因為前方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緩緩走來,一身青袍,氣勢無窮,赫然就是去而復還的青龍。

傅殘笑了,笑得極為猙獰。

青龍沉着臉看着餘下的幾位宗師高手陸續出來,沉聲道:“傅殘,你以為你能殺我嗎?今天你自身難保!”

傅殘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提起長劍,全身內力澎湃,紫光狂涌,一頭長髮隨風而動。

上身**,傷疤猙獰縱橫,他一步一步,朝着青龍緩緩走去。

“惡賊休走!”一個青年見傅殘要走,猶豫幾許,直接提劍殺來。

傅殘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青龍,右手一揮,那個青年便瞬間止住身影,倒在地上,喉嚨鮮血直流。

眾人看着傅殘,全身顫抖,緊緊咬牙,卻沒有一個敢走上前來。

青龍看着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傅殘那不含一絲感情的眼神,一股寒意頓時湧上心頭,吞了吞口水,忽然暴起,一掌全力朝傅殘拍去。

既然走不了!就殺人!

一道澎湃的掌力湧來,強大的力量直接捲起地上沙石,鋪天蓋地而來。

眾人驚駭後退,只見煙塵漫天之間,一道驚天劍芒頓時破空而出,頓時把這片煙塵一分為二,強大的劍意直接斬出一道溝壑出來。

傅殘穩穩站在原地,嘴角不禁流出一絲鮮血,他寒聲道:“青龍,你已然殺不了我了!”

而就在此時,一聲暴喝忽然自遠方傳來:“錦衣衛辦案!捉拿殺人兇手傅殘!無關人等,全部離開!”

嚴松和宋天獅對視一眼,沉聲道:“來了!”

眾人回頭一望,只見大批身穿紅色官袍的錦衣衛駕馬而來,手中綉春刀已然拔出,銀光閃閃。

當頭一人披着紅色披風,身影驟然脫馬飛起,踏空而來,穩穩落在地上,一塊朱紅的令牌舉在手上,大喝道:“無關人等,全部退開!”

正義聯盟等人面色大喜,皆有惡魔即將伏誅之感,連忙退開。而王家、顧家等人也緩緩站到一旁,唯有宋天獅、嚴松、林天奇和老道士、司空攬月等人沒有離開。

司空攬月走到傅殘旁邊,沉聲道:“此人便是從京城而來的錦衣衛指揮使,金吾令!”

傅殘低吼道:“無妨,這麼多人來,我不信我沒有幫手!”

司空攬月看着周圍,縮了縮頭,道:“你有多少幫手?我看這有兩三百人吶!”

傅殘道:“道爺在,出不了事。”

司空攬月如夢初醒般拍了拍頭,連忙跑到老道士身邊,雄糾糾氣昂昂地站着。

金吾令雙眸若電,橫掃一周,厲聲道:“你們,為什麼不走?”

嚴松見他指着自己等人,冷笑道:“你沒有讓我們走。”

“我說過,無關人等,全部退開!”

嚴松森然一笑,道:“我們可不是無關人等,想要我們走,你倒是上來啊!”

“哼!”金吾令冷哼一聲,大喝道:“錦衣衛手下聽令!”

“在!”

“就地格殺罪犯傅殘,其他干預者,一律從罪!”

“是!”

傅殘咧嘴一笑,道:“我早晚要殺乾淨你們這群畜生,為了光明正大殺我,竟然殘害那麼多人!”

“殺!”金吾令身影一縱,頓時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提刀殺來。

而就在此時,又是一聲暴喝傳遍四周:“城防一營就地演習操練,無關人等,全部給我滾開!”

“吳戰虎?”金吾令臉色一變,身影一頓,心道,城防營怎麼來湊熱鬧了?

眾人朝後看去,只見數人騎馬而來,其後近千兵甲跑步跟上,皆手持長刀,身披甲胄,頭戴鐵盔。快速奔襲,負重數十斤,陣型卻絲毫不亂,一看就是精銳中的精銳。

當頭一人濃眉大眼,虎目橫掃一圈,停在金吾令身上,忽然笑了起來,道:“金指揮使,你不在長安城維護治安,集結這麼多錦衣衛來這驪山幹什麼?”

金吾令緊緊咬牙,豁然轉身,寒聲道:“吳將軍!你說我錦衣衛是維護治安的?”

吳戰虎坐在駿馬之上,俯視而下,傲然道:“不是維護治安,難道上過戰場不成?”

金吾令沉默頃刻,道:“我錦衣衛是來捉拿江湖要犯傅殘,辦完事立刻離開!”

“不行!”吳戰虎搖頭道:“軍機大事,不容許任何退步,帶着你的人,立馬走!”

傅殘冷冷一笑,已然嗅出了不同的味道,操練算個屁的軍機大事,分明是來找茬來的,看來木一刀還是在暗中協助自己。

“吳戰虎!”金吾令怒道:“我已經退了一步了,不要得寸進尺!”

“我呸!”吳戰虎吐了口濁痰,咧嘴笑道:“你也配跟老子談條件!城防一營!長刀何在?”

“吼!”

近千將士齊聲低吼,鏗鏘一聲,驟然拔出長刀,那一柄柄閃着寒光的長刀直指蒼天!

“你”

吳戰虎森然道:“再不滾,老子讓你看看這群從邊關回來的男兒的戰力!”

“殺!”眾將士大吼一聲,一股強大的殺意自他們體內瘋狂湧出,頓時席捲四周。

只有上過戰場的兵,殺過敵人的兵,才會有如此氣勢,如此殺意!

“鬧什麼鬧?”一聲低吼忽然自天邊傳來,猶如驚雷炸響一般,連連響在眾人心頭。

傅殘連忙一望,只見一道偉岸的身影忽然臨近,身穿紫衣,頭戴金冠,一身霸氣毫不掩飾,大步而來。

吳戰虎臉色一變,連忙大喝道:“收刀!下馬!行禮!”

所有士兵鏗然收刀,同時半跪下去,動作整齊無比。吳戰虎幾位將軍連忙下馬,抱拳半跪。

“末將吳戰虎,參見沐英將軍!”

“屬下參見沐英將軍!”眾將士齊聲大吼,氣勢雄偉至極。

金吾令這才反應過來,大聲道:“下馬,下馬!”

錦衣衛眾人連忙下馬低頭,金吾令衝上前來,大聲道:“錦衣衛指揮使金吾令,拜見王爺!”

皇帝已死,沐英也從西平侯變成了黔寧王,吳戰虎乃是軍人,自然喊的將軍,而錦衣衛乃是官員,自然是喊王爺。

沐英大步走來,看着城防一營那整齊的隊伍,強大的氣勢,也不禁點了點頭,讚歎道:“不愧是邊關回來的將士,果然都是好男兒!起!”

“是!”眾人大吼,騰地站起。

沐英看着吳戰虎,眉頭微微一皺,面露疑惑,忽然道:“你叫什麼名字?”

吳戰虎大聲道:“啟稟將軍,末將吳戰虎,暫帶長安城防營。”

“吳戰虎?吳你父親是?”

吳戰虎沉聲道:“家父吳遠雄!”

“吳遠雄!”沐英大喜道:“你竟是吳將軍的兒子!我就說你怎麼氣勢不凡,原來是將門之後!好!好!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吳戰虎只覺全身熱血上涌,差點沒流出淚來,立刻抱拳跪下,哽咽道:“原來將軍還記得父親。”

沐英沉聲道:“吳將軍乃是開國武將,之後又一直鎮守邊關,我自然記得,請起!”

金吾令聽着他們敘舊,也不敢站起來,只是死死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