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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相如數了數人數,加上還在觀馬台上和美人一起的趙明,人數剛剛好,“那就我帶王詩語,叔敖你帶成晴晴,成嘉你帶趙明那廝,子琰和羋凰,最後,公輸年,你和二公主一對,她最體態輕妙了。”

孫叔敖搖頭,“不好,他們兩個沒有一個會馭馬,怎麼比?”

成嘉的一雙柳眉微簇,看了看站在一旁高挑的羋凰,又看了看她身後嬌小的羋玄,“況且長公主上過戰場,馬上實戰想必不一般,你把她和子琰放在一起,這兩人豈不是贏定了?相如,你確定要把他們分到一起?”

“我怎麼沒想到!……”葉相如摸着大頭說道,“成嘉,你平日主意多,你說一個分配方法。”

成嘉的目光在羋凰,子琰,羋玄,公輸年四人身上來回,輕聲道,“依嘉看,就由長公主帶着公輸年,子琰帶着二公主,這樣想必就公平了。”

若敖子琰剛想反對,就被羋凰的話優先截住,“此種分法甚好,本宮和公輸年一組,玄兒就拜託駙馬照應了。”

羋玄也想反對,因為她根本拿不出五千兩來,可是這種事從來都沒有她置嘴的於地,不過幸好是和子琰一組,想來也不會輸。

王語詩瞧着一直喜歡的子琰如此看重羋凰,心裡很不是滋味,唇角輕撇地道,“子琰哥哥,你也太小氣了吧!就把長公主借給年哥哥一會,他又不能吃了長公主!”

公輸年聞言苦笑,真是城門失火,泱及池魚。

“哈哈,就是。大王的賜婚詔書都已下,難道還能反悔?且長公主都稱你一聲駙馬,難道還有作假?”

“如此愛吃醋,這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冰鍔含彩,雕琰若雪的若敖子琰?”眾人難得有機會取笑到子琰,紛紛不遺餘力,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知道再無轉圜餘地,若敖子琰只能臉色微沉地接受羋凰的這一決定。

去養馬場的一路上,羋凰在子琰的冷氣壓下,縮了縮脖子,最後實在忍不住輕嘆了口氣,主動試探地勾了勾他的大手,問道,“難道駙馬不信本公主有這個實力贏?”

聞言忍不住輕笑出聲,若敖子琰一手輕捏羋凰的臉蛋,輕撇嘴角,不屑地道,“本駙馬教的徒兒難道還能贏過師傅?”

羋凰這三年軍旅生涯所培養的傲氣也上來了,挑着一雙峨眉斜視道,“駙馬,不服來戰!”

“焉有害怕之理!”子琰瀟洒一笑,俯下的嘴唇貼在羋凰粉嫩的耳珠旁,低低地咬字出聲,“不過,凰兒,贏了可有獎勵?”

那雅緻清韻的咬字音,彷彿有股磁力,以極緩的速度滑過羋凰的耳廓,還颳起了一道燥熱的旋風,令她身心都為之一抖。

一身傲氣不禁泄了一半。

“你……”這個表裡不一的男人。

“呵呵,就這麼說定了。等本駙馬贏後來取獎勵,凰兒到時可不要反悔。”

羋凰麗顏微紅,恨恨不成語。

成功調戲的若敖子琰一臉勝券在握地領着羋凰進了養馬場。

這時,一直大步走在眾人前頭的葉相如,指着馬棚里的一匹極高極黑的野馬,大聲道,“我在拍賣會上見過這匹馬,一定就是那匹被不具名人士拍走的河西野馬王,沒想到是被你們馬場給拍去了。”

黑色的野馬王,四蹄矯健有力,黑色的棕毛如水一般亮滑,就連那噴薄而出的響鼻聲,也酣沉無比,令人聞之悅耳。

實乃一匹絕世良駒。

羋凰遠遠見之,就十分心喜,奈何已經有人先開口了,“這匹河西野馬王如何賣?”

