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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萬朋內心世界之中，一顆灰白色的珠子緩緩升起。

那顆離陽曾經見過的珠子！

萬朋的內心世界之中，有兩顆珠子。一顆是綠色的，升起之後，內心世界會一片生機盎然；而每次綠色珠子升起後，幫萬朋解圍不久，灰色珠子就會升起，那些生機，不多時便會灰飛煙滅。

但是這次居然是灰色珠子首先升起！

珠子一出，以它為中心，內心世界迅速開始轉為灰白，並且不停向外擴散。離陽心中直叫不好，迅速後撤。但是，內心世界雖大，離陽的速度雖快，還是趕不上這灰白色擴散的速度。不多時，灰白色擴散到他的雙腿，繼而全身。

離陽就那樣被定住，眼神之中還全是驚懼。而灰白色很快便將整個內心世界全部侵佔。

之後，萬朋的身體也從內到外，迅速變得灰白。與萬朋相接觸的地方，也變得灰白。灰白色以比流火魔天界釋放的黑霧更快的速度向外擴散，包括顧明在內，全部成為灰白的顏色。並且，那些快要接觸到萬朋的黑色液體，也被凝結，繼而成為灰白色。

灰白色開始從總統府的中心向外擴散，大概過了半個時辰，追上流火魔天界黑霧，將黑霧直接凍結為灰白。

整個內眼可及的大地，目前一片灰白，顯得更為荒涼而空虛。

約過了一柱香功夫，萬朋內心世界之中的灰色珠子慢慢隱去。綠色的珠子浮出，以它為中心，生機又開始顯現。擴散到離陽時，離陽恢復了行動能力，嗖地先是竄出了老遠，之後才又看着眼前的變化，喃喃道，“神奇，果然神奇。這小子體內居然能有這種東西……”

萬朋的身體也慢慢復原。之後，就像剛剛灰白色擴散一樣，一切都開始恢復原狀。只不過，現在的縉陽城及城外數百里，雖然能恢復，卻也只是一片荒涼的廢墟和沙地。

等灰白色全部褪去，萬朋才慢慢醒來。顧明此時也睜開眼睛，眼神之中全是疑惑和不信。“奇怪，剛剛發生了什麼？”

萬朋自己也不知原由。但是見到顧明殘損的身體，萬朋不禁心中一疼，“前輩，你……”

顧明搖頭苦笑，“無妨，無妨。我身體雖然殘損，但是修為尚存。剛剛多虧了你，摧毀了流火魔天界的陰謀。”

“我？”實際上，萬朋此前陷入昏迷，對那些變化並不知情。

顧明道，“沒錯，是你。你身體中有一種很神奇的力量，這力量不單救了你自己，還救了縉霄。”

“哦。”萬朋應了一聲。他知道，也許離陽能給他一些解釋。但是，現在並不是就此事去問離陽的時候。“前輩，我還有一事，想向你請教。當初遇到赤血魔天界時，獸神告訴我，那是黑暗之神的神力傳承，可是並未提及流火魔天界。前輩是否知道，黑暗之神到底留下了幾個神力傳承？”

顧明道，“獸神是下級傳承，所以對黑暗之神的神力傳承一事，知道不多。但是在我傳承的記憶之中，黑暗之神就有三個神力傳承。一個是赤血魔天界。一個是流火魔天界。還有一個是枉情魔天界。現在看來，估計這是黑暗之神封印之前，設下的一個局。我現在怕的是，枉情魔天界也會隱藏在某處，伺機發動。因為僅這三個神力傳承之中，傳承級別是越來越高的。換句話說，流火魔天界能進化到這個程度，枉情魔天界只能進化得比它更高。”

萬朋點點頭，“那如此看來，關於黑暗之神的一事，就更複雜了。”

顧明道，“沒錯。不過你放心，至少縉霄這邊，我會留意。此一戰之後，縉陽城已毀，縉霄恐怕會人心惶惶，內亂再起。不過，我想信，公道正義是在的，只須稍加時日，便可以恢復一個和平安詳的縉霄。至於縉霄與玄霄之間的戰爭，只要我不再打開通道派兵外出，那便會自然終結。而在玄霄的那些縉霄修者軍隊，你們看着處理吧。是全殲也罷，還是給他們開闢出新的生活區域也罷，我沒有要求。”

萬朋點頭，“我會妥善處理。”這時候他接到火雷鳥王的一個訊息，段學海在火雷空間突然自爆身亡。萬朋心中一酸，實際上這是段清作出的犧牲。所以他只是簡單地回復了一句已經知道了，便未作他言。

