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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端沒有理會她,徑自往前走。

突然她的手臂被人拉住,楚雲端不得不停下腳步,抬頭對上了那雙憤恨的眸子。

“楚雲端,一條命難道不值五千兩嗎?若不是為了爹,我根本不會管你!”

楚雲端抬手扳開她的手,神色冷淡:“那就難為你了,只是這五千兩我實在是沒有。”

“你沒有,國公府總會有的,你就不知道去找世子要嗎?”楚雲仙沒好氣的說道。

楚雲端推開她的手:“你還是不要管我了。”

她抬腳繼續往前走。

“楚雲端,殺人償命,你若是不給銀子會後悔的!”楚雲仙再也鎮定不了,幾步攔在楚雲端前面。

楚雲端眉頭微蹙:“你這消息倒是靈通,可我沒有殺人,自然不用償命,你難道就沒去問問徐瑾瑤?”

楚雲仙一怔:“什麼意思?”

楚雲端嘴角勾起冷嘲:“我一直在想徐瑾瑤為什麼突然找我麻煩,現在我算是明白了。”

“你可別胡說,下毒的是你,我和徐瑾瑤沒有關係!”楚雲仙臉色一變,立刻反駁。

楚雲端看着她眼底的那點心虛,也早就瞭然,她不願再理會,抬腳繼續往前走。

這一次,楚雲仙卻不敢再跟上去了。

第二天,楚雲端早早的出了皇宮,徐瑾瑤也在第二天早上將銀子送進了雲衣坊,並且不情不願的道了歉。

這件命案鬧到了皇宮,很快就給查了出來。

這馬姨娘是個青樓藝妓,賣藝不賣身,彈得一手好琴,被潘老爺給買了回去做了姨娘。

可這馬姨娘的手腳是個不幹凈的,將潘府的東西拿出去變賣,被人發現,就家法處置了一番,然後長期躺在床上休養。

後來和一個小廝有染,小廝擔心東窗事發,就買了葯將人給毒死了。

這是楚雲端聽到的,可心裡卻明白不是這麼簡單。

但這件事被炎慎壓着,他這般結了案,她若是執意推翻他的結論,怕是會惹得他動殺心。

現在大燕,皇上明顯身體不行了,記得前世也是這個時候,這位三皇子登上了太子之位。

可現在,他雖然是太子,所有的朝事都一律經過他的手,他行的卻是皇帝的權利。

她若是執意觸犯他的底線,也討不了好。

楚雲端想了想,目前還不是和他撕破臉的時候。

“娘娘,郡主來了。”安嬤嬤在旁邊提醒。

連皇后抬起頭,將手中的小衣放下,她站起身過去握住楚雲端的手,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見你平安,母后就放心了。”

她拉着楚雲端走過去坐下,挽竹立刻上茶。

楚雲端目光落在那竹籃里的小衣,她伸手過去拿了起來,那是件小孩子的衣服。

“母后想小皇子了?”

前世,她失去肚子里的孩子,那種痛苦至今想到心有餘悸,現在皇后這孩子是盼了許久,生下來都兩歲了,可就那麼沒了,這樣的痛苦怕是這一輩子都不會好。

連皇后輕輕點頭,臉上的哀傷並沒有任何掩飾,她抬手拭了拭眼角:“本宮對不起他,若是他投胎到尋常百姓家,現在定是父母雙全,沒有榮華富貴,可至少也能溫飽長樂。”

“母后,小皇子在天之靈,肯定是希望你不要為他難過。”楚雲端將小衣放進了籃子里,站起身走到連皇后身後,給她按捏額頭。

連皇后輕輕點頭,伸手往後握住她的手:“能有你陪着母后,母后心裡多少有些安慰,本宮相信,楚樓將軍若是在天上見到我那苦命的兒,一定會代為照顧的。”

楚雲端身子一怔,看着身前憔悴的人,她輕輕點頭:“爹若是遇到小皇子,自然會護着他的,母后放寬心,這輩子還很長,雲端會陪着母后。”

楚雲端在鳳鸞殿宿了兩天,才被韓修白接回去。

這一日傍晚,涼風習習,刺骨的冷,一個身影走進養心殿。

“皇后娘娘——”阮福壽立刻上前行禮。

連皇后脫下披風,抬腳走了進去,來到床前,看了床上躺着的那個人,瘦骨嶙峋,已經垂垂老矣,好長時間不見了,沒有想到他會變成這個個模樣。

連皇后坐了下來,伸手過去握住那隻消瘦的骨頭都可見的手,她輕輕摩挲了幾下。

“皇上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一聲幽幽,卻很清楚的傳到了那緊閉着眼睛的燕尋帝耳里。

“娘娘,皇上這些日子過得不好,”阮福壽此時忍不住說了出來。

“他就這麼一直睡着嗎?”連皇后伸手摸上男人的手臂,一點點的伸手按捏。

“皇上現在下不了床,天氣也冷,所以都一直在床上躺着。”阮福壽小心回道。

連皇后蹙了下眉頭:“你們就是這樣照顧皇上的?”

她站起身走到床尾,然後坐下,掀開被子,頓時一股難聞的腥臭味傳來。

阮福壽皺了下眉頭,立刻吩咐:“趕緊給皇上清洗身子,換身乾淨的衣服。”

太監連忙端水進來,將衣服擱下,走到床前。

“讓我來吧。”連皇后站起身,俯身去脫男人的褻褲。

“娘娘,您鳳體為重,這些事情讓下人來就好。”阮福壽立刻開口。

連皇后將褻褲褪了下來,遞給小太監,然後接過擰乾的巾布,一點點給他擦拭。

溫熱透過那已經枯死的老皮傳到全身,燕尋帝眉頭動了動,卻依舊不敢睜開眼睛。

“夫妻這些年了,若是這點都介意,那還叫什麼夫妻?”

連皇后不以為意的開口,她動作很輕,生怕弄醒了他。

“等皇上醒了,明日就扶他下床走走,這身體就得多鍛煉,若是他執意在床上,你們就給他捏捏身體,活絡一下經脈。”

連皇后一邊清理,一邊開口說道。

內殿十分的安靜,女人的聲音有一下沒一下,手上一直在忙碌着。

當那溫熱的帕子貼上他的臉時,燕尋帝眼皮子動了動,身子繃緊,眼睛緊閉。

等到燈油燒到盡頭,天空露出魚肚白,阮福壽走進來:“娘娘,天亮了。”

連皇后靠着床柱,緩緩睜開眼,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她輕輕點頭,將他的手擱進被子里,掖了掖,才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