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家養小精靈布置餐具，銀白色的盤子被夕陽照耀的發出微微紅光。周圍掛起的裝飾變得絢麗多彩。阿克斯明斯特絨頭地毯一下變成舒適、溫馨的小餐廳。

“你知道？它們可不常見，都是巫師用魔法創造的——原料很麻煩，現在不多了。”菲尼克斯迫不及待地品嘗開胃菜。

“可是他們拿工錢嗎？”她問，“他們有假期嗎？還有——他們有病假，有津貼，有種種的一切嗎？”

菲尼克斯停下刀叉，一臉茫然地望着她。

“哦，怎麼會給它們工錢呢。”他說，“我這麼說，你可能更明白。我印象中，你的麻瓜研究課本上，麻瓜的寵物狗中，有專門幫助人的。比如幫助盲人，可我敢打賭，那些狗一分錢也沒有。只不過家養小精靈是巫師創造物，自然也就不用花錢——當然，你要肯花大價錢，也是能買到的。”

“可—這不同——”

“沒什麼不同，只不過小精靈的智慧更高。”他開始轉移話題，避重就輕的談起其他魔法生物。“它們可不是毛茸茸的小兔子。你以為巫師一直統治魔法界？我們曾經也有主人，麻瓜和巫師都臣服於他們。”他繼續說，“不用驚訝，人類最多只能追溯到一兩百萬年，很多魔法生物遠比我們古老。當年他們對人類的沒有斬盡殺絕，給了我們機會——麻瓜和巫師都付出了很大代價才取得現今的地位。”

“那是種族戰爭。我家圖書館就有相關記錄，當年以三票之差沒有通過滅絕妖精、人魚等智慧魔法生物的提案。你現在是在對另一個物種施以仁慈，我不否認，短期內是有利的。但長遠來看，只要有足夠的力量，一個智慧物種終會反抗。十八世紀英國妖精造反就是一個眼前的例子，要不是世界各地強力鎮壓各自地區的妖精，恐怕上古時期的神聖同盟都要重組。”

“為什麼就不能和平共處，只要我們肯為之努力。”她厲聲說。她面前的開胃菜幾乎沒有動過，熱氣騰騰地法式雜魚湯被傍晚的清風拂過。

“我猜測——沒有什麼實例或者證據，僅僅是我個人的想法。這種統治確實不會長久，因為世界上的物質是有限的，智慧生物的增長確實無限的。終有一天，為了各自種族的生存，會爆發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而一直有一個物種能活下來。”

“這只是猜測，你這是給那些傲慢自大的人辯護。很多大巫師都認為應該跟其他生物和諧共處，而不是一味地壓迫。”赫敏反駁道。

好端端的燭光晚宴，怎麼變成這麼嚴肅話題的茶會了。虧自己還準備好很多詞語，他無奈地說：“世界很大，也很小，世界上的事情很多，也很少。你該有自己的看法，在你了解魔法界後——咒語書能告訴你的很少，因為魔法不能解決所有事。那些大巫師一定是對的嗎？鄧布利多也許贊同你的觀點，但他也一直是對的嗎？我們現在還遠不到為這世界操心的時候。現在讓我們先吃飯吧，你說呢？”

“恩，好。”赫敏不甘地說。他們沒在交談，主菜上來，赫敏也是心不在焉。

天色已經完全暗淡下來，漂浮在空中的燭光，微微抖動，驅散周圍的黑暗。赫敏被他直勾勾地盯着，臉頰泛起紅暈，說：“看什麼？”

“你真漂亮，我—”赫敏急忙打斷他的話，好像生怕他說完。

“我吃好了。”

兩個家養小精靈跑到他們旁邊，恭敬地說：“少爺，還要上甜點嗎？”

“不用了。你要吃點嗎？比特做的暴風冰激凌很不錯，吃的時候嘴裡就像有一陣暴風雪。”

“哦，不用了，謝謝。”赫敏對她身邊的記憶小精靈說。它們依然恭敬如初，對於他們之前發生的爭執沒有絲毫在意，比特彎腰鞠躬時，無聲地嘟囔着什麼，然後飛快地收拾餐具。

“晚上的很冷，抱歉，我忘了告訴你，城堡附近每晚都會下雪。”菲尼克斯看赫敏被晚風吹的瑟瑟發抖，體貼地脫下防風斗篷，為她披上。

他們坐在臨時搬來的寬大躺椅上，是用整張不知名的動物皮毛做成的。這是，天空飄起了雪花。

躺上去後皮毛立刻裹住他們的腰部以下的身體，活像遠處歌唱的人魚。赫敏想跟菲尼克斯保持距離，可毛皮緊緊纏住她。菲尼克斯摟着她，讓她胡思亂想。

“這歌聲很動聽，你知道它們在唱什麼嗎？”赫敏挑起話頭，遠處點起兩處篝火，魚尾攢動，人魚集體發聲高唱。

“我還真不會人魚語——”他雖然不會，卻知道人魚的意思。他自從搬進城堡後，周圍的天氣就被他給成冬季，這讓它們很不滿。限於契約它們不能強硬要求菲尼克斯改回正常天氣。

只能用這種委婉的方式表達，加上他好不容易在外面，更加不能放過這次機會。他眺望遠處，不斷有人魚露出尾巴加入其中——因為人魚只能在水中歌唱，它們也只能用這種姿勢了。

歌聲透過湖水，傳到耳中十分空靈、美妙。

一個銀色的狸貓，輕點湖水，跑過來。它帶來一個消息。

“抱歉，我要離開一會，馬上就回來。”

“什麼事？”

“我的叔叔，好像有行動。可能是個壞消息。”

“不會—不會要來殺——”赫敏聽到菲尼克斯的仇人，一下變得很緊張。

“沒事的，即使他真的殺上門來，我也不怕。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的心便不再惶惶不安。”菲尼克斯微笑看着她，伊登落在肩膀上，他們化為一道火光消失了。

沃森站在湖邊，低着頭，若有所思的想這什麼。看見菲尼克斯來後，急忙把自己搞得到的消息告訴他。

“他想廢黜您，幾個家族派人來說，他最近正在四處走動。”

“正常，越拖下去對他越不利啊。他們怎麼看？”菲尼克斯沒指出是誰。

“偏向克勞斯，畢竟他當年戰平過格林德沃，”沃森說完，又連忙加一句，“格林德沃當時有老魔杖。”

他來回踱步，巫師目光緊緊盯着他，等待他的決定。

“他們不會這麼快滑向他的。只要——要是在斗龍的時候，我表現出色。他們立刻就會重新中立。反過來看，他都多大年紀了，這輩子的水平也就這樣。誰更有未來，他們看得清。”

“可您得活着。”沃森緩慢、小心斟酌詞語說。

“當然，我明白。天才只有活着才行，我會注意自己的安全的。”沃森瞟了一眼，湖中的飛毯，眼神中滿是不信任。

“我說過，赫敏很重要。能否將死鄧布利多，拿回老魔杖——也許，她會成為關鍵。你不理解，沒關係。”菲尼克斯明白他的擔心，也回頭望了一眼。“再說，她可是很漂亮的。”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沃森心裡嘆口氣，想說些什麼，最終沒有開口。

等菲尼克斯回來時，赫敏竟然睡著了。毛皮長椅化為毯子包裹住她，只露出腦袋和順滑的栗色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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