略作思考，萬朋道，“那我們靈雲秘簡的去向，現在指向就變得很明了了。赤霄。儲靈雲應該是去了赤霄。他假用縉霄的掩護，來拖延我對他的追擊。而他們是想利用這些時間，來識別靈雲秘簡的秘密。”

顧明道，“靈雲秘簡一事，我不便多參與。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雖然在九霄通行訣之中，沒有去碧霄的路和方法，但是並不代表碧霄不存在。所有跡象表明，碧霄是一定存在的。只不過，現在你要追查的方向，相對更明顯地指向了赤霄。”

顧明這時候停了一下，“如果去赤霄，一定多加小心。赤霄曾經就是九霄之中實力最強的一個霄，也是最有野心的一個霄。如果他們盯上了靈雲秘簡，那事情非常不好辦。另外，你說過玄霄的金丹悉數在一次天劫之中死亡，而也許那不是天劫。因為赤霄完全有能力製造那樣的天劫。”

萬朋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雖然現在線索斷了，但是指向上卻越來越集中和明顯。赤霄我是一定要去的。”

顧明拍拍萬朋的肩膀，“有需要的時候，我會幫你！”

萬朋行了一禮，“玄霄還有事情未完，我就此別過。待我處理完玄霄的事情之後，就籌划去赤霄一事。”

顧明微笑，未答。萬朋也不再多說，打開九霄通行訣通道，回到玄霄靈雲山。

一落地，他立即奔向百草堂。侯若婷的傷勢進展如何他還不知道，這件事關係著靈雲城後續的發展。而目前，縉霄那些軍隊在玄霄敗勢已定，侯若婷的傷自然是頭等要務。

而一進百草堂侯若婷的病房，萬朋卻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侯若婷現在坐在床上，看起來氣色好了不少，謝飛謝婷都在，屋裡還有另外一個人，坐在床前的矮凳上，側着身，看着侯若婷。見到萬朋回來，謝婷第一個反應，“你回來了。”

萬朋嗯了一聲，但是注意力卻是集中在床前矮凳上的那個人身上。那人也在同時轉頭看向萬朋，眼中多少有了些驚訝之色。

萬朋的表情也在這時慢慢凝固。不過，他先把目光轉到侯若婷身上，“師姐，你的傷如何了？”

侯若婷道，“你回來就好。我已經恢復得好多了。他前兩天回來，說是要找你。”

萬朋道，“知道了。”之後，他轉向坐着的人，“按理說，我該稱你一聲師叔才對。沒有想到師叔經過那次天劫，還活在世上。但是師叔要找我，若是為了此前的私事，那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解決。”

那人道，“我找你，並非是為了私事。而且實際上，我們之間也沒有太多私事要解決。我這次來，是為了公事。坦白說，是為了靈雲秘簡。”

萬朋道，“師叔已經離開門派多年，為何又為秘簡而來？你既然已經離開門派，秘簡自然再與你無關。”

那人卻是搖搖頭，“不，你錯了。秘簡一直與我有關。而我，實際上便是因為秘簡才離開門派的。此前什麼邪術或者其他的說法，實際上全是一種偽裝。”

偽裝！萬朋心中一顫。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而若真是這樣，那他現在就是唯一一個還知道關於靈雲秘簡的相關內容的人了。

他是李遠山。與萬朋最開始的時候的師父趙治川有恩怨，後來闖入靈雲山，炸毀了靈雲秘簡的秘室入口，又要殺死萬朋的李遠山。

而想到這些時，萬朋不禁覺得，那都像是極為遙遠時候的事情。當時，李遠山已結金丹，自己卻只在鍊氣期。現在，若是只看實力，萬朋已經高出他一大截。

李遠山看出了萬朋的驚異，這時微微一笑，“我知道這裡沒有外人。所以，有些話，我想也不必迴避他們來說了。你可知道，我到底為什麼會離開靈雲？其實是因為靈雲秘簡。”

萬朋眉頭一皺。靈雲秘簡？李遠山居然也是因為靈雲秘簡離開的？

李遠山道，“因為在我那時候，讀過靈雲秘簡。只不過，我沒有讀出來。那是在我築基之前。那是門派之中的演武大會，我作為鍊氣期的第一名，有幸讀了一次。由於時間短，我感覺我是自己讀出了一些的，可是又像沒有讀出。所以後來，我不甘心，我想去再讀。”

萬朋點頭，“然後，你被發現了？”

李遠山搖頭道，“不，不是我被發現了，而是儲靈雲被發現了。那時候儲靈雲尚未接任掌門，也未結丹。我偷偷摸摸向靈雲秘簡秘室靠近，由於極為隱秘，所以人們沒有發覺。但是，也正是因為我走得秘密，我才發現隱秘之中還有人。開始我以為，那人也是來偷讀靈雲秘簡的，可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