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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簡片拿在手中,有一種特有的溫潤清涼,單是從這玉的成色上看,也是上品中的上品。一般來說,玉簡片的基礎質地,也往往決定了它內容的檔次。這樣的玉簡片,如果不是這個巧合,萬朋怕是幾十年內都摸不到。

可是,他的手卻在微微出汗。

不知道是見到這種“寶物”產生的緊張興奮,還是緣於對這玉簡片來歷的恐懼,讓他手心裡的汗一直沒有干。而越是多看,他心裡那種奇妙的感覺越是難以壓制,以至於現在,額頭上也冒出了汗珠來。

一種強烈的**驅使着他,想看看這玉簡片中有什麼內容。但是,畢竟,他還是清醒的。如果這片玉簡片的內容檔次很高,就憑他這點水平,根本看不出什麼東西。據有人說,低水平的修為看高水平的玉簡片,只會跳出四個字“循序漸進”。

萬朋輕嘆了口氣,又警覺地看了看四周。正準備將這東西放回原處時,另一個想法還是佔了上風。就算是看不見內容,親眼見到那四個字,豈不是也是一種經歷的豐富?

這十三年來,特別是自己的修為無法前進之後,萬朋就經歷了更多別人沒有經歷過的東西。在這個聚居地,他儼然就是理論功底最厚實的人之一了。

慢慢調動體內僅有的靈氣,萬朋將它緩緩輸入到玉簡之中。玉簡微微一亮,緊接着彈出一片光幕。而光幕之上,並不是傳言的循序漸進4個字。

萬朋心中又疑惑又緊張,靈氣控制稍有不穩,光幕閃了兩閃,直接消失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拉好窗帘,坐回床上,又慢慢研究起這玉簡來。不多時,他得出結論,這枚玉簡片,要讀取內容,所需要的靈氣非常細微,但是控制精度要求非常高,如果靈氣輸入強度超過上限,或者控制水平略有不穩,顯影將立即消失。而如果一開始輸入的強度就超出了上限,玉簡片只會亮一下,但不會有任何反映。

萬朋睡意全無,做好一切準備,在床上慢慢讀起這簡中的內容來。剛剛一開始,他就感覺到了一種無法言語的震憾!

這裡面居然是修鍊的理論,並且還是基礎理論!並且,這裡的理論體系,顯然是被整理加工過的,剔除了無關的有干擾性的雜支,環環相扣,天衣無縫。這些年來,萬朋對基礎理論的研究也算是小有成績,可在這玉簡片面前比起來,真當是班門弄斧。

再讀下去,便是各種進階的理論知識,直到金丹級別。再之後,由於敘術方式上使用的術語過多,萬朋已經無法理解。不過他還是堅持着把它看完。而在基礎理論之後,又是丹器陣符4大項目的基礎知識,同樣與基礎理論那般詳細。並且,對於很多最低等級的內容,裡面都有很詳細的優化方向和方法,如果所言是真的話,那麼,這些內容足以讓一個鍊氣水平的修者,在綜合比試之中,戰勝一名築基的修者。

天生出眾的記憶,加上濃厚的興趣,讓這些文字,深深地刻在了萬朋的腦子裡。

不知不覺,天已將明。隨着窗外的雞鳴,萬朋也耗盡了自己最後一絲靈氣,玉簡片顯示出的光幕嘎然而去。以他鍊氣四層的水平,居然能看完這麼多內容,關鍵的部分甚至看了兩三遍不止,這也足以看出,這玉簡片對靈氣的強度要求有多弱。

萬朋將玉簡片放回原處,仔細捉摸着其中有些內容,半躺半靠地在床上閉目養神。而在這時,他突然聽見一聲尖銳的哨聲,從自己屋頂上空凌厲地滑過。

這是靈雲派內門有任務急行時,對經過地域放出的警示信號。距離上一次聽到這個聲音,似乎已經快一年了。

萬朋幾步來到屋外,卻見天空之中,有十來個內門弟子,打頭的手掐御風訣,後續的各自倚仗着自己的法寶,向西南方向急速而去。這時也有一些外門弟子被那哨聲驚警,仰頭向天,罵罵咧咧地抱怨這聲音攪了他們的好覺。

“作為靈雲派的外門弟子,雖然平時自行修鍊,遇到關鍵時刻,也該以門派要務為重,豈能因擾了休息就這樣抱怨連天?”一個莊嚴而又穩重的聲音突然在這些人耳中響起,很快,整個聚居地變得鴉雀無聲。

這聲音,就是外門副總督趙治川的。在內門,專設有一個外門督察院,負責管理和指導外門修鍊,並且選拔築基的弟子進入內門,相當於外門系統的“政府”。而趙治川,主要分管的區域中,就包括他們這一片。

眾人幾乎都沒有發現他從哪兒出現的,只是就見他這麼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聚居地中央的一個大平台上。“大家都聽着。昨天晚上,內門弟子胡松胡柏兩人叛變,從藏書堂中竊取了本派傳承玉簡一片,現在門派已經派人在火速追趕。如果有知情,或者看見他的,要立即和我聯繫。根據貢獻大小,施以不同獎賞,甚至可以直接收入內門修鍊。當然,像剛剛這樣言語不恭的,按門派風紀,也要罰。”

話音剛落,就聽啪啪幾聲響,剛剛每個抱怨過的人,臉上都憑空出現了一個鮮紅的手印,瞬間便已腫了起來。

趙治川的目光掃過每一個在場上看着他的人,每個人似乎都往後退了半步。到萬朋時,萬朋心裡也突然緊張起來。雖然說,趙治川為人正直,沒有什麼專橫的怪習,但是他太過嚴厲了,每個人一說到他,都覺得像是賊子遇到包公一樣。因為這麼多年來,沒有誰敢說自己身上沒有一點兒的小毛病,而這些小毛病,包括剛剛那些牢騷,都可能會引來逃不開的懲戒。

趙治川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吩咐了些事情,自己又一人而去。他要走的這種聚居點有很多,這裡只是一個小站罷了。剛剛圍起來的人群現在也散去了,萬朋隨着人流,走回到自己的屋子。

燙手山竽,絕對的燙手山竽!

從門派這種路過都要示警的興師動眾規模來看,這片玉簡片的丟失,定是被提上了很高的級別。而那胡松胡柏兩人,把它偷出來,一定是冒了極大的風險,即使被捉,怕是也不會說出玉簡片的藏匿之處。這樣一來,這片玉簡,一則不能據為己有,否則必然被視為那兩人同黨,二來又不能直接交出去,因為胡松胡柏藏得那麼好,如果沒有陣法相助,短時間之內萬朋不可能能找它出來,上交之時,定然還是會被懷疑成同黨,因看到胡松胡柏被擒,害怕自己被嚴懲而上交贓物。可是,這東西也不能總這麼留在這裡,萬一內門之中有人修習尋蹤術非常精準,等查到這裡翻出來,自己還是不好交待……

每每遇到這種複雜的情況,萬朋已經習慣了用修鍊來排解。儘管自己的修為一直沒有提高,但是修鍊過程中那咱心平氣靜的感覺,總能讓他變得更加冷靜,思考更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