養馬場的飼馬小廝卻為難地道,“葉公子,此馬並非我們馬場之馬,只是受人所託,寄養在此。”

葉相如如今的坐騎就是那匹新買的純血土佐寶馬,最近在各大賽馬會上都取得極為優異的成績,為他贏取了不少賭資,於是道:“那你家主人一定知道對方來歷?”

一個恭敬中尤帶幾分驚喜的聲音從身後陡然傳來,“這不是長公主?小侯趙明姍姍來遲,參見長公主!”

這還是自回宮以來,羋凰接受到的第一個“參見”者,也可以把它理解為識實物者的“俊傑”。

回身坦然地素手微抬,“本是微服出宮,趙小侯爺不用多禮!”

“謝公主!”

彎下的腰緩緩直起,由上而下,羋凰看到的是一張原本玩世不恭可是參見她時卻一臉假正經的俊顏,一身緋衣靡靡,尤其他身邊的紅粉佳人,一看就不是正經出身的女子,就更有幾分靡靡之色。

羋凰暗暗點頭,趙明,趙侯爺獨子,從小紈絝不聽教化,但是如今看來,傳聞所言不一定皆為真,這樣會識眼色之人怎會只是表面的紈絝。

若敖子琰與趙明的目光在不經意間微微相接,又各自掛着一絲莫名的笑容相互錯開。但是趙明的這一舉動,使得其他公子小姐卻默默尷尬了,從始至終,他們都有意無意地忽略剛剛凱旋而歸,身為楚國羋姓第九代嫡女的羋凰,甚至連個招呼都沒有,當然連個封號都沒有的羋玄,更是刻意地當作不存在。

眾人不由自主地暗罵趙明趨炎附勢,而成嘉則微笑着向羋凰投以一個坦然而謙意的笑容,“公主,剛剛是嘉失禮了。”

“無礙。”羋凰收到這個淡淡的笑容,眉頭幾不可見地微簇,然後搖了搖頭,表示並不在意,礙於若敖子琰給的面子,面子再大,他們也不會真心尊重自己。

葉相如最是神經粗大,搭着他的肩膀還在問,“趙明,這野馬王不會是你的吧?我知道,咱們幾個好同窗中就屬你最壕了,就連這家馬場聽說你也佔了乾股。好兄弟,開個價吧,這野馬王我知道,你留着也不騎。”

趙明看着馬棚里的黑馬,十分惋惜地嘆道,“我到是希望此等寶馬非小侯莫屬,這樣寶馬贈巾幗,也是一段佳話。不過若長公主喜歡,趙明就算資費萬金,奪人所愛,也一定會買下此馬。”

羋凰不意外趙明的這番討好之話,淺笑搖頭,“君子不奪人所愛,相信馬場里寶馬無數,本公主定能選得一匹絕世良駒。”

王詩語此時看着趙明的眼神都快能噴火了,這個趙明往日不見如此,怎的今日如此巴結羋凰,真是可氣!哼,還有周菁華也是。

若敖子琰見此,嘴角微勾,清聲一笑,“這馬兒,能得公主喜歡,是它的榮幸。來人,將它牽出來。”

負責馬場的馮信之,端着一個蓋着紅綢的托盤,親自向這邊走來,吩咐剛才養馬的小廝將野馬王放出,“按公子說的做。”

“是,場主。”

“好你個若敖子琰,上次你贏走了我的土佐王寶馬,這次居然又是你偷偷拍下了這匹河西野馬王。”葉相如不服,怎麼每次都輸給他,簡直不贏回來,根本不能解他心頭之“恨”。

“呵呵,子琰哥哥,每次出手都是這般不動則已,一動驚人。”周菁華笑嘻嘻地看着子琰將放出的野馬王牽到羋凰面前。

請旨賜婚的事情亦是。

簡直轟動全楚,上上下下,**外外。

做了八年的同窗,他們這些人可是前後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過。

直到楚王的玉旨下來的時候,還直呼不可能。

冰鍔含彩,雕琰若雪的子琰和沉默寡言,透明無物的羋凰?

開什麼驚天玩笑。

而且一點都不好笑。

那可是郢都所有上至皇親貴族,名門閨秀,下至小家碧玉心目中最想嫁的男子,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