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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鳳倒是聽話的,大大咧咧的性格使得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楚邪前後態度的變化,如沈飛所說,快步跑到楚邪身後,纏在他耳邊嘮嘮叨叨。她問了許多許多的問題,比如:楚邪本名叫什麼啊,祖籍在哪裡啊,在哪裡營生啊,為什麼這麼有錢啊之類的,搞得楚邪好不煩躁。沈飛在後面看了,掩面偷笑,被若雪嗔怪道:“沈飛哥哥,你可真壞!”

臨近夜晚,商丘城變得安靜了不少,這是因為城內實行宵禁制度,夜幕一到便關閉城門,不再交換出入憑證。城內的人只被允許在位於城市中心的四條主幹道上行走,其他地方由士兵把守,嚴禁出入。在此制度的左右下,夜幕一到,城內立時安靜了下來,街道上雖然仍舊亮堂,但光芒主要集中在幾條主幹道上,將軍府所在的方向黑乎乎的,如同被黑暗吞沒。

沈飛忽然有些擔心拓跋烈,臨出來的時候,他將七小留在了將軍府,命它們暗中保護皇子殿下,以防出現差池。“應該不會有事吧!”沈飛自語,糾結着到底要不要回去,楚邪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仙人高傲,不可以向凡人低了頭,“就算真的遇到危險七小也會及時來向自己稟報的吧,還是算了。”

前往客棧投宿,自然也是選擇最豪華、奢侈的地方,有了金陵城的經歷,就算之前沒有和納蘭若雪以及楚邪約定,沈飛也一定會選擇入住到城市內最高檔的酒店,這樣做有兩個好處。第一,越高檔的地方越是有錢有勢者的集中地,而沈飛覺得道宗在人國傳教的突破口,便在有錢有勢者身上,需要刻意與他們接近;第二,住在高檔的酒店內,本身能夠抬高自己的身份,使得他人對你刮目相看。人國是一個金錢為王的地方,越有權勢、越富有的人就越被尊重,若你壓根不入流,有錢有權的人連多看你一眼都不會,更不要說主動接近了。

有了以上兩點原因,沈飛今後無論去往哪座城市,都一定要選擇最貴,最豪華的地方投宿。

商丘城城市中心是高檔酒樓密集分布的區域,凡高檔酒樓內部布局多數一致,一二層為吃飯、喝酒的區域,三四層提供住宿。四個人投宿在了一家樓層最高,裝修最奢華最氣派的酒樓內,開了三間房各自回房睡覺。

……

從南往北走,氣溫逐漸轉涼,天黑的更快,酉時剛過,天空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變暗,若不是有燈光映照,幾乎讓人感覺是天際快速塌陷了一般。

金陵城的四季如春再也體會不到了,越接近北方,四季越是分明,春夏秋冬氣候變化明顯,商丘坐落於南北方的分割線上,已有明顯的四季變化,冬季氣溫寒冷,夜晚增長,太陽很早就落下山了。

燈光昏暗的房間里,脫去了外衣的納蘭若雪從身後摟住了沈飛,親吻他的耳根:“沈飛哥哥,有心事嗎?從剛剛開始就一副心緒不寧的樣子。”

沈飛拉住她冰涼的小手,溫柔地親吻在手背上:“有些放心不下拓跋烈,他從邊疆帶來的貼身侍衛全部死在了南通城內,若真是遇到危險,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

“沈飛哥哥,拓跋烈身為皇子,能遇到什麼危險啊,我看他現在在城主府內,肯定是逍遙快活,樂不思蜀,說不定早就把咱們拋到腦後了呢。”

“胡說,拓跋烈若真是貪圖享受之人,壓根沒必要前往邊境,統兵將近二十年!”

“人都是會變的,說不定從他決定回朝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變了呢。”

“不會的,這一點我敢肯定。”沈飛拍拍若雪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抱得那麼緊。

“那為什麼到現在連個影子都沒有。”

“哎!”沈飛沒有回應,他無法回應,拓跋烈的做法確實令他心寒。不過是遇見了一位遠在他鄉的皇叔,便已經如此,他日回到帝都究竟會怎樣實在難以想象。

“沈飛哥哥,快別想了,不管怎麼說將軍府都是安全的,咱們多餘操那份心。”

“話是這樣說,但是……哎!算了,算了,不想了,由它去吧,反正木已成舟,何必庸人自擾呢。”沈飛站起,公主抱抱起了納蘭若雪,在她臉頰上狠狠吻了一下。若雪褪去外衣,唯一件褻衣蔽體,觸手之處,細膩可及,沈飛興奮地抱起她,快步走到床邊,壓在身下,正想好好親熱一番,門外卻傳來了“咚咚”敲門聲。聲音大而短促,敲門的人肯定有急事。

正欲親熱的兩人動作同時一僵,雖說親熱的舉動僅僅停留在互相親吻依偎的層面,可還是讓他們身體燥熱,充滿衝動的慾望,驀然被敲門聲打擾都覺得不爽,對望一眼,沈飛揚起脖子道:“大晚上的,誰啊!”

卻沒有得到回應。沈飛想了想,示意納蘭若雪等自己一會兒,站起之後把衣服整理好,走到門前,從屋內將門扇打開,外面居然空無一人。

“是敲錯門了嗎?”沈飛納悶,走出門左右看看,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有病!”剛要進屋,卻是眼角收緊,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當下彎下腰來。原來,門前的地面上居然留存着細微的拖拽痕迹。

木製的地面,留下拖拽的痕迹非常容易,但沈飛眼前的痕迹卻明顯是新的,因為邊角處仍然留存着木屑飛揚的殘渣!

……

黑暗的夜,模糊的人,冰冷的刀。刀刺進了人的心臟,血液卻沒有外溢,可見用刀的人,手段極其高明、準確,使得刀子刺入身體,刺穿心房與心室的夾膜,不傷及動脈。

人還活着,被一個黑暗的身影拖拽着,快速向著遠方行去,在黑衣人的身後存在着巨大的光明,光明來自於一棟建築,一棟沈飛下榻的,整個商丘城最宏偉的建築——萬商酒樓!

“嗚嗚嗚!”男人想要發出聲音,可惜不能,從嘴中溢出的只有血,血呈污穢之色,大概其中含着毒素,污染了黑衣人的袍子,卻不影響他的速度和心情。男人努力地伸出手,抓在黑衣人的身上,可惜是無力的,連黑衣人的外衣都抓不破。

一路前行着,全身籠罩着黑衣的人拖拽着胸口插着刀的男人一路前行,大小關卡奈何不得,血液留在地上,在黑暗的夜下並不顯眼。男人快要死了,但他似乎死不瞑目,在黑衣人懷中奮力掙扎,一次又一次地嘗試抓傷對方,掙脫對方,可惜不能如願,他的身形逐漸扭曲,因為進入體內的毒素或者現下絕望的心情,無法避免地扭曲成一團。密雲飄過,月光照亮了地面,映照出死者恐怖的面容,竟是岳總管!他雙目圓睜,快速變僵的雙手抓緊了黑衣人的衣服,黑血不斷從嘴裡冒出,污染了光亮潔凈的面容和身上的戎裝——他死不瞑目!

……

九州大地奉行弱肉強食法則,強者,鷹擊長空,君臨大地;弱者,墜入深淵,萬劫不復。是以,人人渴望成為強者,哪怕俯瞰人間一瞬,亦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